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房玄龄家事(1/2)
梁国公府。
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房玄龄才踩着点回了家中。
没办法,朝中事务实在是太忙了!
很多时候,他甚至没法管家里的其他事情,回家后也要继续处理带回来的折子和其他公务。
书房。
房玄龄又点着灯在看折子,门却被轻轻推开。
居然是自己那个不省心的次子,房遗爱!
房遗爱手里端着木盘,上头有准备好的饭菜,看上去是来送饭的。
“今日倒是乖巧得紧。”
房玄龄放下手中东西,接过餐盘,顺嘴问道
“怎么不是你母亲,或是家中下人来送,反而劳烦起你来了?”
“还真将老夫吓了一跳啊。”
房遗爱在父亲面前乖得跟只鹌鹑一样。
他先是帮忙把碗筷都摆好,随即才开口说话。
“儿子今日去醉仙楼查账,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
“他身有残疾,嘴巴却厉害得很!”
“爹,您知不知道京中哪家的孩子,也不良于行啊?”
没错。
从今天被那跛子少年怼的时候,房遗爱就感觉到了这人不大对劲。
分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敢言辞如刀,甚至把事情上升到太子的高度上去……
家世一定不简单!
闻言,房玄龄夹菜的手顿了顿。
他抬起眼,眼神无比锐利
“怪不得来给我送菜,原来是在外头惹了事?”
房遗爱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只低着头道
“不是……是他们先挑衅的。”
自己这次子什么德性,房玄龄清楚得很。
除了其他几位国公家的孩子,谁敢去惹他?
而跟那些孩子起了冲突,房遗爱也根本不可能来跟他讲,最多打一架扯平罢了。
房玄龄直接放下碗筷,面色严肃道
“说清楚,今日究竟怎么回事,你在醉仙楼里跟谁起了冲突。”
房遗爱心里有数——
今天是在自家酒楼里闹起来的,哪怕有主场优势,店小二们都帮着自己说话,可人多嘴杂,父亲不可能被骗过去。
他只好低声道
“儿子在醉仙楼里遇到了陆恒,就是那个将玄果兄打断手脚的憨子。”
“他去店里喝酒,将所有酒都给点了一遍,却都只倒出来喝了一两口就直接走了。”
“这分明就是瞧不起咱家,故意找茬的!”
“然后我便跟他吵了起来……”
“没成想,跟他一起来的一个跛子少年嘴巴厉害得很,骂架时,居然说儿子看不起他,就也看不起不良于行的太子殿下!”
“所以,所以儿子才想问问您,有没有听说过这是哪家的人。”
越往后说,房遗爱的声音就越低。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跟蚊子一样了。
房玄龄本来坐着。
听完,他腾地站了起来。
啪!!!
当场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来得极狠极重,打完后,房玄龄自己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指着房遗爱,极其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郑玄果是什么好人,郑家又是什么好人?”
“那陆恒将他手脚打断,是在陆宅家门口打断的!他上门挑衅,还不许别人还手了?!”
“老夫平日对你疏于管教,才让你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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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房玄龄家事(2/2)
到这些朋友……”
“你还真当我愿意让你与他们出去饮酒作乐?”
“与朝中其他世家子弟有所情分,可以。”
“但房遗爱你弄清楚,哪些能深交,哪些不能!”
“还有……”
“莫非你没有听说,今日早朝陛下已经宣布了,封陆恒父亲陆铜仁为公义县男!”
房遗爱怔然片刻。
陆家,封了爵位?
这倒是个新鲜事啊,陛下居然会封一个低贱商户为县男。
可那又怎么样?
他捂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脸颊,低声反驳道
“不就是一个县男吗……连郑家的县公都比不上,哪里就要让咱们国公府忌惮了?”
不反驳还好。
这么一顶嘴,房玄龄简直要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了。
这是什么猪脑子啊?!
“从陆家出事到封爵,连郑家给的七日期限都没过去。”
“你以为,普通商户能有这本事,想封爵便能随时封爵吗?”
“房遗爱我告诉你,京中没几个不良于行的世家子。”
“上有太子,下有牛家那小子,别的老夫也不知道。”
“但你要明白,不论是哪家孩子,这件事扯到太子身上去,你就给老子把皮绷紧了!”
“今日起,禁足半月,不许出门!”
房玄龄将碗筷从桌上直接扫下去,怒吼道
“将藤条戒尺拿来,老子今日就要好好教你如何为人,如何处世!”
房遗爱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
他也很清楚,一向严肃正经的父亲用上了粗话,这就代表父亲已经十分生气了。
若再留在这里,恐怕真要挨顿好打!
正此时。
书房的门又忽然被推开。
进来的人,正是房玄龄的夫人,卢氏!
卢氏眼见儿子要挨打,连忙上前,横眉冷眼。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遗爱不晓得事,你跟他讲道理便是了,吼那么大声,府里下人都听到了!”
说话间,她伸手将儿子给护到了身后。
一见到母亲,房遗爱就跟小鸡仔找到了母鸡似的,赶紧躲到她背后去,啄米似的点头不停。
房玄龄本来已经要摸到戒尺了。
此时,气得发抖的手,又只能缓缓放下。
他长叹一声道
“这个逆子,就是被你惯成这样的……”
“若是长此以往,他往后必然惹出天大的祸事!”
“夫人,他年纪也不小了,你不能再惯他一辈子啊!”
卢氏并没觉得房玄龄说得对。
她冷笑一声,道
“你平日里不管他,出了事倒知道急了。”
“方才说的,妾身可都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不过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别人在咱家酒楼撒野,遗爱与朋友有情谊,帮着骂几句又如何?”
“若真怕他惹事,你就该去替他找到那两人,把事儿给平了,再回来教训他也不迟。”
“窝里横算怎么一回事?”
房玄龄惧内,这是长安城里人尽皆知的。
听到妻子有理有据的一番话,他只能闭上还想教训的嘴。
可是,看到躲在妻子身后的房遗爱,房玄龄有满心愤怒无法发泄。
最后只能摇头叹息
“有子如此,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