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说是要对付王子川,自然不是她动手,也不是说说而已。
在王子川找她的当天,江巧便给晏清会去了消息。
祁毓珩那边捋清了情况,又将消息传给江尚书,然后再递到皇帝跟前。
总的来说,王子川大概率是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但因为他对某些方面的低估,最后谁是黄雀,就不那么确定了。
王子川显然也知道,却并不在乎。
甚至在盛景昶失联之前,王子川还信心满满,觉得这从龙之功,于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盛景昶的突然失联,也只是让他心中忐忑,倒并不怎么担心。
毕竟这也算半阳谋吧,就算他们猜到剿灭河西王之后,自己有后手,但那又怎么样呢?
和河西王这一架的损耗,朝廷这边是不肯受也得受着。
就算明面上对上,到时候也要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余力。
无论那一边有没有余力,时间都会一点点过去。
在这被拉长的几天时间,各方势力,仿佛都齐齐屏住了呼吸。
早已年味浓重的永平城,百姓们该干嘛干嘛,早已四处装点开来。
在这样憋着一口气的歌舞升平下,又隐隐掩藏着几分,让人不安的躁动。
也不知那口气一出,这满城繁华被吹过,还能剩下多少本来的面目。
在平民百姓毫无所觉的,准备迎来太平新年的前夜除夕。
更有那敏锐却不明真相的人,不动声色地早早关死了院门。
当新年第一声爆竹响起,惊醒的不仅仅是守岁时打瞌睡的人,还有成千上万包了棉花的马蹄。
原本因为宵禁,已经早早落锁的皇城内四门,也在天空亮起第一簇焰火时,悄无声息地从内打开。
各处落锁的坊市内,守岁刚刚结束,万家灯火依旧辉煌。
坊市外本该漆黑的街道,却次第亮起火把,比肩接踵的摩擦声,凝重又躁动。
守岁结束刚要困倦睡去的人们,在猛然响起的狗吠、儿啼中猛然惊醒。
“哇哇哇——”
“汪汪汪——”
“哦儿不哭,阿娘在呢——”
“唾!挨千刀的狗,大半夜叫什么叫!”
有妇人哄不住婴儿,忍不住咒骂狂叫的家犬。
倒是家中郎君觉得不对,眼珠一转走出门,将耳朵贴在院墙上细听。
许是这家人正好在坊市边缘,不注意不觉得,那郎君将耳朵一贴上墙壁,就听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响动。
这样的动静,在他孩童的时候,还经历过一次。
一想到这里,这家中郎君整个人就一哆嗦,抖着腿强撑着跑回寝室,死死关上了门。
“快,快哄住幺儿,别叫再哭,要变天嘞!”
听到男人压低的声音中,带了些惊恐,妇人一边轻拍婴儿,一边瞪着眼低回头低声问道:
“外面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男子不敢高声语,嘴里“啧”一声,凑近妇人耳边低低说了。
听得男人的话,妇人也脸色一变,拍婴儿手的频率也不自觉加快。
可婴儿的哭声,并未就此歇下,反倒因为大乱节奏,比先前哭得更大声。
这样的情形,不仅仅发生在这一家,而是发生在京城千千万万家。
只有那早有预感的聪明人,面上露出“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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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6018/ 第454章 躁动(2/2)
如此”的表情。
这些人并未慌张,只是嘱咐家中人灭了所有烛火,让整个宅院都保持安静。
而在内宫的皇帝,正同一干臣子举杯宴饮。
直到千牛卫的人走进大殿,走到皇帝耳边,低声耳语一阵,皇帝才缓缓放下手上酒杯。
能在大殿中坐着的臣子,可和平常百姓家不同,大抵都是有消息,知道今夜会发生些什么。
从他们几乎都是只身前来,一个家眷也未带的情形,便知都是些聪明人。
此时见千牛将军一身戎装,凝重的脸色配上殿外带入的寒意,更显情势急迫。
原本还强笑宴饮的群臣,霎时停了杯箸,纷纷看向皇帝。
谁知皇帝面色不改,冲千牛将军一挥手,哈哈一笑道:
“不过是只小扑棱蛾子,爱卿们继续,不会理会。”
“来,再给朕满上!今日咱们君臣,不醉不归!”
皇帝并不看群臣脸色,径直将酒杯递给旁边妃嫔。
待斟满酒之后,便率先一饮而尽,完了还不忘将杯口向群臣倾倒,示意大家饮酒。
群臣见状,无论心中担忧惧怕与否,都只能齐齐举杯,山呼万岁。
酒宴恢复热闹,铁蹄也成功踏进内城。
坐镇后方的河西王父子,接到如此顺利的情报,忍不住相视而笑。
“好儿子,你为咱们找了个大才呀!”
盛景瑞本就憨直的脸上,顿时露出个骄傲的笑容,手指向一旁道:
“儿做这些都是本分,若此行顺利,子川先生当得头功。”
站在一旁的王子川,听到盛景瑞这话,眼中仿佛与生俱来的笑意一点未变,只微微侧身微躬道:
见王子川毫不居功,举止谦逊进退得宜,河西王很是满意。
但举事尚未成功,过分寒暄显得多余,便只夸赞两句,就说起正事。
“一切如子川先生所料,那接下来依先生所言,该如何行事?”
大概是觉得胜利在望,又觉得王子川计谋实在好,刚准备动身的河西王,想了想第一次主动问了王子川。
看一眼早就一身戎装的盛景瑞,王子川并未多言,只浅笑躬身道:
“我与王爷所想一样。”
河西王先是一扬眉,随即大笑出声,笑声中满是赞叹。
对着王子川点点头,然后拍拍盛景瑞的手臂道:
“去吧,阿耶等着你凯旋,到时咱们爷儿俩好好喝一杯!”
盛景瑞点头,后退一步,躬身一礼道:
“儿去了!”
王子川也跟着一礼,然后对河西王道:
“王爷,那臣下也先去忙。”
河西王点点头,满脸倚重道:
“晏清会那边,就拜托先生了。”
“自当尽力!”
王子川恭敬退出房门,才起立转身。
而此时他面上的恭敬笑意,瞬间被昏暗的夜色淹没。
一刻钟后,盛景瑞和王子川,两人一齐走出河西王府。
只是一个带着兵马,朝内城方向而去,另一个则轻装从简,带一对暗卫朝城外而去。
“砰砰砰——!!!”
正躺在床上假寐的江巧,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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