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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父视之

   第672章 父视之(1/2)

「咔嚓~~"

当刘长手撕囚车的时候,韩信的眼角都不由得跳了跳。

当着太尉的面,刘长便直接上前,几拳直接打碎了木栏,随即直接上手开拆,他直接扯断了那几根木头,丢在一旁,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拆木头,反而像是在撕纸,那么的轻松,那么的惬意,甚至撕的有些赏心悦目,仿佛是在给群臣整活他片刻之间就将囚车拆了个干净,将张不疑拉了出来,取出了堵嘴的绸布。

众人目瞪口呆,远处站在人群里的诸侯王刘赐都被吓到了。

他低声对一旁的董仲舒说道「阿父若是被装进囚车,必须得捆绑了双手双脚,还得提防他用身体撞开囚车这护送的人该有多害怕啊非人哉!」

董仲舒脸色一黑,「大王,慎言啊,再说就该您进囚车了」

刘长在救下了张不疑后,张不疑迅速说明了情况,愤愤不平的看了韩信一眼,刘长随即就站在了韩信的面前,低着头,眼神里竟然有些不悦,「师父。」

「如何?」

「我的人是不能受辱的。」

周围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难道说皇帝和太尉就要因为这件事决裂吗??若是这两人刚上了,这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因为是你的人,你才能看到他。」

韩信看了张不疑一眼,「绑好了,别总是放出去招来麻烦祸从口出。」气氛有些严肃,群臣更是不敢言语。

两人上了车,气氛还是有些不对。

群臣低着头,将领们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天子的车架缓缓朝着皇宫行驶而去。刘长板着脸,一言不发。

韩信皱着眉头,坐在他的身边,马车刚刚开始启程,两人便大声的争论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卢他之极为担忧的看着这一幕,「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因为这件事坏了陛下与太尉的师徒情谊,唉」

周亚夫低声问道,「他之啊,你在家中是不是从来不曾跟大人斗过气?」「嗯?」

「这哪里像是天子与三公的争吵啊」

周亚夫说着,不由得看向了远处的马车,无奈的摇着头,卢他之一愣,随即也认真听起了这两人的争吵声。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三公呢?!」「你为什么不先管好他呢?!」

「他是我的人!有什么过错要被关在囚车里?!」「我是你的老师!!」

「我都已经是当大父的人了!」「那又如何?!」

「反正不许你这样对待我的大臣!!」

「我评价你,何须他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怎么?!你现在是当大父的人了,我就评价不得了吗?!」

「翅膀硬了?!」

「我何曾如此说过?!」

卢他之越听越是诧异,整个人都有些懵,他有点明白了周亚夫的意思,这确实不太像是皇帝跟权臣的争执怎么听都是一个叛逆的儿子和他的老父亲在吵架啊

「你不必多虑陛下年幼失父自幼生长在太尉的膝下,他们的感情,跟父子没有什么区别太尉为什么会对张不疑那么生气?你可以想想,你骂自己儿子的时候,有个人来训斥你,让你闭嘴明白了吗?」

卢他之茫然的说道「我们这么说,是不是对高皇帝有些不敬??」

周亚夫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又打量着周边的大臣们,低声说道「看他们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蠢物以为陛下与太尉之间出现了间隙,欲行离间之策」

刘长和太尉几乎是吵了一路,到达

厚德殿的时候,两人还是倔强的别过头,高度一致。宴席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热闹,太尉只是待了片刻,就离开了。

刘长令群臣开始准备赏赐之事,又令张相和左相商谈身毒之事,方才结束了这次的宴席。

张不疑有些愧疚的站在刘长的面前,「陛下若是因为臣的缘故,使得陛下与太尉不合,臣当万死臣当时一时冲动」

看得出,张不疑已经很后悔了。

他倒是不后悔被关押起来,只是觉得自己影响了他们的关系,太尉又多重要,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因此在冷静下来后,他心里是无比的后悔,刘长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无碍!他这次做的确实过分,身为弟子,就要在老师行为不对的时候及时制止,一味的支持和隐瞒才是不孝的行为你不必担心,况且,我又不是没跟他吵过」

刘长这也不是假话,他是整个长安唯一敢跟太后,太尉这两人吵架的存在。

刘长并非是刘盈,纵然太尉,惹怒了他,也敢扭着脖子吼几句,哪怕挨了揍,也不惧怕。

太尉也知道他这浑脾气,两人的争吵最多能持续三天。「不要在意这些了,说说身毒的情况,如何解决的?」

「按着陛下的要求,对身毒进行了划分,在三个地区施行三种不同的政策,同时臣委派了不少官吏,共计四百二十三人,由他们来辅佐当地的君王另外,已经确定了驻兵的事情,将由他们来承担驻兵的全部费用,而我们则是庇护沿海的港口将全部由我们来治理,但是臣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港口,允许他们的商船停靠,鼓励他们从这里前来大汉进行贸易,另外商定了税赋他们将统一使用大汉的货币,废除各自的货币,他们将采用大汉的衣冠着装,遵从大汉之礼法臣还安排了典礼,诸王准备一同前来长安,接受您的册封,成为真正的大汉诸侯这些事情,我都如实记录了下来,我这就令人取来!」

