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让你笑(1/2)
是清晨的雾起,烟雨弥漫在空中,梨花被打掉了一地。
飘飘洒洒,惹人怜惜。
刚刚的金光一瞬间的亮起,却又在一瞬间变得尘埃漫漫,破晓并没有将那黑暗驱散。
剑宗内,弟子们朝气蓬勃的从住所出来,整齐划一的开始练剑。
墨梓胥目光淡淡的眺望着远处,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又是一年。”
浅浅的感慨,带着一抹世事无常的感觉。
身边的长老听见,原以为是庄主有什么新的谋划,忙上前几步,洗耳恭听——
“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长老:“……”
他自然是知道面前的人是在说谁,那个姑娘的存在是剑宗上上下下都知晓的。
有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时眼睛是亮亮的,不安静,可瞧着却是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他有幸远远的见过一面,确确实实的是个可人。
只不过,也就那一眼。
想到这儿,那长老的眼神不自觉的朝那玄衣少年的腕间望了望。
是一串佛珠。
“庄主……”
他话音刚落,地面上忽的出现了珠子清脆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那些珠子跟豆子一般猛烈的撒了一地。
四周静寂——
再无声音。
珠子的掉落意味不了什么,完完全全可以称作那丝线不牢固,经不起风吹雨打,固然才碎了满地。
可那少年猛的揪住了心脏,待长老去扶起时,便见那少年的嘴角处流着一滴血,他目光像是没有了光亮那一般,怔愣的盯着一个方向。
谁都不曾知道,墨梓胥曾在那沈枝鸢的佛珠间放入一滴心头血。
那心头血富含内力,可以感应她的身体状况。
否则,他怎么可能安心的走,留她一人在那儿。
可如今……
他被反噬了……
沈枝鸢——
出事了。
“庄主…你流血了。”
那长老慌忙上前想要搀扶面前的少年,可下一秒,便见他仓促的将那散落一地的珠子捡起。
手颤颤抖抖,像是疯了一般,眼睛红的吓人。
“庄……庄主。”
“她出事了……云清…她出事了…”
“什么……庄主,沈姑娘不还在明安城好好的吗。”
“不……不……她出事了。”
面前的少年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庄主……你慢慢说。”长老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的少年,只好捋了捋他的背。
他们家庄主什么都好,但只要一碰上那个女人,便会失了方寸。
“不行……我要去找她。”墨梓胥忽的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连同那手颤的都让人心惊。
嘴角流的血随着幅度而流淌而下,将少年的肤色显得更尽“苍白”,让人心疼。
他握住了长老的肩膀摇晃,那满眼的泪映照在他的眼中。
有彷徨,有不知所措,有心疼,有——
坚定。
————
纵使是长夜,可依旧是有明亮的地方,沈枝鸢被姜肆抱入府中时几乎是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其一是他们家的主母此刻满身是血,已然分辨不出模样。
其二便是面前的陌生男子。
但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便见那少年拖着沉重的步伐,飞速的往银钏院内走。
府内灯火通明,全府上下都忧心忡忡。
那少年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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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让你笑(2/2)
枝鸢抱入院子时,他们便见那夜神医猛的愣住,随后接过手就将他匆匆的进入了房内。
女子的哀嚎声几乎是响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的下午,才得以安宁。
夜斯年从屋内出来时,样子已经不能以人类来形容了。
那向来干净的白袍已然都是结了渍的鲜血色,头发凌乱,白绫也不知掉到了哪儿。
面色沧桑极了。
“怎么搞得……”
夜斯年的声音是说不出来的平静。
但他是生气了。
院内的二人都没理,倒是姜肆先起身一步想要冲入房间。
“怎么搞得!”
他伸手拽住姜肆的手,眼内全是血丝。
场面平静,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那骄傲了一世的少年忽的低头,灰眸像是失去了色彩。
他的脊背像是被压弯了。
院内有着沉沉的风,将那花瓣吹落在地面上。
明明是春天,却比冬天还要多出一抹刺骨。
那小马自从沈枝鸢出事以来就变得闷闷不乐,像是生了病一般。
姜肆抬头回望,轻哑的声音像是在咽喉发出。
“暗龙堂。”
手的禁锢被松,白衣少年猛的闭上了眼。
姜肆斜斜的看了一眼,下一刻,跨入了房内。
屋内的布置简单,明明是幽雅的环境却有着浓烈的刺鼻血腥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呕吐。
姜肆忙往里面走了几步——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那浸满了血色的外衣。
第二眼看见的……
是那全身上下满是伤痕的躯干。
远远望去,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而她就那样平静的躺在那儿,像是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宛如凋谢的花朵。
那个笑起来宛如春风十里,那个偶尔会耍小聪明叽叽喳喳和鸟儿一般烦的少女——
再也不会笑了。
姜肆默默的闭了闭眼睛,随后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盘腿而坐。
他的双臂搭在床上,头就靠在肩膀之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他像是彻彻底底的隔绝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
似乎是想陪伴着床上的人一起将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驱赶。
又好像……他在逐渐变得和她一样。
天冬拎着药从外看见时,见到的便是少年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床上少女的场景。
姜肆哥哥好像又重新的创建了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天冬愣了愣,那平日里机灵狡猾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其实不止是姜肆哥哥,每个人都一样——
在阳光明媚的天气,在那百姓欢声笑语的日子,却都将自己封锁在了一方小世界里。
他们都在自责,都在怨恨自己的能力。
天冬努力的将自己的哭意憋回,想要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走进屋内。
可下一秒,他便见那少年用手抚了抚女孩的眼睛,像是无奈一般,道:
“枝枝。”
“我该怎么让你笑呢。”
满室皆静,无人回答。
从白昼到长夜,从长夜到天明,多少个昼日,终化为了这一声无力的叹息。
天冬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用嘴巴死死的咬住了胳膊,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他看向藏书阁,那紧紧闭着的大门自打师父进去以后,便再也没有被打开过。
像是至此尘封在里,像是无人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