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入夜吃白食(1/2)
当日夜晚。
皇宫之中,李明玉已经自行回了宫。
一起用过晚膳后,长孙皇后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表情,不由得调笑道
“怎么,今日出了一趟宫,竟是把魂儿都给丢到外头去了?”
李明玉终于回过神来。
她嗔怒地瞪了母亲一眼,道
“母后何故调笑儿臣?”
“儿臣今日出宫,可是去帮您看药去的!”
长孙皇后挑挑眉头,含笑问
“若只是去帮为娘看药,为何回来后便魂不守舍的?”
“莫不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儿,什么人吧!”
李明玉被母亲话里的调侃之意弄得红了脸。
想了好半晌,她才低声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儿臣已经派人去打听那家人了,估摸着今夜或是明日便有消息回来。”
“不仅是调查他们,也想看看,那农妇用过新药后效果如何。”
长孙皇后安静地听完了全部事情。
但随着李明玉的讲述,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
到最后,一向波澜不惊的皇后,竟然笑着拍起了手来!
“好好好,陆恒这孩子,真是不错!”
看着女儿不解的表情,长孙皇后摇头笑道
“玉儿,你还是年纪太小了。”
“以陆家的财力,想接济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孩,根本用不着如此麻烦。”
“纵是给她几两银子,能够她家吃穿用度一两年,对陆恒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他如此大费周章,你可知道为何?”
李明玉摇摇头,表情十分迷茫。
母后很少夸人的……
今日,对陆恒的赞赏之情却几乎已经要溢出来了!
却听长孙皇后缓缓道
“救急不救穷,你听说过吧。”
“只给银两,对她们孤儿寡母来说不仅没用,甚至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但他给了那小姑娘一条活路,让她去医馆干杂活,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都足够让这母女俩活下去了。”
“包吃不包住,能让小姑娘每日回家见到娘亲。”
“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想看,若如今把小兕子丢到封地去,让她一年到头见不到爹娘,她会不会想家?”
“现在而言,医馆这份差事,既能让她每天见到母亲,还可以给母亲治病,而且陆恒说要她陪着读书识字,给那些夫人们端茶送水。”
“等过去几年……陆恒给她的退路,可不止一两条啊!”
在医馆里能学到医者的本事,几年来积攒的人脉,日后不论做什么事都能派上用场,还能读书识字。
将母后说的话在心里全部过了一遍后。
李明玉眼中,异彩连连!
陆恒当时决定得很快,她并不觉得对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可现在看来,陆恒根本就不是随意安排的。
这登徒子……对孩子,倒是很好啊!
………………
医馆,后院。
分明已经入夜了,但现在的后院还是很热闹。
程咬金带着一票老伙计,特意过来看看陆恒。
“程伯伯,这么晚了,您过来不会碰上宵禁吗?”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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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入夜吃白食(2/2)
恒看着眼前吃得满面红光的程咬金,一脸无语。
自己不就离开了程家一两天吗?
这就馋虫上头,直接跑到医馆来蹭吃蹭喝了?!
还带人过来一起吃白食!!!
程咬金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陆恒弄的炒菜,一边含糊不清道
“哎呀,这不是你新店开业,打算过来捧捧场吗。”
“谁知道你开的是个医馆……”
“老子想买点啥东西都无从下手,只好过来吃顿饭了!”
旁边,一起过来的李靖也笑了。
他没程咬金那么爱吃,于是帮着解释道
“陆贤侄你不大在长安住,所以或许不清楚宵禁的具体规定。”
“宵禁,禁的是各个坊之间的走动,但要是坊门关了在里面走,是不会被罚的。”
“你别听知节胡说八道,我等今日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帮忙看看病!”
陆恒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详细介绍宵禁的规则。
刚明白过来,他就愣了。
“啊?几位……看起来身体都挺康健的呀,应该没人刚受伤或是得风寒吧?”
他往四周扫视一圈。
除了程咬金和李靖两个老熟人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夜色深重,看不大清楚面色……
但是感觉话很少,吃得也不怎么香的样子。
“难道,要看病的是这一位?”
陆恒看了眼陌生男人,疑惑道
“可宫中这么多御医,为何偏要到我这儿来看?”
“我医馆外面写得清清楚楚哇,只治伤寒气疾和外伤患者。”
“纵然看不清,不过这位,应该两样都不占吧。”
李靖和程咬金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程咬金照样闷头干饭,而李靖则从旁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的老兄弟了,一样是国公,也是如今的左武卫大将军,秦琼秦叔宝。”
“倘若真论起来,他这病也算是外伤导致的了。”
“陆贤侄,你先别急着拒绝,看看再说,行不?”
一直沉默的秦琼,终于朝陆恒拱了拱手。
陆恒很是好奇,多找了两个油灯点亮,然后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哪怕在如此昏黄的灯光下,秦琼的面容也明显跟常人不一样。
身材魁梧壮硕,可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像是几年没晒过太阳似的那种。
陆恒咦了声,问道
“这个脸色……是一直都这样吗?”
秦琼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抬起眼审视了片刻。
来之前,这两个老伙计打着包票说,今天一定能看出点名堂来。
可一见到大夫,秦琼就觉得今天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九十岁的老御医都没看出个名堂,这么个毛头小子能有何高见?
程咬金见状,手肘在桌底下使劲撞了下秦琼。
后者回头,程咬金便怒目而视——
给点面子行不行?!
半晌。
秦琼轻叹一声。
“老夫这病根,约莫是年轻时征战留下来的。”
“二三十年之前,脸色就一直如此了,不过身体虚弱是近十年来的事。”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呵呵……”
“征战沙场数十年,流的血都有几斛多,怎么能不生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