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其实这衣裳还能补救(1/2)
“你还知道回来。”杨氏从屋子里出来,刚说了这一句,就看到了沈秀手里的山鸡。
“这山鸡哪来的?”
沈秀笑道“是我抓到的,除了这山鸡,我还捡了五个野鸡蛋。”
听到野鸡蛋,邹氏也抱着栓子从房里出来了。
这时候,沈秀刚好从筐子里小心地掏出五枚野鸡蛋。
邹氏不由咽了下口水,“怎么只有五个?”
沈秀还没说话,杨氏已道“你以为这是家鸡下的蛋呢,有这五个已经不错了。”说完便对孙子道,“栓子等着,奶奶一会儿就给你蒸蛋羹吃。”
邹氏被婆婆训斥原本是有些不高兴的,等听到儿子有蛋羹吃,便得意地朝沈秀笑了一下。这意思很明显,你辛苦捡到的野鸡蛋,最后还不是得进我儿子的嘴。
沈秀没理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山鸡和鸡蛋上,她把采来的茜草蓝草放进了自己房中。
她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卫平也来凑热闹了,他提起有些恹恹的山鸡,“娘,这山鸡怎么也得有两斤多重。”
杨氏道“马上就要到农忙时候了,这山鸡就留下来自家吃吧。我亲自炖一锅鸡汤,给你们爷俩好好补补身子。”
她倒不是怕沈秀炖鸡的时候偷吃,而是怕对方厨艺不佳,糟蹋了这得来不易的山鸡。
杨氏处理山鸡,沈秀便在一旁打下手。婆媳两个配合得很好,不到半个时辰,厨房就飘出来了香味。
山里长大的鸡没有多少油水,这只山鸡又是母鸡,杨氏怕鸡肉柴,硬是炖了一个时辰才开饭。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平时吃饭的饭点,但一家人仍是很精神地等着饭桌旁边。
一家人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荤腥了。
当鸡肉被端上桌的时候,连一向懂事的大丫都忍不住看向了锅里的鸡肉。
杨氏拿着勺子给众人分肉,鸡身上的精华部分,两个鸡腿,分给了家里的两个男人,卫父和卫平。
沈秀和邹氏一人分得了一个鸡翅膀,大丫分到的是鸡胗和鸡肝。而杨氏的宝贝孙子栓子,不仅有一碗蛋羹吃,上面还撒了一层剁烂的鸡脯肉。
至于杨氏自己,说她不爱吃肉,只舀了一碗鸡汤喝。
鸡汤也是很有营养的东西,杨氏只喝了一口就说“这鸡汤真鲜,果然是山里长大的东西。”
沈秀道“娘,筐子里还有些蘑菇,明天我给你们做蘑菇鸡汤喝,保准比这鸡汤还鲜美。”
杨氏道“那蘑菇能吃吗?”
沈秀道“能吃。娘要是不信,明天我先替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卫平啃完手里的鸡腿,又喝了碗鲜美的鸡汤,“弟妹可真能干,我还以为你这趟进山会跑空呢。没想到又是山鸡又是蘑菇……”
这话还没说完,已被邹氏踩了一脚。
沈秀知道邹氏不愿意别人夸自己,便含笑道“我哪有大嫂能干,不仅天天家里家外地忙活,还要抽空到河边洗衣裳……”
邹氏原本正在喝鸡汤,闻言险些喝呛。
其他人没有察觉到邹氏的异状,杨氏还回头看了沈秀一眼,“你大嫂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她唯一比你强的就是给我们卫家生了个孙子。几时等老二回来,你们抓紧给我生个孙子才是正经。”
沈秀被这话闹了个大红脸,“娘,我才十三。”
“十三不早了。”杨氏道,“我在你这个岁数都怀上老大了。”
沈秀汗颜,她实在想象不出十三岁生孩子是种什么体验,反正她是不想尝试的。
幸好卫宴在县城做事,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沈秀唯有盼着这种情况能长长久久地保持下去。
晚饭吃完,时间已经不早,天黑得不能再黑了。
杨氏舍不得耗费灯油,又怕两个儿媳妇粗手粗脚打破碗碟,便让她们明天再洗碗。
沈秀上山一天已经很累了,几乎是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这段日子,家里的早饭吃得不是很早,这个点并不算很晚。
沈秀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只觉两腿酸痛得厉害。饶是这样,她仍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做饭。
杨氏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大早起来便在堂屋门口纺线,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以为老二媳妇昨天去了趟山里,今天早上大可以赖床不起,没想到老二媳妇真的改了性子,累成这样也要起来做饭。
如果说之前杨氏还总有些不相信老二媳妇能改掉偷懒的毛病,如今却真的相信了。
沈秀做饭的时候,又把昨晚没洗的碗筷拿出来清洗干净。等她把饭端到桌上,邹氏才揉着眼睛带着栓子出来。
“大丫,你死哪去了,快打洗脸水!”
