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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凶的小丫头

   好凶的小丫头(1/2)

凤柠说的话不假,即使是她不说,沈枝鸢也是有感觉。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沈枝鸢犹豫许久,还是将这话问出了口。

凤柠低头轻笑,若有所指的瞧了瞧牢狱之外,终是没有回话。

她想,或许是因为凤柠不好控。

周围的空气又忽的沉默起来,一片死寂里,牢狱外的脚步声变得嘈杂,紧接着门锁打开,两个黑衣人将她生拉硬扯至起。

她没有反抗,任由二人将她带至十字架上。

她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捆绑方式,因为手会酸。

“她来这儿倒是活的过于清逸了。”

沈枝鸢抬头,借着一点光瞧清了面前的女子。

是青玉楼的老鸨。

“我不喜欢这双眼睛,把她的眼睛挖掉。”

黑暗中的男子皱了皱眉,笑道:“青姨啊,别太任性了。”

“你答应过我的,我常年伺候你,这要求难不成都满足不了我?”青姨娇嗔的说了句。

听见这番话,沈枝鸢已经懒得抬头了。

她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她还是在那灼冽的目光下抬起了头,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随即勾唇笑了笑。

“好久不见。”那男子缓步从黑暗中走出,一身黑衣,是她熟悉的人儿。

撒黑一啊。

真是个硬角色,都被她捅成血窟窿了还不死……

“你很惊讶吗…?”撒黑一满足于沈枝鸢瞧他时的反应,大笑起来。

沈枝鸢轻飘飘的笑了笑,语气随意:“有什么好惊讶的,像你这种附庸在阴暗生物的恶虫,死不了也不奇怪。”

她呸了声,显得毫不畏惧。

没了掩饰,青姨的样子倒显得颇为难看:“你说什么?你这小婊子再说一遍!”

一旁的撒黑一没有反应,沈枝鸢呕了声,像是嫌弃极了他们。

“这么喜欢听吗?”

“我偏不说了。”

她勾唇笑笑,又低下头,装作看不见它人。

这副样子倒是让面前二人恨得牙痒痒。

她总是这般,像是万事都不在意,每每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引起众人的勃然大怒。

是她们暴露了。

就比如此刻面前刺耳的声音。

“黑一,把她眼睛挖下来!把她眼睛挖下来!”

这话说完,那男子果然上前走了几步,像是要将她眼睛真的剜下来一般。

沈枝鸢本以为自己会怕的,但这刻,却出奇的平静。

“你不怕吗。”撒黑一拿着刀在她的脸上比划,顺道用刀柄轻飘飘的拍了拍沈枝鸢的脸。

他吐出了令人恶寒的话:“求我啊。”

沈枝鸢眯了眯眼睛,将脑袋转向一边,算是摆明了态度。

刀尖自额头慢慢划至眼睛,随后悄无声息的加大了力度。

沈枝鸢能感觉到血的流出。

“你这眼睛着实好看。”在一瞬间,撒黑一又忽的放轻了力道。

下一刻,血肉刺进眼睛,那双眼竟然直接被男子给硬生生的剜了出来。

沈枝鸢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随后血缓慢的流淌在面容上。

一滴一滴。

一滴一滴。

周围的声音都在远去,逐渐让她变得彷徨。

“原来是个丑东西。”

撒黑一只剜了她一只眼,待到凤柠被放出来救治她时,瞧见的便是面前的场景。

那以往会笑的眼睛,此刻少了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眶正无神的看着前方。

而那只漂亮的眼睛,此刻在青姨的脚下,被缓缓压下。

凤柠来不及想这么多,她只知道若是不及时救治,那她的另一只眼睛也会坏死。

然后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盲女。

漂亮的青衣沾染了血迹,但沈枝鸢却想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凤柠只感觉她的双手在颤抖,心中呜咽,却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场面又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大概是过了许多天,等青姨再回来时,身上已经布满了血迹。

她像是疯了一般。

“你不是一直想问那个姑娘吗?”