刘长听着他的话,点着头。

「那我吩咐你的事情?」

张不疑压低了声音「陛下放心吧,臣按着您的想法,对不同的地区的安排都是截然不同的我接见了浮屠教的人,暗示他们可以与婆罗门竞争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还说想来大汉,被我给拒绝了我让他们安心在身毒,先击败自己的宿敌再说,不出百年,这里就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三个天下了各自都不相同」

刘长在私下里还交给了张不疑一个密令,那就是让他分化身毒,其实这身毒本来就是个地理概念,要不是孔雀帝国,他们现在还是四分五裂,他们彼此的差距比当初的春秋战国还要大,在孔雀之前,他们都不曾有普遍使用的语言,在不同城市里走动还需要翻译

身毒这个地方,潜力是极大的,若是遇到一个狠人,来个二代阿育王,哪怕比阿育王弱一点,都会让大汉失去对那边的控制权,大汉想要千里迢迢的打他们,就需要他们保持着四分五裂的局面。

大一统的身毒以逸待劳,大汉也未必能轻易吃的掉。

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太好明着来操办,尤其是在刘长收获了不少身毒人效力之后,总不能当着阿列的面说要挑起这里的矛盾吧?

虽然这里的矛盾已经相当激烈,压根就不需要刘长来挑,但是火上加油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刘长将身毒按着地域,分为北部,中部,南部,三个区域所施行的政策都不相同,甚至连官吏都不同刘长特意让张不疑进行了严格的挑选,在北部的大汉官吏大多为法家,中部的则是黄老,南部以儒家这附和刘长对身毒的三种态度,北部铲除大贵族,在中部无为而治,在南推动汉化也对应着三种治理办法。

当然,还有就是对他们货币体系的控制,以及在军事力量上的控制等等。「此事太后早已做了决断!!明明白白!既如此,何以收取这财物?!」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王妨双手叉腰,对着自家两人训斥着。

吕产脸色通红,咬牙切齿的说着「低声点!低声点!休要让邻舍们听到!!」

他这位妻,乃是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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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2章 父视之(2/2)

的国相王陵之女,性格类其父,极为火爆刚烈,一点就炸,当初因为刘盈的事情两人常常吵架,吕产不堪其辱,就去找了太后,这王妨毕竟是太后亲自为吕产娶来的,太后即刻出手,将刘盈一顿收拾后,召见了这位王陵女,给她说明了一切,劝说两人好好相处。

可这并没有改变吕产的情况,吕产逐渐发现,两人争吵不是因为太上皇,而是两人本身的性格就差异巨大。

吕产自幼玩到大,贪玩成性,年幼时就驾车博戏,放浪形骸,没有什么大志向,不喜欢读书,若不是因为吕家的身份,怕是连城门校尉都没得做而王妨则是不同,她跟她阿父一样,刚烈暴躁常常以高标准来要求自己的良人,吕产所做的事情,但凡有一点让她觉得不妥,她就会大声的呵斥,吕产又不愿意被管束,因此两人才会整日的吵架。

吕产此刻脸色羞红,很是恼怒。

「太上皇乃是我堂兄,他送我车辆,我受了又如何呢?本来就是至亲,怎么能说我贪财呢?」

「良人啊我听闻,太上皇与你一般,也是好车的,他为什么忽然送你宝车呢?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使得家庭不和,名誉受损可是,太后早已出面解决了这件事,让他受到了惩罚,家庭不合是因为我们性格不符,您的名誉更是不必多说,太上皇之前,也向来没有好的名誉您不如实告知,反而收取礼物,这不是君子可以做的事情!」

「我就不明白了因为我没有名誉,就可以由他来损害吗?这是什么道理?」「我承担了不白之冤,难道我还有错了??」

王妨看着面前的良人,她看起来更急,急的都开始跺脚了。「良人啊,您为何能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呢?」

「是因为我阿父的功劳!」

「您阿父的功劳只是能让您衣食无忧而已,而您可以出任城门校尉这样的重任,是因为您与太上皇,陛下亲切啊"

「啊?我们本来就是堂兄弟!」

王妨看到他还是不明白,生气的骂道「何以如此蠢笨?!难道您觉得太上皇的人情还不如这十几辆宝车吗?!吕家乃是大族,您是长房嫡子,不知多少人盯着您呢!有太上皇的这件事,若是将来有什么事,难道他不会出面帮助您吗?陛下会忘却这件事吗?如今您收下了这些车,那就是还清了人情您」

