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攻伐天下正当时!(1/2)
顺昌,逆亡!
平平静静的四个字,却比之塞外隆冬的寒流更为刺骨,直至一行人出得西北王府,身上的寒意仍是未退。
「世子,你擅自行事,回返之后,城主必会震怒……」
铁影的声音沙哑
「分而治之,怎能说出口?你坏了城主的大事……」
「你道我真想分而治之吗?错,我如此说,只想保住东越道而已,可惜……」
铁踏法却已全不在意了,他紧了紧衣衫,只觉后背濡湿一片,他苦笑着
「塞外的消息传回去,爷爷恐怕就无暇责问于我了,这位,只怕是要动手了……」
他要,动手了!
感受着西北城中的喧嚣人气,铁踏法心中升起阵阵的寒意。
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坐拥天下最大养马地,以及最多矿场的西北道,战争潜力已是超过了当世大多数的反王。
可若只是如此,已吸纳了南海诸岛域势力的东越道,也不会有丝毫惧意。
可若再加上这位武圣绝巅,当世第一人的无双武力,那就截然不同了!
天狼、大离之强,犹在当世任何反王之上,可前后不足一年,几被其人平推灭国!
沧海城,能挡得住吗?
东越道,保得住吗
……
……
大厅中,杨狱负手而立,以齐文生为首的一众西北道臣工神情各异,接连进言。
「铁横流,世之枭雄,几可算天下最大的反王,如此人物,绝不会同意分而治之,只怕是缓兵之计。」
「我等势力,已进东阳,东阳三州之地,有着一州四府之地心向我等,此刻提什么分而治之,真是可笑至极!
「王爷出关,覆灭二国,此乃惊天动地,亘古少见之壮举,天下有识之士,谁人不心向西北?」
……
铁踏法取出文书时,几人有那么一刹那的慌乱,实是怕自家这位王爷真个同意。
恢弘的万里江山图前,杨狱负手而立,俯瞰其上的山河城郭。
二十年休养生息,如今之西北早无曾经的荒凉,时至如今,西北道已拥兵五十余万。
超过两百万人的身家性命,都押注在他的身上,已容不得他退后半步。
所谓的大势如潮,推人前行,不过如此。
当然,他也从未想过退让。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从不是个做事半途而废的人。
许久之后,齐文生等人先后收声,杨狱才道
「以圆光镜传讯,秦厉虎、吴长白、姜五、方阿大、方寒在内,诸路军中,中层以上的将领。
监察司、斩妖司诸司主,三州二十九府主事者,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返道城见我!」
「是!」
齐文生心头一震,其身后的诸多臣工,也无不心神激荡。
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二十年!
一众人心情激荡,离开房间的时候,手脚都有些发颤,出门之后更没有半分耽搁,纷纷散去,各自行事。
而房间中,颁下命令的杨狱,心中却无波澜,待得众人走后,他也自取出一枚圆光镜来。
嗡!
淡淡的白雾退去,几个呼吸而已,铜镜那头的景象就显现出来。
荒原万里,尽是寒风与大雪。
关内还是深秋,塞外却已是极为酷烈,刺骨的寒风足以冻杀任何荒野里的牛羊马匹。
呼呼!
大雪之中,魏正先纵龙马马踏于一座高山之上,身后披风猎猎,气焰如火
。
「西北王今日,怎么有空闲与末将联络?」
瞥了一眼铜镜,魏正先皮笑肉不笑。
一年里,两度寒冬,他率领的二十万禁军伤亡还未有冻死的多此刻瞧见杨狱那头,酒菜火炉,顿时就有些面色不善。
「魏兄还未回返关内?」
杨狱自不在意他的态度,微笑询问。
一年不到,他转战十八万里,平推两国,一举名动天下。
可这背后,魏正先、林启天率领二十余万精锐在收拾残局,否则,仅凭他一人之力,怕要耗费十倍的时间,才能达成相同的效果。
毕竟,数以十万百万计的天狼大军,四散而逃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尽数格杀。
而他一走,部落草场仍会吸引他们再度汇聚。
如此反复,他自问也可慑服天狼,可那消耗的时间之多,却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了。
「天狼八部,部落数万,人口万万之多,没有三代人的时间,想彻底慑服大漠,那是想也别想!」
魏正先叹气。
杨狱的血蛟之速,比之其苍鹰也还要胜出一筹,其一日可转战八处,跨行数万里。
可他却不行。
二十万大军于塞北扫荡一年,也不过堪堪肃清部分而已……
「击溃尚且不易,谈何慑服?魏兄只需将天狼八部的王公贵族诛杀擒拿即可,至于剩余的,徐徐图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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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攻伐天下正当时!(2/2)
杨狱倒不意外。
自古而今三千余年,中原王朝不乏有击溃草原部落的记载,且不在少数。
可生于塞北苦寒之地的草原人,命如野草,坚韧不拔,纵然被荡平一时,至多数十年,就又会恢复元气。
想要慑服,那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二年可以办到的事情。
「徐徐图之?」
魏正先心中一动
「你说的是大风雪?」
「不错。」
杨狱点头
「自古以来,草原难以征服,不外乎塞外广阔,但如今,随着天变越演越烈,塞外迟早无人可以生存……」
魏正先心中微动。
「草原上的部落,素来敢战,能战,可归根究底,能够生存,没人愿意连年征战厮杀!
