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求婚(1/2)
尹颜原以为杜夜宸的坏心情不会过夜,隔天便好了。
哪知昨晚不仅使性子分房睡,早上也只给她备好了早点便不见踪迹。
这里也没有江月狐和他争宠呀,这男人的小脾气到底打哪儿来的?
若是因丁家的事,往常不都会同她坐一桌商议吗?怎么又变回了那个锯嘴葫芦的闷骚性子?
尹颜头一回觉得谈男女朋友还这么费事,心里藏了百转千回的想头,一会儿说,一会儿又不说。
她索性不去理会杜夜宸,只管自己吃饱喝足。
她们所在的地方旅店,饮食和别处大不相同。在这里果蔬稀少,至多就是醉梨、油桃一类,菜肴也是偏荤食,基本都是奶茶和风干牦牛肉。
尹颜牙口没当地人那么好,能白嘴咬烙铁一样坚硬的肉干,故而另觅其他吃食。
店家知道尹颜和杜夜宸是打南城来的,吃不惯当地口味,因此炖了牛肉汤,给他们擀面吃,还把硬邦邦的风干肉丢入肉汤里泡软,供尹颜入嘴。
尹颜在大堂里,老远就看见小伙计蹲着生火炉,手里不住煽白烟。问了店家才知,那是在烤羊肉馕饼子。
见尹颜感兴趣,店家忙给尹颜送了两个馕饼以及糌粑,任她佐奶茶吃。
偶尔这样吃上一顿风味不同的饭菜,还挺稀奇的。
这厢宾主尽欢,尹颜还给了一点小费。
即便吃完了早点,尹颜还看不到杜夜宸的身影。
她有点恼了,风风火火去寻人。
终是在后院找到他了。
杜夜宸正一人独坐着喝绵甜醇厚的青稞酒,这是西城独有的地方烧酒,据说饮后不会头疼。
来到西城,一品当地特色饮食,这是稀松寻常之事,可落在杜夜宸身上,就教人觉得处处古怪了。
杜夜宸从来没有喝酒的习惯,更不会借酒消愁。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独自一人蛰在这里吃闷酒。
尹颜不想对他发火,她挪了一张板凳过来,同杜夜宸面对面坐着。
尹颜扣住杜夜宸手里的绿松石银执壶,逼问:“从昨天开始,你就不大对劲。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同我说说吗?”
杜夜宸放下酒壶,淡漠地看了尹颜一眼。
明明背地里对旁人说要如何放下他,偏偏在他面前,还摆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杜夜宸都闹不明白,尹颜是演戏还是待他真心实意了。
她应当是喜欢他的,否则怎会为他挡刀呢?
可是明明爱重他如性命的女子,为何两面三刀,同亲弟弟说着丢弃他的话?
杜夜宸糊涂了,他甚至不敢同尹颜求证,生怕她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掐断他的希望。
杜夜宸垂下浓密如羽扇的眼睫,缄默不语。
他心事重重,什么都不对尹颜讲,这让她怎么猜得到男人的所思所想?
尹颜有几分烦躁了,她夺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要喝酒?好,她奉陪到底!
尹颜的伤还未好齐全,怎可饮酒。果然,一碗酒下肚,从喉头轰轰烈烈烧至肺腑,将她的四肢百骸都燃过一溜儿。
杜夜宸看呆了,忘记阻拦。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然立时夺过尹颜手里的酒碗,呵斥:“疯了吗?伤未好齐全,怎可饮酒?”
他还有脸凶她!
她为什么这样,难道杜夜宸心里不明白吗?还不是他害的!
尹颜自是满腔委屈无处说,她莫名鼻酸,哽着嗓音,辩驳:“是我疯了吗?谁让你成日里板着一张脸不理我!我们都说好了坦诚相见,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吗?还是你信不过我?我原以为……走过一遭生死路,你我该交心的。怎会阴沟里翻了船,为日常琐事闹不愉快!”
她一声声、一句句控诉,直将杜夜宸问得哑口无言。
杜夜宸静默好半晌,总算是回过味来。
他只当是自己对这份感情上心,原来尹颜也是一样的。
既入了局,谁能独善其身呢?