大丫不知去哪了,没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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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其实这衣裳还能补救(2/2)
邹氏没等到回应,脸刚拉下来,还没说话,杨氏已看不下去,高声道“大丫是我叫去拾鸡蛋了。她才六岁,你就把她当大人使,还让她打洗脸水,你怎么不自己打。我卫家真是倒霉,有你这样的懒媳妇。”
往常这样的话,多是冲着沈秀去的。如今沈秀变得勤快了,便衬出邹氏的懒来。或者说邹氏也是个懒婆娘,只是原来有沈秀比着,所以看上去强那么一些。如今沈秀不懒了,挨骂的人便换成了她。
一大清早被婆婆骂了一顿,邹氏委屈的同时老实了许多。
沈秀在饭桌上说要去翠妮家一趟,邹氏也难得的没有开口。
里长家住在村的东边,门前种了棵大柳树。
柳树后就是一座极为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里长娘子正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抬头时忽然看见一个小姑娘走进来,便含着几分笑意道“你就是卫二家的吧,翠妮才跟我提过你。”
沈秀笑道“大娘好,我正是来找翠妮的,不知道她在不在?”
“她去串门了。”里长娘子端过一个蒲团让沈秀坐,“她那妮子整天没个定性,昨儿是不是还跟你说要往衣裳上绣花?”
她一边纳着手里的鞋底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秀马上就察觉到这里长娘子大概是不相信自己,所以不怎么情愿让自己帮忙绣花。
她的语气也淡了一些“是说过这话。”
里长娘子头也不抬道“你是好孩子,可别跟她胡闹。她那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话说到这里,沈秀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至于染料,有茜草和蓝草在,她不相信自己鼓捣不出来。
“那我就先走了,翠妮回来也不用说我来过了。”
里长娘子起来要送她,沈秀摆手道“大娘坐着吧,不用送我了。”
里长娘子还要客气几句,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翠妮和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妇人走了进来。
“娘,大嫂的新衣服不小心被刮破了。”翠妮咋咋呼呼地说完,才看见沈秀,“阿秀你也在。”
里长娘子顾不上和翠妮说话,看向自己的大儿媳妇,“衣裳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被刮破了?”
翠妮的大嫂苦笑道“回来的路上,三婶子拉住我说话,却不小心用镰刀勾了衣裳一下。”
里长娘子倒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皱眉叫儿媳妇过来。
那衣裳确实如儿媳妇所说,被人用镰刀割破了好大一条口子。
衣裳的做工不可惜,可惜的是这料子,是上好的细棉布。
翠妮几个月以后就要过门,大儿媳妇作为嫂子是要去送嫁的,为了给女儿长脸,里长娘子便狠狠心扯了匹细棉布给大儿媳妇做了身新衣裳。可是如今这新衣裳只穿了一遭就勾坏了,里长娘子难免迁怒儿媳妇。
“前天我就说了,这新衣裳要留到翠妮成亲时再穿,你可倒好,非要赶在这时候回娘家,回就回吧,还偏偏要穿新衣裳去。”
翠妮的大嫂被说得低头不语,以往不是没被婆婆说过,可今日却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挨骂,面子上难免过不去。
同样是做人儿媳妇的,沈秀自然知道翠妮的大嫂此刻的心情。换做是她,也不想让婆婆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难堪。
“其实这衣裳还能补救。”沈秀忍不住插话道“衣裳只是破了道口子,用针线细细缝起来,应该还能穿。”
里长娘子自问是个体面人,能对儿媳妇发脾气,却不能对外人发脾气,压着性子道“就算能缝起来,可是痕迹太明显,穿出去是会让人笑话的。”
沈秀道“大娘要是怕有针线的痕迹,我有个法子。这划破的地方在前襟处,这里刚好可以绣一枝梅花,既能遮住原来的口子,也能让这件衣裳多几分美观。”
“可是我们没人会绣梅花啊!”里长娘子觉得沈秀说得有理,可是绣花是个问题。
“娘,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阿秀就会绣花。”翠妮指着大嫂衣裳的口子道“你让阿秀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秀却摆手道“那可不行,我绣花也不过是胡闹而已。”
翠妮不懂她的意思,大大咧咧道“什么胡闹,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身上的绣花。娘,阿秀真的会绣花,我亲眼见过她衣裳上绣的如意纹,而且她还知道什么齐针和套针。”
里长娘子听翠妮说得认真,也有几分相信,再者她确实觉得这件新衣裳有些可惜,要是沈秀真的会绣花,那倒可以让她试试。
不过她先前刚说过那话,如今听沈秀话里的意思,确实是介意的。
里长娘子犹豫了一下,也只能忍耻道“卫二家的,既然翠妮说你会绣花,那你看这衣裳?”
对方是里长娘子,沈秀见好就收,“既然大娘开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需要几色绣线和细针,至于针越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