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子川(1/2)
祁毓珩的话是没错的,祁家的舅舅们确实对江巧印象不错。
但再好的印象,也无法解决江巧眼前的困境。
看着再次浓烟滚滚的厨房,和一片漆黑的锅底,脸花得能唱大戏的江巧,忧郁而惆怅的长叹一口气。
要吃一顿饱饭,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会烤肉,也能烧火,但要在正儿八经的厨房,独立做出吃食来,就显得有些困难。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没办法,虽然在杨柳村长大,但她顶多也就帮杜娘子烧烧火,灶上的其他事情,是从来没摸过的。
至于烤肉,那也是她跟着村中小孩儿调皮,满山跑的时候学会的。
或者不能说学会,只能说可以入口。
所以米面油在眼前,但不容易吃上饭,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离江巧住进这个小院,已经过去两三日时间。
在这期间,她果然没有等来别人送饭,也没有等到她的烧鸡。
勉强喝了两口上面稀,下面粘锅糊底的粥,以及几顿快煮成浆糊的面。
“呜——汪!汪汪!!”
听着厨房门外传来的狗叫声,江巧已经无动于衷。
叫得烦了,便用烧火棍子,夹住灶膛中的热碳,打开一个门缝便扔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狗凶猛得很,看见个门缝就要往上冲,被红彤彤的炭火吓了几次才老实。
现在一看门缝打开,就下意识后退,看到江巧手上还冒青烟的炭火,便“呜呜”的夹着尾巴跑开。
赶走讨厌的狗之后,江巧摸着扁扁的肚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想了想道:
“谁说在厨房就不能吃烤肉了?”
倒是能,但厨房并没有准备肉。
在江巧骂天骂地,到处找肉的时候,余太傅这边,也传来了这几日查探的消息。
“下去吧,我知道了。”
“等一下。”
回话那人刚走两步,又被余太傅叫回来道:
“去把王子川叫来。”
“太傅,您找我。”
王长史来得很快,带着他特有的浓厚的书卷气。
明明是已近不惑之年的岁数,一双笑眼的眼角,也已经有了细纹。
但看到他第一眼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好一个少年意气的书生。
就连见过王长史不知多少次的余太傅,每每见对方一次,都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一声“好皮囊”。
“子川来了?别那么多礼,快来坐。”
余太傅满意地打量一眼,然后和颜悦色开口,招呼王长史在他身边坐下。
王长史面上神色不变,只在走向余太傅时,默默垂下了眼皮。
余太傅对于王长史的到来,显得很是开心,显然并未注意到这些,或者说注意到也不在意。
看到王长史乖乖在自己旁边坐下,余太傅就是勾唇一笑,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声音更加和蔼道:
“这两日休息得还好吗?还累不累?”
王长史忙稍微侧了侧身道:
“能为太傅效劳,是子川的荣幸。”
“这两日也休息得很好,太傅有什么吩咐,尽管对子川说就是。”
余太傅听到这话,显然非常高兴,整个人的气色都仿佛好了许多。
“确实有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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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子川(2/2)
,需要子川帮我处理一下。”
余太傅说着,起身走到书案前面,从书案上拿过来一章图纸,递给王长史道:
“晚上我让人送你去这个地方,你试试看,能不能把上面机关解了。”
王长史起身,接过图纸便准备离开,却被余太傅叫住道:
“若是解了,你回来直接送来我卧房,天寒露重的就别折腾了。”
王长史躬着的身躯,微不可察的一僵,良久才声音发虚的,从嘴里飘出一个“是”字。
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余太傅眼中的笑意经久不散。
直到再也看不见王长史的背影,余太傅才走到王长史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仰头闭目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王长史准备去工部仓库的时候,余太傅派人调查的消息,也传到了河东王府中。
“他这是什么意思?”
盛景麟听到这话,很是不满地皱起眉头,看向自家父亲。
“阿耶,这余太傅太狂妄了吧!他根本不相信,咱们给他送的消息。”
河东王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整个上半身靠在椅背上,面上看不出喜怒。
待盛景麟的怒气发完,河东王才缓缓睁开眼睛道:
“你知道,你刚才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河东王的声音哑而柔,音量也很小,盛景麟却立马闭了嘴。
见盛景麟不吱声,河东王才嘲讽一笑道:
“你这叫无能狂怒!”
“就你这种姿态,在人家面前,能相信你才怪。”
说完这话,河东王又冷哼一声道:
“更何况,那江鹤天鬼得很,能这么容易被你拿到,本来就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一脸愤怒的盛景麟,面上的瞬间换成错愕道:
“阿耶的意思是,那消息是江鹤天故意留下来,用来迷惑人的?”
见盛景麟反应过来,河东王才满意地点点头道:
“还不算蠢到家。”
“他就那一丁点血脉,你觉得他会拿她冒险吗?”
盛景麟眼睛顿时一亮道:
“自然不可能,所以说那个消息确实是假的!”
“那江鹤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河东王显然想要考校儿子一番,听到盛景麟的疑惑并未马上回答,反而反问道:
“你觉得呢?如果你是这个时日无多的父亲。”
盛景麟眉头皱起,思索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消息定然是假的,但一定做好江五娘不会受伤的准备。”
“所以是为了吸引大家视线,掩护一些别的事情?”
河东王听了面上就浮起个笑容,伸手从刚来送茶的奴仆手上接茶。
谁知道,也不知是河东王没拿稳,还是送茶水的奴仆分了心。
一杯滚滚的浓茶,全部浇在河东王的腿上。
“王爷饶命!”
那奴仆见状,脸色瞬间惨白,将托盘往旁边一扔,便梆梆磕头,声音颤抖着求饶。
一旁的盛景麟见到这一幕,看了眼河东王的脸色,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倒是河东王自己,仿佛完全察觉不到,那茶水的温度。
只皱了皱眉,卷起裤管,看着皱巴巴的皮肤道:
“人都死了吗?没看到冷茶泼我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