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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家族往事

   第319章 家族往事(1/2)

事情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当时正值前朝建朝初期。

前朝骑兵在赵家将领带领下入关,数万精锐杀向都城。

赵家将骁勇善战,不过短短数月,就攻破了现如今的北城。赵家协助前朝君王建立新国,定都北城。

赵家将军是开国功臣,还受君主倚重,位极人臣,一时间风光无两。

而他膝下唯一嫡子赵宝德也是少年英才,才十来岁便敢上马,同父亲一块儿南征北战,上阵杀敌,扯鼓夺旗,俨然承袭了父亲的忠肝义胆。

这一对父子将军,成了君王的制胜法宝,颇受朝野赞誉。

然而,人们不知的是,赵家将军膝下并不只有一个儿子赵宝德,他还有一名舞姬诞下的庶子赵炎。

赵老将军不喜欢赵炎,因他自小体弱多病,手不能握刀枪,也不敢上马。明明和赵宝德同岁,可看见舞刀弄枪的赵宝德还能吓得退避三尺。

这样没胆识的儿子,不是英伟无双的赵老将军的种。

他烦闷地挥手,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仿佛赵炎是他人生唯一耻点,会成为他被人戳脊梁骨的把柄。

这样不中用的孩子,在襁褓里就该掐死!

赵老将军恨不得不认赵炎,却也不能把赵炎逐出赵家。毕竟他体内留着赵家的骨血,不能任旁人轻贱。

于是,赵老将军决定让赵炎去北城远郊的庄子上住,美其名曰养病,实则是不见天日的流放。免得赵炎成天戳赵老将军跟前,惹他心烦,使他蒙羞。

那是个夜雪簌簌的晚上,重檐歇山屋顶上,被雪压进一枝梅花。颤巍巍的红,似血,似灯笼罩子,那红色耀眼,既惨烈又喜庆。

赵炎的生母柳姨娘穿着一袭深蓝缎刺绣松鹤延年小八团褂裙,袅袅婷婷赶来。

她朝赵老将军施施然拜礼,言辞恳切:“将军何必迁怒于咱们炎哥儿,他身子骨弱又不是一天的事了,此前从未接触过刀枪,现下里被宝德大少爷吓到,也是难免的事。原先都打马虎眼含糊过去,今儿怎这样较真,非单拎出来埋汰。莫不是嫌了咱们母子两个,想借机把我们赶出府外去……”

柳姨娘拿帕子抹了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曾经赵老将军最爱重她娇滴滴的眉眼,如今看久了,又觉得厌烦。

她好似水做的一般,什么都不会,只会哭。柳姨娘没有风骨,菟丝花缠身,一味倚重他,没了他不能活。

赵老将军年轻时还是很吃这一套英雄救美戏码的,故而他会解救柳姨娘出风尘,又对一向坚韧矜持的正妻冷眼相待。

薄幸男人亘古不变的“美德”:救风尘美人,劝妓子从良。

直到赵炎和赵宝德出生,赵老将军对柳姨娘的冷淡溢于言表。

同一时间出世的孩子,居然有两副截然不同的性子。

赵宝德随了他的母亲,坚强不屈,受伤了也不哭,拍拍裤子上的灰就站起来,继续操练功夫。而赵炎不一样,夏日怕热,冬日畏寒,成天待在小院子里不出门,秋日风燥,吹一吹便能患上咳疾,不能当皮糙肉厚的哥儿养,得当姐儿惊喜伺候,没他赵家的风仪。

幸亏是庶出,赵老将军庆幸地想,不然整个赵家都得败在他手里头。

赵老将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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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9章 家族往事(2/2)

赵宝德之故,重新打量自己结发多年的正妻。

他这才发现,正妻身上有诸多美好之处。

她大方得体,不争不抢,默默做赵老将军的贤内助。

她仿佛没有在意的事物,也不会为了丈夫拈酸吃醋。可以理解为,她不爱赵老将军。

有了这个认识,赵老将军好似被激出了什么好胜心,非得在正妻面前挣上一挣,夺得妻子青睐。

也就是这时,赵老将军才反应过来,夫人是如何同自己离了心的——就在他接回柳姨娘之后,正妻便没有正眼瞧过他了。

他把过错都归咎于一个以他为天的女人。

赵老将军今日的做法,也有表明心志的意思。即便柳姨娘为他生下了儿子又如何呢?只是庶母肚子里生出的孩子,只要他不看重,对方就不成气候。

于是,赵老将军收敛了在外拈花惹草的花花心肠,一心只顾家宅。

他要放逐柳姨娘和赵炎,除却对这个不成器的庶子的厌恶,亦有同正妻求和之意。

他要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他想让妻子不要再伤心。

柳姨娘如何想不到这一点呢?她是何等的玲珑心窍!

她被当成一个错误处理了吗?想当年,赵老将军也是曾对她许下过山盟海誓的。

果真,这世间的男子都是绝情种,轻易信不得!

柳姨娘苦笑一声,却不知在笑什么。

她看了一眼黑漆瓦当上的那一抹滴血红梅,心间无尽凄凉。

曾几何时,她也同赵老将军琴瑟和鸣,在能书房中红袖添香,陪他撰写家书。

她拿梅花闹他,他把她比作雪中美人。

那时那刻那日,如今细思起来,恍若隔世。

柳姨娘泪盈于睫,她仍是笑,好似这样,她泪眼婆娑的姿态就不大狼狈了。

她怕往后没了机会,故而今日逼问一句:“温郎,你曾经也说过,绝不会让我再流离失所,往后也会照顾我们母子一生一世。”

这是情浓时,赵老将军告诉她的小字。

爱深情切时,一滴眼泪都催人肝肠;喜新厌旧后,唏嘘流涕便成了十恶不赦的原罪,好似不哭不闹求得的结局更为妥善。

赵老将军认为,柳姨娘在逼他。她要挟他,她骂他是狼心狗肺的郎子。

多么可恶的女人啊!多么歹毒的女人啊!她一心想毁他的名声!

赵老将军蹙眉,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你在威胁我?”

柳姨娘懂了,他待她全无留恋了。

柳姨娘笑了,她大大方方抬指,掖去自己的眼泪。

何必强求呢?她早知如此!

她想给自己最后留个体面。

柳姨娘屈膝,朝赵老将军盈盈一拜:“妾愿意陪炎哥儿到庄子养病,只求将军顾念好自个儿身体。临近雨日隆冬,您那膝骨便畏寒发酸,切记要裹一层狐毛护膝……罢了,夫人怎会不知安排这些呢?往后妾不能在旁服侍您了,盼您处处安好。”

她不想纠结这样恶俗荒唐的戏码。

她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那个铁骨柔情的温郎,原来就是她脑海里镜花水月的一场幻梦。

如今,水中月碎,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