“但是,当下我军有多少?”
不等项燕回答,景骐慷慨激昂,道“此番我大楚,调集大军六十余万!”
“以六十万大楚精锐对战三十万暴秦疲惫之军,优势在我!”
这一刻,景骐极为的激动,同样的,屈定两人也是高声,道“大将军,我等赞同景骐将军所言。”
“战端尚未开启,大将军何必灭我大楚锐气!”
闻言,项燕直接是气笑了,朝着景骐,道“谁告诉你,此番南下的秦军只有三十万之众?”
见到项燕询问,屈定直接是抬头,道“斥候、暗探,商社,以暴秦楚系连番军报,大将军视而不见么?”
“此乃王翦奸计!” m.v✵❄od✮❄t✸w.la
项燕冷声,道“根据可靠消息,此番秦人南下,足有六十万之众,皆百战精锐。”
“不光是,上将军王翦南下,更有公子术,上将军蒙恬,李信等人。”
“可以说,秦人南下,志在一战灭楚,诸位将军当慎之又慎!”
“哈哈,大将军,这不过是秦人的虚张声势罢了!”
这一刻,昭萄也是大笑开口,道“秦人的国力如何,我等皆知,六十万大军,等于秦人举国南下。”
“王上,数次征召大将军入国都,为何,大将军想来心知肚明。”
“秦王政,敢将举国精锐,交给一个武将么?”
“哼!”
冷哼一声,项燕朝着幕府诸将,道“诸位将军,以大秦锐士之强,以王翦,公子术用兵之老辣,何需虚张声势!”
见到项燕依旧如此决定,景骐拱手,道“大将军,我等皆以为,我军当据守陈地与秦军一决高下!”
“正是!”
这一刻,昭萄也是沉声,道
“将淮北粮仓拱手让与秦人,这不是我等所求,也不是大楚国策,王上那里,也过不去!”
与此同时,屈定也是开口附和,道“大将军,我等在陈地。刚刚打通商路,若是弃之不顾,国库缺粮又当如何?”
见到三人坚持,项燕也是无奈,他的想法,只为了大胜秦军,而三人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选择将决断交给楚王负刍。
一念至此,项燕断然,道“三位将军固执己见,老夫也坚持自己的决断,既然如此,唯有禀报王上决断了!”
“正当如此!”
景骐三人点头,然后朝着项燕,道“大将军,我等不是为了反对你,而是为了大楚,希望大将军莫怪!”
这便是楚国。
纵然项燕乃是名将,在楚国根基深厚,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在诸将注视下,项燕提笔写了一份书信,交给了军中特使,送往国都。
军中诸将满意退去。
当然,项燕自然不会退让。
他同样写了一份书信,朝着项梁,道“梁,你亲自去一趟,将为父亲书,交由王上。”
“诺。”
帛书之上,只有一行字。
臣年老体弱,请求告老还乡。
第486章 大将军,这不过是秦人的虚张声势罢了!(2/2)
项燕没有办法,只能以掀桌子的方式,逼迫楚王负刍做出决定,然后整合楚军各部。
以项燕对楚王负刍的了解,他相信,楚王负刍该当是支持他的。
在整个楚国,只有楚王负刍,不在乎项氏的壮大,除此之外,也是因为楚王负刍,别无选择。
他项燕,是为楚王而战。
整个楚国人,都有选择,甚至于他项燕都有选择,唯独楚王负刍没有。
他除了死战,就只有死路一条。 m.vo❇✮❇d✻tw.❉la
在这个情况下,他相信楚王负刍一定会支持他的。
“大将军,如今我军根本无法凝聚在一起,秦军气势如虹”
中军司马沉吟了半响,朝着项燕,道“而且,三位将军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失去了陈地的商路,以及淮北的粮仓,我大楚可当真是岌岌可危了。”
“毕竟淮北之地,乃是国府王族直辖,一旦失去了淮北粮仓,王上之诏令,将会大大削减。”
闻言,项燕点了点头,语气幽幽,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陈地,不得不放弃。”
“以淮北为战场,才有一线生机,现在,王翦巴不得我军坚守,与他们一城一地争夺。”
“在这个时候,老夫岂能让王翦如愿!”
“大将军,为何断定王翦会蚕食,而不是鲸吞?”
中军司马脸色骤变,朝着项燕,道“一直以来,秦人灭国,都是选择鲸吞,而不是蚕食。”
“哪怕是面对赵国,也是如此!”
“
这一刻,项燕冷笑,道“谁说秦人灭赵,乃是鲸吞?”
“上将军王翦率大军主力与井陉关于武安君李牧对峙,其余两部大军,蚕食赵地。”
“最后,才在公子术的筹谋之下,一战而下邯郸,最后赵国灭亡。”
“我大楚现在,不怕鲸吞,唯独害怕蚕食!”
“这一点,老夫都看的出来,你觉得王翦会看的出来么?”
这一刻,项燕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由得怆然一笑。
老实说,对于与秦人一战,项燕虽然心中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多少还有有些胜算的。
他心里清楚,此战,秦人必然举国南下,与大楚周旋。
以求灭楚!
项燕了解王翦,他心里清楚,以王翦的性格绝对不会急于与楚军决战。
在这个时候,大楚拧成一股绳,高垒壁垒,依托淮水、江水两道天险,
只要大楚不生内乱,暴秦想要灭楚几乎没有可能。
基于此,他才决定,第一步,放弃陈地,以淮北为诱饵,节节阻击。
若是楚军大败,然后退至淮南,放弃整个淮北。
如此一来,秦人一路奔波,却战无可战,空耗粮草时日。
一旦秦军陷于楚地,中原诸地必然生乱,这才是大楚的机会。
这才是与秦军抗争,为大楚争取变革的时间唯一的办法。
项燕心里清楚,但是却有口难言。
上一次前往国都,他已经禀明楚王负刍,但是奏报,直入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