都是泥潭里翻滚,都不是体面人。
他患得患失,难道尹颜不会吗?只是女子面皮薄,要脸面罢了。
杜夜宸不敢问,只会暗下猜测,难道就不是想顾全尊严,守卫自尊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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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求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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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全然坦诚,是他错了。
是他对不起尹颜。
杜夜宸伸手,对尹颜招了招:“过来。”
杜夜宸柔心弱骨撩.拨她,张开的双臂,欲揽她入怀,动作温润而泽。
尹颜也不是要咬死了要同他闹,他既给了台阶,她也就顺坡下驴。
尹颜娇娇地赖到男人温热的怀抱中,破涕为笑:“你到底怎么了?”
杜夜宸抬手,顺了顺尹颜光滑油亮的黑发,低声道:“我只是在想,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尹颜被他这话打折了舌头,结巴半天,答了句:“就为这个?”
“嗯,就为这个。”
尹颜抬眸,望了眼男人俊俏的面庞,他讲话一本正经,不似说笑,好像真为了这桩事而烦心。
尹颜哑然失笑,骂他:“傻呀你!想这个!”
“于我而言,很要紧。”
“嗯?”
杜夜宸喉头微微滚动,隔了许久,才喃喃:“你爱重我时可抛弃生死,若有朝一日你不爱我了,那么我当如何呢?浓情蜜意的时候,山盟海誓总热烈,可是也会有平淡的日子,届时,若你瞧见了旁的男子,喜欢上了别人,是不是就会舍下我,投入他人怀?”
他不敢想象那一日的到来。
或许满腹慈悲的佛陀,也会因妒意而起杀心。
尹颜无奈问:“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
“嗯。”
杜夜宸真是矫情得紧,和小姑娘似的,满嘴情爱。
尹颜一面想笑他,一面又心疼他。
若不是他自小没有人爱重,又怎会得到过一瞬欢愉便视若珍宝呢?
他到底……有多害怕失去她。
杜夜宸不用手段算计人了,他赤忱、真挚、真心实意,对待尹颜。
他要告诉她,所有他的疑虑与担忧。
他要剖开心脏,将内里所有,逐一展现给尹颜看。
什么阴谋阳谋都不用,什么手段诡计都不使。
尹颜被他这番话搅和得心乱如麻,他来势汹汹袭入她心房,让她一颗心兵荒马乱。
她想安抚他的,毕竟杜夜宸已经没有了铠甲与武器,他毫无防备地受降,甘心做她裙下臣,做她俘虏,听她发号施令。
一切出格的事,只为了讨她的欢心。
都这样了,还要杜夜宸怎么样?
尹颜没了旁的办法,唯有以身宽慰他。
她要他知道,他也是得她爱重的,并不是她随手可抛弃的玩物。
尹颜伸手,覆住了杜夜宸那刀裁似的脸。
她仰视他,漂亮的杏仁眼灿若星辰。
尹颜眉欢眼笑,音调里柔肠百转:“那么,要怎样,你才会放心呢?”
她问出口了,她想听杜夜宸的答案。
杜夜宸靠近尹颜,他和她近在咫尺,气息交织。
炽烈、澎湃、绵长。所有风花雪月,都与眼前人有关。
杜夜宸吻了她一下,缱绻的触碰,满是浓情与蜜意,满是入骨春意。
他轻吞慢吐,遵从本心,将齿间的几个字低微道出:“阿颜,嫁给我。”
这一句,直击中尹颜心脏,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是想拿乔儿的,是想摆一摆女儿家的高傲姿态,可她不忍心折腾杜夜宸。
果然,心疼男人,就是女人受苦的开始。
可若是她爱的人,即便尝一尝酸甜苦辣百态人生,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于是,尹颜耳尖子烧红着颔首,柔声回应:“好。”
这位清贵的小公子终是抱得美人归,可给家中老奴一个交代了。
隔天,杜夜宸以出门采买物资为由,悄摸去了城中的公用电话亭处。
他再度与杜千山联系上,嘱咐老奴:“千山叔,你可以置办给尹家的聘礼了。”
杜千山震惊,这才过了一日,尹小姐怎就松口了?
他颤巍巍问:“小公子,你使什么下作手段了?”
“没有。”杜夜宸慢条斯理地道,“不过……无招胜有招。”
“小公子,高啊!”杜千山狂喜。
关他什么劳什子办法,只要他的小公子有个伴儿,老有所依,他就能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