沈枝鸢没说话,但手指却无意识得动了动。

凤柠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沈枝鸢救回,不仅如此,她运用自己身上仅剩的内力,可是那只被剜掉的眼睛终究是看不见了。

她用衣服给她做了个丝绸带子,用内力烘干,用玄草和烈酒给衣服她消毒。

“就是那个笑起来有梨涡……”青姨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子的平视,笑着回看她。

她疯了,南宫彦被射杀了,撒黑一也逃了。

————

暗黄色的灯光照着男人的面容,司谕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面前的南宫彦。

“三皇子醒了?”

面前的男人与以往不同,是恢复了他平常的面容。

司谕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看了看外面已经昏暗的天空。

毫无色彩,跟染了墨似的。

“她人呢。”

司谕平静的回望,淡淡的说道。

南宫彦挑眉,“当然是带走了。”

“不过……”他自顾自的倒了杯清茶

“我应该叫你三皇子,还是——”

男子的眼神直直的射过来,看着身着玄金色衣袍的男子。

“四皇子。”

他们早该想到的,从刚刚遇见撒黑一提一嘴时才知道面前这男子并不是所谓的三皇子。

而是皇朝的四皇子。

如果只是一个称谓,那自然是无所谓的,但三皇子与四皇子二者相差甚大。

撒黑一曾表示过,他们要尤其注意四人。

剑庄庄主——墨梓胥

头号通缉——姜肆

明安城山顶——夜斯年

以及皇朝的四皇子——司、谕。

起初,暗龙堂一众人都不明白,毕竟皇朝要说势头最大的明明是三皇子司禄才是,可为何却让他们去注意司谕。

而恰恰,也是因为撒黑一来了认出此人,不然他们真的可能会被一锅端。

“才知道?”司谕脸上并无害怕的神色,反倒是笑着说了句。

“现在知道也不晚。”南宫彦万分庆幸,虽说轻松些许,但不知为何,内心的戒心丝毫没有降下。

四皇子也不过如此。

“好狂妄。”司谕笑着摇了摇头,也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悠哉悠哉的神情看着到不像是人质,反而像是来做客一般。

南宫彦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叫来人询问了明安城分舵的情况,见无碍,才缓口气。

是他多虑了。

他刚准备笑着对司谕说,便见他忽的轻笑出声。

南宫彦此刻还没搞清面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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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凶的小丫头(2/2)

下一秒,门被敲响,一人匆匆的跑进了屋内,面色慌张,气也不顺的就往地上一跪。

“大人!不好了!走水了!”

屋外灯火摇曳,火色恍惚,脚步声踢踏。

————

“你将她怎么了。”

女子的声音从未有过如此平静,那双眸子被丝绸给遮住,瞧着有谪仙的意味。

但那双眼虽被遮住,可不知怎的,她内心还是犯怵。

了无生气的眸子带着一瞬间的阴霾,紧接着又变为清澈。

青姨清了清嗓子,努力的挺直了腰板,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显得更有气势。

跳梁小丑罢了。

“她啊……青姨我倒是印象深刻。”

“铁骨铮铮的烈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孩,这样的女孩怎能让人记不住?”

青姨一步一步的走至沈枝鸢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的背永远是挺着的,无论怎样,都不会让那背塌下。

所以她时刻不在想,究竟是怎样的磨难能让她在一夜之间猛的沧桑,压下那傲然的骨头。

她这样的人生来就耀眼,但耀眼的太过了。

青姨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少女,但都不如她。

面前的女子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此刻看着她,那眼睛冷漠极了,似乎已经没有人类的情绪了。

沈枝鸢的眼里有悲凉,有同情,有让人讨厌的怜悯。

她想把她的骨头折断。

沈枝鸢微微一愣,双手很自然的放在腿上:“然后呢。”

“然后她被我折磨死了。”青姨的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像她这样的女孩最在乎的就是尊严,那我要怎么折磨她?”