吕产一愣,再次叫道「蠢妇!我乃陛下之兄弟,这亲情难道还需要什么人情来维系吗?!」

「呵,都是陛下之兄弟,为何二房嫡子就能成为富甲侯呢?陛下在提议节葬之时,就说是二房之意,您看二房可曾说过什么?可曾让陛下偿还??」

吕产更加生气了,「算了,算了,我不与你争执,我将车还了就是,免得你整日唠叨还什么人情,从未听闻兄弟之间还要什么人情的!」

「你!你!你就留着车自己去玩吧!!」王妨愤怒的骂道。

吕产再次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姑母非要给自己迎娶这么一个妻,整日大喊大叫的,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自己可是堂堂大丈夫,岂能受这样的委屈?!若不是因为她阿父名望太高,又是姑母亲自许配的,自己早就哼!居然还让自己还了车?还车就还车!!看你还能怎么办



吕产今日休假就让家仆们准备好这些宝车,有些依依不舍的打量着这些车,伸出手来摸了摸,这些可都是当初的六马之车啊,自己要骑乘的话当然只能驾四马,不过也能跑!可惜了啊

吕产来到皇宫,告知甲士自己是来拜见太上皇的。

甲士也不敢阻挠他,毕竟吕产跟宗室子也没有什么区别,片刻之后,就有近侍领着他进了皇宫。

近侍走着路,感慨道「还是得自家兄弟啊您是第二个来拜见太上皇的不过您也不必担心,太上皇已经好了不少陛下正陪着呢。」

吕产一愣,眉头皱起。

当吕产走进泉宁殿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有两人的声音传来,其中那个洪亮的声音是陛下的。

「陛下!」

吕产同时就拜见了两个人。

刘长跪坐在一旁,虎背熊腰,着实可怕,而刘盈却躺在床榻上,他的脸色极为苍白,脸色消瘦,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可当他看到吕产的时候,很是开心的说道「产弟来了!」

吕产小心翼翼的靠上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刘盈。

「兄长您」

「唉老矣,多病乃是常事。」

吕产想要说些什么,忽然沉默了下来。「产弟可有什么事?」

吕产挠了挠头,还是决定直说,「是我那悍妻,非要我将车送回,还说会失了什么人情我不愿意与她争吵,就带着车过来了兄长还是自己留下吧,我那悍妻啊"」

吕产也不将两人当外人,直接将自己长期的抱怨和不满说了起来,越说越生气。刘盈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产弟啊!你不该因此而生气的,她是为了你才开口劝说的啊可见她是爱你的,若是不爱,何以多言?何以总是想要指正你呢?不理会不就是了?况且,你怎么能给其他人说自己妻的坏话呢?这难道是我们家的子弟可以做的事情吗?!」

吕产委屈的低着头。

刘盈再次说道「产弟,当初阿母亲自为你挑选合适的良家女,就是想要让你走上正途并非是为了害你,你与她也有孩子,何以如此争吵?你可知道!夫妇争吵,最为惊恐的就是孩子!!你这样,是想让你的孩子也变得」

刘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吕产大惊,急忙请罪。

「兄长莫要急切,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你现在就回去!与你的妻道歉,多听她的话,少说几句以好话来哄她,她自然也不会是那般态度!你若是再说什么休妻,我便再也不看你!」

「弟不敢,我这就回家!」

吕产再拜,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皇宫。

刘盈挣扎着看他离开,随即看向了沉默不言的刘长,「长弟啊产和禄都不以才学而闻名,若是他们将来做错了什么事,你要稍担待,不要只顾着庙堂的大事也得管教好诸兄弟们」

「二哥,这件事还是得你来,我年纪最小,怎么能管教宗室呢。」「长啊我时日无多了我好想再见见如意,恒,恢,友,建」「二哥,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刘盈眼前一亮,随即又摇着头,「不可,不能让他们耽误了正事」

「长弟啊如意做事极端,但是他没有谋反的心思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很是爱你,他只是没有城府,跟我一般,没有什么坏心思不懂得作恶,你要照顾好他啊」

「二哥你别吓唬我。」

「还有恢,恢他身体不好,整日

暴饮暴食让他少吃些饭菜」

「友沉默寡言,过去总是被无视我一直都想将他抚养在身边的你要常常跟他写信,莫要忘了他」

「建生性活泼,洒脱不羁,若是可以,给他安排一位强势的国相,好生管束」「恒我是放心的,放心的。」

刘长忽然很是不安,几次握紧了拳头,又几次松开,「二哥,你何必如此呢太医令都说了,无碍的!」

「唯独对不住你啊二哥无能二哥无能莫要怪罪」

刘盈说着说着,轻轻打起了呼噜,方才那急促的呼吸也平静了不少。

刘长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大殿,深呼了一口气,仿佛要驱赶掉心里那莫大的恐惧,他的双手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猛地看向了一旁的甲士。

「让夏无且再过来一趟!!让他将太学的医学众人全部都给我叫过来!!全部都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