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后果无法预料(1/2)
纪舒语被甩向里边，她跌撞着往后退，眼见着顾修远被那个人拉住。
“修远！！”纪舒语惊恐大叫。
她拼命地伸手想要将顾修远抓回来，可却只能眼睁睁看他远摔下去。
“不！！”
痛苦的嘶吼自喉间发出，她疯了一样地扑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来自身后的力量将她扯了回去……
随即
嘭——
伴随着这声的巨响，楼下响起一片尖叫声。
“啊——”
惊恐的尖叫声冲破天际。
瞬间，纪舒语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不，不会的！
泪水没意识地往外滚，她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死命地推着抓住自己的那双手，却怎么都无法挣脱。
前所未有的崩溃和绝望紧紧将她包围，她不相信地摇头。
不会，不会的！
“小姐，冷静点……”
“放开！”
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力气，可却什么都声音都没发出来，更没办法挣脱。
保镖此时也是满心的惶恐，因为他们的疏忽，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这万一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他们可是无法交代。
这时候，警察冲上来看情况，楼下也迅速将下边的情况反映上来。
“霍小姐，那位救你的先生掉到救生气垫上了。”
纪舒语看着眼前的警察，一片嗡鸣的耳朵让她听不清声音，只能从他的唇上辨别出‘救生气垫’以及‘还有生命体征’。
提着的那口气瞬间吐出，纪舒语的身体近乎脱力。
她甩开保镖的手，跌跌撞撞地就往下跑。
因为全身无力，才一转身就重重摔倒，可她好像是失去知觉，根本不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去找他！
他不可以有事。
她，不要他有事……
……
纪舒语脑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只记得顺着楼梯就往下跑，不知摔倒几次，是保镖提醒她才想起还有电梯。
当她一身狼狈地下到一楼的时候，顾修远已经被送进急救室。
地板上还残留着几枚血色的脚印，大厅里围观人群嗡嗡地议论着刚刚的惨烈画面。
说救生气垫都被砸穿了，上边的人不知死活。
说嫌疑人坠落时偏离救生气垫的位置，脑浆爆裂，当场死亡……
脑浆爆裂、当场死亡的字眼狠狠刺激着纪舒语的神经，她扶着墙壁支撑着自己。
这时候，负责救援的消防员走上前来。
“霍小姐？”
纪舒语点头，满心的恐惧几乎让她无力站稳。
“这是那位先生托我交给你的。”
是一枚戒指，上边模糊的都是血迹……
纪舒语颤抖着，眼里的泪珠刷一下砸下来。
“他……”他怎么样？
她哽咽，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现在救援对于高层坠落也有一定经验，且有很多成功案例，你不用太担心。”消防员安慰。
救援经验？
可那是十几层的高度啊……
……
纪舒语看着急救室的方向，那抹红色狠狠刺痛她的眼、她的心……
身体靠着墙壁慢慢往下滑。
她恨我死了自己的不谨慎，都是因为她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
霍邵骞赶到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是在送一位大长辈的路上听说这件事的。
他匆忙赶回来，看见蹲在地上满身狼狈的妹妹，心脏瞬间狠狠一抽。
“小语。”
他怕突然出声吓到妹妹，轻声叫她。
纪舒语缓缓抬起头，看见霍邵骞泪水瞬间流得更凶。
“哥……”她狠狠哽了一声，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瞬间崩溃。
听着这声哽咽，霍邵骞一把妹妹抱进怀里。
“对不起，是哥哥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他紧紧抱着妹妹，声音颤得都有些不清晰。
从妹妹回家那天开始，他就告诉自己要好好保护她，可是在她发生危险的时候，自己却没能在她身边。
“有没有伤到？”他捧着妹妹的脸，轻轻帮她擦掉滚落的泪珠。
纪舒语摇头，然后看向急救室的方向。
霍邵骞懂妹妹的意思，轻轻握着她的肩，将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将她扶起来。
“医生会全力抢救的，别怕。”
霍正霆夫妇一起赶到，他们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一会儿，会发生这样的严重的事情。
“小语。”
陆清怡是被扶着进来的，看着女儿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紧紧抱着女儿，似是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这样自己就能随时随地保护她了。
“你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
陆清怡颤抖着，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砸。
她怕极了，害怕女儿有事，害怕她受到伤害！！
“对不起，是妈妈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纪舒语摇头，不是，不是那样！
霍正霆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他伸出手臂将妻女拥入怀中，满心后怕。
“爸爸……”
纪舒语看着爸爸，泪水止不住地往出滚。
“医生一定会全力抢救的。”霍正霆心疼地抱着女儿，“爸爸妈妈都在，别怕。”
陆清怡本就惊恐于这次意外，看见女儿脖子上的伤口，瞬间更加崩溃，但女儿不肯离开这里半步，她们只能叫医生来处理伤口。
