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盲女(1/2)
幽深的密林里,坐落一栋与世隔绝的别墅。
伺候女主子的娘姨里里外外走动,不是置办吃食,就是往壁炉里填炭供暖。
难得热闹一回,只因她们提前听得消息——暌别多日的男主人要回来了,务必殷勤些照顾,免得一个不尽心,同前两年的女佣一样下落不明。
这事儿想起来都打寒颤,那女佣也不过是想越过女主人,虏获爷们儿的喜爱,没意思不给眼神也罢了,何必磋磨人的性命?!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生死全由主子!
听人说,男主人是踏着血脚印回来的,他干这事儿似是司空见惯,已然没有任何畏惧。
不怕杀人,那不就是恶鬼么?
娘姨们面面相觑,胆战心惊。要不是为着高薪水,她们也不想待下去了。
众人嘟囔两句,不免抬头,把目光落到柚木穹窿顶外围雕花露台上的女主人。
夜幕沉沉,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长裙睡衣,凭栏远眺。肩臂上仅仅搭了一条丝滑的蕾丝毯子,洁白干净,如同碎雪。她长得那样温婉,那样弱不禁风,好似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娘姨们同情女主人,她双目失明,只能待在这座别墅里被男主人圈养。
她们猜,她一定是男人养的一房小情人,故而掩人耳目藏在此处,十天半月才来看她一回。
女主人好歹有一大帮人伺候,是金枝玉叶的命。
比起同情女主人,还是可怜可怜她们这些命如草芥的人的性命吧。
男主人阴晴不定,万一来的时候招待不周,她们拿不到薪水还可能出事,届时就得不偿失了。
虽说犯罪的人自有警察厅处理。奈何深山老林里,尸体都要百八十年才被发现,早就人走茶凉了,还等什么公正?
与其事后想让男主人受到制裁,倒不如小心谨慎,不要被他逮住把柄。
这样想着,娘姨们又有条不紊地做起正事。她们手脚麻利,尽快准备好晚膳,等主子莅临。
冬日了,外头下起一场缠缠绵绵的雪。
男主人双肩覆雪入门,才将皮外套递到佣人手中,便开口问:“太太呢?”
佣人恭恭敬敬地开口:“回先生的话,太太在楼上等您呢。”
她们一应垂头,纵然男主人再英俊,眼风也不敢乱瞟。
男主人没理会佣人,径直抬步上楼。
他不是一个体贴的人,不愿靠在壁炉前融一融寒气,就这样风尘仆仆去冻情人。
也不知是他思家心切,还是他不着疼热。
男主人上楼,瞥了一眼半遮半掩的房门,抬腿踢进去。
他的大阵仗,吓了窗台吹风的女人一跳。
对方施施然回过头,勉力一笑:“你回来了,赵先生。”
没错,别墅的男主人正是战败归来的赵谦生。
他满脸肃色,杀气腾腾。
赵谦生半天没回话,隔了许久,才朝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招了招手,支使:“珍珠,你过来。”
被喊“珍珠”的女人足下不动,迟疑了那么一分钟。
不过这样一个微乎其微的小插曲,竟叫赵谦生窝了火气。
他看着女人,意味不明地问:“怎么?你也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不敢上前了?”
珍珠闻言,起了一身栗。她下意识咬住了唇,细声细气答:“先生心情不好,还需看吗?只要听你进门动静便知晓了。你带了气性回的别墅,贸贸然喊我过来。我真怕成你的出气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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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盲女(2/2)
敢靠近。”
“呵。你怕什么呢?”赵谦生拉过她的手,牵她入怀,“我对谁狠心,都不会对你狠心。”
说完,他的冷硬指骨覆上珍珠的脖颈,情意绵绵地兜转,好似在抚动一件精雕细刻的珍品。
赵谦生的动作明明那样温柔多情,却没让珍珠有丝毫放松。她在他身边待了快二十年了,最贪恋的,居然是赵谦生不在别墅里的日子。
她可以自在吹风,羡慕林中翱翔的小鸟。
珍珠不免陷入了回忆,她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如果那时,她没有收留赵谦生,她会拥有美好的未来吗?
或许不会,到时候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珍珠记得那个晚上,也是这样寒冷的夜。
她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赏月喝茶。
是的,她曾经看得见……她没有失明。
珍珠刚巧回忆起前些天赏析的一段有关浪漫月色的诗,屋内便响起了骚动。
咚的一声,有东西落地。
珍珠猜是自己喂养的流浪猫又偷跑家里讨食了,她无奈起身,走向内室。
天冷了,野猫不耐寒,总想往她暖烘烘的家里钻。
珍珠怕猫儿性子野,身上带跳蚤,每每都将其拒之门外,只在院子里摆放一点猫食和水,供其歇脚。
她倒是想绑架野猫成为家猫,细思起来又很残忍。她给了它一个落脚之处,就要小猫放弃广袤的天地。
她喜欢小猫崽子,故而不愿伤害它。
自此,珍珠的绑猫计划告吹。
珍珠一向心慈手软,过着自己足意的小生活,不打扰旁人,也不让外人惊扰自己。
她一面想着,一面无奈入屋,打算给任性的小家伙一个教训。
可惜屋子里静悄悄的,即便珍珠发出“嘬嘬嘬”的声音,小猫也没像往日那样“喵呜”回应。
“小乖乖,是你吗?在哪里呢?我给你准备了一条鱼,料想你今天会来吃的……”
珍珠说完,还不见动静。
她心生疑虑,原地驻足。
霎时间,珍珠脑海灵光一现,浮起另一个教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她惴惴不安,忽然不敢上前了。
有没有可能,进屋的……并不是猫?
是谁在屋里?
四周昏暗,灰蒙蒙的。
珍珠找不到答案。
屋隅角落每一样物件她都熟悉,摆设位置也了然于心,她能行走自如,本没有点灯的必要。
只是现在,她急需一点亮光来应急,不然她能害怕到哭出来。
珍珠摸到了打火石,刚想去拿烛台。
还没等她沾到灯架,一股浓烈呛鼻的血腥味席卷而来,裹挟住她。
就在珍珠猜“野猫是不是受伤了”的时刻,一只健硕有力的小臂陡然横在她的脖颈前。
珍珠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转眼间,她就被陌生人死死扣到了怀里。
这是家里遭贼了。
珍珠大惊失色,作势要挣扎。
岂料她的喉咙受外力压迫,发不出响。
珍珠疼得撕心裂肺,窒息感充盈整个腹腔。
今夜,她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珍珠绝望极了。
就在这会儿,她身后高大的男人猝不及防说了句令人心惊胆战的话——“嘘,别出声,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坐实了“歹人”身份,为的就是伤害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