她说到此处声音忽的高昂,瞳孔睁大,无不意外的说明“疯癫”二字。

她自顾自的说道:“我把她衣服扒了,她不是最有自尊吗……那我就让她被所有人看!然后你知道怎么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跪下来求我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她跪下来求我!求我给她件衣服,给她点体面……”

“你给了吗。”女子的声音过于寡淡,眼神空洞的瞧着面前的人。

青姨更加的生气了。

“我当然没给,我不仅没给,我还把她的腿打断,她是处女之身,她还有用,但是,我偏偏要让她接受世界上所有的肮脏……”

“你没救了。”沈枝鸢面色平静,可那双手却已经紧紧的撺握着。

凤柠的眉已经深深的蹙紧,半晌才呼出一口郁气。

面前的青姨继续疯癫的说着,大概是被撒黑一抛弃的棋子。

大家都认为撒黑一跑了,但只有沈枝鸢知道,她还在,那撒黑一肯定跑不掉。

“她死前说了什么吗?”沈枝鸢忽的抬头没尾的说了句。

那双眼睛充斥着怜悯,从另一只眼睛里,青姨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沈枝鸢自嘲般的笑了笑,地上的锁链尚能支撑她走一些路程。

青衣随着动作散落,她仰头,看着牢房上的一个点。

“她是个好孩子。”

这声像是喟叹。

“很奇怪吧。“沈枝鸢笑了笑,”虽然我和她才认识几天。”

“可是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沈枝鸢从来没觉得自己很好。

从开始,她是一个胆小鬼。

现在也是,在感情上根本不敢面对,不仅如此,她像是个灾星一般。

可她也曾经看见过以前的自己。

袅袅和她的以前很像。

纯真,善良,乐于助人……

“她是个好孩子。”沈枝鸢又说了一声,发丝被穿堂风吹过,女孩睁着那只漂亮的眼睛苍白的笑了笑。

凤柠没看见过沈枝鸢生气,但面前的女子猛的上前掐住了青姨的脖颈,将她抵在了墙上。

她的嘴边还喃喃的说着一句话——

“你知道吗。”

青姨面色发白,并不能回答沈枝鸢抛出的问题。

但不可否认,就算此刻的她落魄,如今也是将头上带满了钗子。

“你嫉妒的样子真的很丑。”

她拔出钗子,将那钗子一点一点的刺入青姨的心脏。

在流散的血色之中,心上像是盛开了一支巨大的彼岸花。

她将钗子抵的更深了一些。

“你看。”

她轻声笑着:“你快要死了。”

所有人都太低估她了,就像此刻死在她面前的青姨。

低估到敢一个人来见她。

狂妄至极。

可这般死,终究还是便宜了她。

沈枝鸢慢条斯理的将她的衣服一件件脱掉,随后看了看身后的链条,想试着掰开,可无论如何也掰不开那锁链。

南宫彦死了,撒黑一一定会来抓她,她不能这么被动,拖别人的后腿。

想到这,沈枝鸢又使劲的掰了一下那根长长的锁链。

依旧不动。

“你把墙打掉。”凤柠试着说了句。

沈枝鸢看了她一眼,随后走上前一拳将那墙给打凹了进去,硬生生的将那锁链给扯了出来。

她的裙子上是血迹,那几根芊芊玉指上也布满了伤痕。

“这个给你。”凤柠从一旁的草堆中随意的抽出了一把普通的剑丢给了她。

沈枝鸢看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脑袋。

外界已经黑了天,阴森森的天内还流落着几展孔明灯,她拖着女人的头发,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外走。

所走之处,鲜血弥漫一地。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外面众人的鼻腔,让人隐隐约约有种呕吐之感。

“这是什么味道。”

青姨是带了人,只不过是没将这些人带进牢房。

这些人努力的捂住鼻子,但随着味道越来越浓烈,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你去看看。”

其中一人大概是头头,他指派着离门最近的人,让他进去瞧瞧。

只不过此人刚走进去一步,便又吓得立马退出。

他面色苍白,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前面的血青色人影。

青衫乌发,嘴唇渗满了血丝,身姿蹁跹,随着白炽光的照射,众人缓缓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

观音面,朱砂痣。

那只秋水般的明眸盈盈一转,仿佛是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可又像是谁也没看,犹如一抹道是无晴却有晴的春光。

天色沉寂,直到那女子手上的另一人跟随着出现时,众人才像是反应过来那般忙后腿了几步。

四周寂静,唯有锁链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不知那方唤了声轻笑,像是蛇蝎一般的目光从她面目划过——

黏黏腻腻。

“好凶的小丫头。”

撒黑一自远处现身,身后跟随的,是数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