尤其是在这连年的大风雪之下,寻常牧民若是可活,不会在乎太多。」
杨狱言简意赅
「魏兄,在天狼八部诸王公贵族皆亡的情况下,你是否能以七杀王城为根基,广纳牧民?」
「嗯?」
魏正先眸光微眯
「你的意思是?」
「中原也罢,塞北也好,寻常百姓终归无什么征伐天下之心……」
「你要起兵了?」
杨狱说的轻描淡写,魏正先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你这番话,只怕不是说于魏某,还是要魏某代为转达徐老大人吧?」
「不错」
杨狱坦然回应。
对面铁踏法,他可以说出顺昌逆亡,可面对徐文纪,他却不能如此做。
前世不论,只谈今生,那位老大人,是少有的几个,对他有恩之人。
多年来,数次维护之恩,他自不能忘。
可大势至此,也绝不容他停下,自然,只能为这位老大人寻一处去处。
「教化草原,消弭战乱,此乃不世之功德,徐老他,不会拒绝……」
呼呼~
破碎的圆光镜于寒风中落入积雪之中。
「教化草原……「
魏
正先默立良久,终是转身,大军开拔,回返水云关。
……
……
呼呼~
寒风中的七杀王城,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热闹。
黑山老妖身死的那一日,城池内外爆发了惨烈的厮杀,最终,这座新建的王城易主。
「王牧之,你敢杀我?!」
风雪之中的菜市口,怨毒的嘶吼打破了雪空的平静。
数以百计的囚徒被押在此处,诸多刽子手,已于法场汇聚,风雪中的街道外,汇聚了大批的百姓围观。
这其中,却多是年前还在外修建城郭的关内民夫,此刻看向一众囚徒的眼神,尽是怨恨。
「当年你在神都,老夫曾为你四处奔走,大恩未还,你敢杀我?!」
那囚徒挣扎着怒目而视。
「老匹夫太也无耻!」
王牧之冷眼相望,余景却已是冷喝一声
「你四处奔走陷我家老师入狱,真当我等不知吗?!投效异族,以之身,剃发易服,你何其之可恨,可笑」
一声大喝,余景直接开口
「斩!」
「慢,慢!」
那囚徒神情惊慌
「王先生,老夫当年也是受人蛊惑,实非有意与你为敌!老夫非是剃发易服,实是患有头疾,头皮痒的痛苦难当……」
「程家主何以前倨后恭也?」
王牧之微微摇头,瞥了一眼他的金钱鼠尾
「头皮痒?今日之后,不会痒了!」
「斩!」
如林的刀光斩下,带起大片血光,上百人接连被斩首,血腥气一时弥漫了整个菜市口,风吹不散。
「国之蛀虫……」
余景眼神厌恶。
今日被斩首的人中,不乏神都大家族出身之辈。
他们食尽一朝之利,却跑的比谁都快……
「葬了吧,尸体太多,易生瘟疫。」
王牧之正要离去,怀中已亮起微光,圆光镜中,传出了齐文生激动而急促的声音。
「终于,要起兵了。」
王牧之无悲无喜,听闻这消息的刹那,他心中首先升起的,是疑惑
「发生了什么,让他临时起意?」
……
……
新历十九年秋,东越道使团来访西北,同日,西北王杨狱召集军中诸将。
同年冬日,西北道诸多甲车不对民众开放,三州二十九府之地,皆开始大战动员,诸般兵员、马匹、物资沿着驰道,汇聚于边境之地。
定安道一时间风声鹤唳,闯王李闯调集百万大军,七路合一路,共赴边关。
大战将起的消息,如飓风一般吹至诸州、道府……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而同年冬,年关之前,龙渊王府内,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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