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不伦(1/2)
气派古朴的宫殿内,一个瓜子脸,眉目清秀的妇人大妆完毕,正让下人对着镜子帮她处理多出来的口脂。
她快要到四十岁了,可在她脸上一点看不出岁月,只是因为寡妇身份,衣着颜色寡淡暗沉,这才显得有些年纪。
这人不怒自威,正是已故兴献王的王妃大曲氏。
一旁她的妹妹小曲氏也打扮妥当,姐妹二人正要去见客人。
下人匆匆回禀,把蒋家和陈家闹出的事情给说了。
大曲氏很是不喜欢陈氏的门风,可王府选正妃王府也做不了主,是司礼监挑选的人,大婚的仪式是礼部执行的,她跟兴献王全都没有话语权。
挑媳妇她做不了主,但是如何对媳妇就是她的自由了。
一听下人说的,她便皱眉道“这事来得蹊跷,蒋大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偷男人的玉佩,他们找借口也不编一个好点,好像蒋大小姐是个疯子一样。”
小曲氏道“那也说不好,就有人会做出这种事,像是没脑子一样,我之前就听说有位千金小姐,明明富甲一方,但是偏偏喜欢到店里小偷小摸,说是为了刺激。”
“这么巧就被蒋三小姐碰到了?”大曲氏斜了一眼妹妹,“你怎么帮着陈家人说话?我看陈家是想赖上知府衙门,他们也不照照镜子,知府乃进士及第,国之栋梁,人家是读书人家出身,陈家有什么啊,就敢肖想人家的大小姐。”
小曲氏急忙道,“可也不好损了媳妇的面子啊。”
大曲氏想了想,叫来下人“陈公子果然被打,就让蒋家补偿人家的损失,至于玉佩什么的,无稽之谈,难道要让王府去得罪知府?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事情压下去,不要再吵了。”
是轻拿轻放的态度,可蒋家如果赔偿,就是坐实了蒋寻梅跟陈静文私会的事。
只要陈家运用得当,也不见得就不行。
小曲氏看着姐姐不带笑意的脸,暗暗挑眉,没有再替陈家人说话。
就在这时,屋子里闯进一个衣着富贵的少年来。
“娘!”少年规规矩矩给大曲氏跪下行礼,然后趴在大曲氏脚下,像是藏猫一样露出闪亮的眼神。
“煜儿?你不在外面陪友人,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大曲氏说着,露出难得的会心的笑意,抬起手去摸少年的头。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她偏爱的小儿子朱云煜。
朱云煜抬起自己小猫一样可爱可怜的脸,脑袋揉在母亲怀里撒娇“娘,人家有事要求你。”
大曲氏咯咯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来看娘,说吧,又要去哪里玩,要多少银子?”
“儿子不要银子。”朱云煜抬起头,余光向往地扫了一眼大曲氏身后的小曲氏,“陈静文是儿子的好朋友,他是真的喜欢蒋家三小姐,娘您就成全他们吧。”
大曲氏推开儿子,目光凌厉,可声音还算温柔,“是陈淑敏那个贱丫头找你帮忙的?”
“不是不是!”朱云煜看一眼小曲氏,“真的是陈静文,儿子不忍心有情人劳燕飞分,陈静文喜欢蒋三小姐已经魔怔了一样,若是这次您不撮合二人,那少施氏嫌弃静文出身低微,就要把蒋寻梅嫁给被别人了。”
大曲氏跟小儿子非常有耐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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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不伦(2/2)
是既然是蒋家不同意,我们不能得罪知府衙门。”
“谁说蒋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是将老夫人一手撮合的,知府夫人不同意也是因为婆媳不和,就把怒气发泄在女儿的婚事上,她二人明明天作之合,任谁看了都知道静文兄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娘,为了三小姐的幸福,你就暂时做一次恶人,将来知府夫人和三小姐都会感谢您的。”
“这样真的好吗?我们也不是三小姐的家人……”
“可她的家人是非不分啊,这时候您身为王妃,许县女子的表率,自然就要替三小姐出头了。”
“娘,您是不是不疼爱儿子,所以儿子只求您这么一件小事您都不帮忙啊?”朱云煜说着负气的朱转过身,“如果是大哥你会不帮忙吗?您什么都给大哥,我小时候都不带我,就把我丢给姨娘,您就是偏心。”
大曲氏急忙哄他,“你大哥也不跟娘亲近,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会不帮你呢?好了,你去玩吧,娘会撮合他们的。”
朱云煜又给小曲氏行了个礼,只是在没人看见的角度,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小曲氏立即变得脸红,提了提自己本来就很高的领子。
朱云煜一笑,“娘,姨娘,孩儿告退。”
小曲氏也站起来道“姐,我有点闷了,去外面等您。”
大曲氏本来要跟她一起走的,迎面走进来魏嬷嬷,正好跟小曲氏擦肩而过。
大曲氏又坐下来,“什么事?”
魏嬷嬷呈送给大曲氏一张纸,“是响水李家大小姐递过来的。”
大曲氏伸出三个护甲,慢慢打开纸张,是个药方,上面写着,附片150g,干姜15,川芎10,当归,桔梗,皂刺,赤芍,通草,细辛,白术,葱白各若干。
最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擅治气结乳痈。
可无情草木不治有情之病。
没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大曲氏黑着脸抬起头。
魏嬷嬷得了钱拿到方子,自然知道娘娘的委屈所在,“娘娘,这大小姐是神医啊,她说远远地见过您,看出您身有乳痈,所以写下方子供您祛除病邪。”
大曲氏生下小儿子半年后突然有一天恶寒不止,乳房疼痛难忍,差点丧命,后来恶寒好了,可是不是的会闹奶子。
偏方药方都试过了。
还用坟里的老银子刮过脓,疼得她死去活来,如今一想到发病时候的疼痛,她都恨不得去死。
眼下这个方子没试过,不知道管不管用。
可最后一句话像是一记闷捶打在她的心,让她隐隐作痛的烦闷。
无情草木不治有情之病。
她这个病,正是跟婆婆来的,曲家花了钱贿赂了司礼监的太监,她被选中兴献王妃,可婆婆嫌弃她出身低微,硬是把娘家侄女抬过来给兴献王做妾。
正是她生下儿子的半年后,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情投意合,她这个不懂诗文的俗人像是抹布一样被冷落在旁边,哪怕她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人家还是不怜惜,她如何能不气,如何能忍得住。
“啊!”大曲氏轻啊一声,扶住胸口,看看,只是一回想,都觉得头晕脑中胸口刺痛,这种苦真的比吃黄连还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