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救人(1/2)

她坐在梳妆台前，顾影自怜地想：她的一辈子都毁了，这具残花败柳的身子，也不能够嫁一个好人家了。

淑芳苦苦熬着，直到某日，幼年玩伴苏林彪外出经商归来，回了镇子。

淑芳被小姐妹邀着一道儿出门，给苏林彪接风洗尘。

他们仨当年都是住同一排土屋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小姐妹拉了淑芳的手，笑道：“我也就这几日清闲，能出来走动了。”

“你这话，难道是好事将近？”淑芳问。

小姐妹含羞带臊地一点头：“李家来下定了，往后我要跟着我娘织毯子，制嫁衣，没旁的事就出不来了。”

小姐妹要成李家的新妇了，看着她艳若桃李的羞怯容貌，淑芳心里泛起一阵酸涩，面上还要强笑着，恭喜她：“那我得喊你李家媳妇了！”

“呸！就你嘴上刁钻！”小姐妹羞红了脸，绞着手帕，“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还没给你找到人家吗？”

“没呢，都在相看。”淑芳撒了谎，其实她娘根本就没有让她嫁人的意思。都不是完璧之身，寻婆家被发现了，不是结仇吗？倒不如牺牲一个女儿，换娘亲下半辈子的太平无虞。

小姐妹泛酸：“你那样的家世，是要好好相看的。普通的家庭，你娘铁定瞧不上。我真羡慕你，娘亲二嫁都能寻到好去处，连带着你侯衣玉食，住那样大的宅子里。”

“瞧你，嘴上这样念叨，可不就是馋我家的蜂蜜奶皮子吗？晚些时候，我喊丫鬟送到你家去。”

“还是你懂我！淑芳你真好，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

“是。”淑芳心里一阵荒凉，苦不堪言。

人人都有自己平凡的幸福，唯独她永远溺在苦海之中，穷途末路。

说笑了两句，两人结伴登苏家的门。

苏家如今就一个苏林彪活着了，他阿奶前两年生病去世后，宅院就彻底空了。

她们敲了老半天门，苏林彪才来拉一道门缝：“是你们。”

小姐妹和淑芳相视一笑，道：“怎么？三年不见，连老朋友都不认了？”

苏林彪含糊了一嗓子：“没，忘记谁也不能忘了你俩。”

“既这么，还不开门请我们喝一杯水？还是说，你去南北城做了回买卖，养起商人派头，都不爱招待我们了？”小姐妹是最热辣大方的性子，能说会道，比淑芳强多了。

此言一出，苏林彪没了法子，只得打开院门，道：“家里乱，我正在收拾，你们随便找地方坐坐吧。”

小姐妹和淑芳知道苏林彪刚回镇子上，家里肯定断炊。

于是两人把包袱里的面袋子和羊腿肉拿出来，打算烘烤羊肉馕饼。

小姐妹是做饭一把好手，为了嫁人还特地学过。而淑芳则在这事儿毫无建树，也就不去添乱了。

她留在院子里静坐，看苏林彪收拾箱笼。

风吹过，携来原上新发的草的香味，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淑芳恍恍惚惚想起几年前，苏林彪还在镇子里的时候，曾同她诉说衷肠。

淑芳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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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章 救人(2/2)

貌雅致，是镇上少有的美人胚子，自然得人青睐，就连发小苏林彪也不能免俗。

那时，淑芳虽念着苏林彪这个玩伴的好，却也瞧不上他一穷二白的家境以及平平无奇的外在。

故而，她委婉拒绝了，为了避嫌，再没来找苏林彪一起儿玩过。

现在想想，要是那时候答应了苏林彪，是不是如今她也可以和小姐妹一样，有段幸福美满的婚事，而不是被大少爷当成玩物？

不过也总归是绮丽的幻想罢了，她母亲那一关，淑芳就过不了。

没了小姐妹打圆场，两人的气氛尴尬至极。

淑芳抚了抚膝上衣褶皱，问了句：“你在外边这两三年，还好吗？”

“嗯，还成。你呢？”苏林彪皱眉。

淑芳本想粉饰太平，说句“还好”，可她一想到大少爷对她做出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眼泪就掉下来了。

苏林彪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忍不住探手去帮她擦拭泪花：“怎么哭起来了？”

少年的手多温暖啊，像凛冽冬日里最新捧出来的一盆炭，虽满是黑烟，火星也不够旺，却仍能叫人心生期待来，朝气蓬勃。

淑芳太想离开那个吃人的宅子了，无论是苏林彪，还是旁的人，只要能救她于水火，她都感恩戴德。

淑芳不想耽搁，错失良机。

于是，她扣住了苏林彪按在脸上的手，热切追问：“林彪，你还喜欢我吗？你还想娶我吗？”

这话问得苏林彪一愣，他怯生生缩回了手：“恐怕不能够。”

“为什么？是你在外有了什么人吗？”淑芳急得团团转，她原以为苏林彪会等她的，所以才和小姐妹来见他，赌一把。

可原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候，大家都会朝前走。

苏林彪争辩：“不是。”

“那究竟是为什么？”淑芳必须要讨个说法。

她追问苏林彪，将他逼到了墙根。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率真而热烈，让人避无可避。

苏林彪凝视往昔喜欢过的姑娘，想起身子骨的缺憾，难堪之情涌上心头。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和淑芳在一起。

苏林彪想断了她的念想，颓唐地说出了这句话：“淑芳，我……不能人事。”

他声弱如蚊虫，淑芳还是听懂了。

淑芳怎么都没想到，苏林彪的秘密竟是这个。

不能人事是什么意思？怀不上孩子吗？她也不喜欢孩子，这不是正好吗？

淑芳下定决心，要借苏林彪逃出生天。

她握住苏林彪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我不在乎！林彪，只要能和你这个人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话惊了苏林彪一跳，他坐立难安，不知淑芳为何会回心转意，愿意同他在一起了。

他刚要推拒，淑芳却就地给他跪下，如泣如诉：“林彪，你救救我，把我带出那个家，好吗？”

看着旧时爱慕的女子楚楚可怜，朝他诉苦，将他当成了救星。

苏林彪鬼使神差，说出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