医生说只是皮外伤，这也让纪舒语陷入更深的心痛和自责。
本来在里面的，应该是她，应该是她……
……
顾老太太迟迟等不到两个孩子回去，出来寻找的时候听说了孙子坠楼直接晕了过去，而这霍家没敢让女儿知道，她们一直陪她等在急救室外。
纪舒语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比几辈子还要漫长。
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从里边出来。
纪舒语立即冲上去。
“医生！”她紧紧看着他，甚至不敢错过他眼神，“他，怎么样？”
“伤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医生摘下口罩，也是重重松了口气。“如果二十四小时内能醒来，就没问题了。”
他说着顿了一下，“但……”
纪舒语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就又提来。
但？
“有什么情况你就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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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后果无法预料(2/2)
霍正霆扶住女儿，他的心也提起来。
他担心有什么无法挽回的状况，担心女儿承受不住。
“是，霍总。”医生扶扶眼镜，“虽然气垫破裂，一定程度上减少冲击力带来的损伤，但因为楼层较高，伤者骨折比较严重。”
纪舒语盯着他，手紧紧地攥着衣服。
“后续康复状况，需要看手术以及恢复效果。”
也就是说，能恢复成什么样子现在还无法确定？
纪舒语心悬起又落下。
“给他最好的治疗。”霍正霆严肃道，“无论如何，我要他没事。”
医生默默擦汗，这哪里是人力可以完全掌控的，但还点头，保证一定尽最大的努力。
顾修远被送进icu观察。
纪舒语隔着玻璃看着他，他的手臂、大腿、甚至颈部都打着石膏。
看着他的样子，纪舒语又开始不相信医生的话，怕他是在骗自己。
“医生不会骗你的。”霍正霆安抚女儿，“也相信爸爸，一定会尽所有的努力，不让他有事。”、
顾修远在icu病房里，纪舒语一直守在外边。
女儿发生意外，陆清怡也是吓得一步也不肯离开，好不容易才将她劝到病房的休息室里。
霍邵骞一直陪着妹妹
“哥……”
“顾奶奶那边我去看过了，说你们回去看孩子。”霍邵骞暂时将老太太晕倒的事情瞒下来，“宝宝你嫂子会照顾好的。”
霍邵骞心疼地揽过妹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哥哥在这陪你，不会有事的，别怕。”
纪舒语点着头。
可是……她心里是怕的。
她怕一医生口中那难以预料的后果，害怕发生无法挽回的情况。
窗外，渐渐亮了。
中间，医生给了一小时的探望时间。
纪舒语换上隔离服，步步走进昏迷的男人。
这一晚，想起曾经的很多事情。
从他第一次对他伸出手开始……
纪舒看着他的手，然后把它捧在手心里。
掌心相贴，他手心里的伤疤瞬间刺激得她红了眼眶。
这是出租屋失火的那次，什么都不记得的他，为了冲进火场救他，徒手搬开房门造成的。
大火……
还有那次被第一任领养人绑架，他也是不顾一切抱着她……
“顾修远。”她突然哽咽。
“我们明明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明明死都不怕，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明明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面对的……”
握着的他的手贴到胸口。
“快点醒来，好不好……”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顾修远的生命体征没有异常，医生说再观察几小时，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顾修远坠楼的事情最后还是没能“瞒住”顾老太太。
一直到老人过来，纪舒语才知道奶奶昨晚就知道。
“奶奶。”纪舒语红肿着眼睛，“对不起。”
顾家养她二十几年，奶奶把她捧手心里，可她却把她疼爱孙子害成这样。
纪舒语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顾老太太看着瞬间流下泪水“傻孩子，怎么说这样的话。”
老人捧着她的脸，心疼地给她擦眼泪。“有没有伤到？”
纪舒语忍着泪水摇头，心里疼更悔恨，更疼！
“奶奶，都是我害修远变成这样的……”
“不是，不是。”老人听着，一把纪舒语抱进怀里。“傻孩子，不是你的错。”
老太太哭得满脸是泪。
是她不好啊！
要不是她住院，这些事情都可以不用发生。
“你爸爸妈妈都来看过，他们都说修远不会有事的。”顾老太太强忍着泪水，“奶奶也相信，他不会有事。”
昨天，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她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说不管多多难都是追回小语，再也不会放手了。
现在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他不会丢下她、更不会丢下孩子的。
“相信奶奶，会没事的。”
纪舒语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怕的是那个无法预料的后果。
不过，不重要了！
在死亡面前，任何的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
……
顾修远转入普通病房，纪舒语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中间，早早和晨晨发视频过来。
纪舒语匆匆洗了把脸，然后跟两个宝贝视频。
“妈妈，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早早在那边堵着小嘴，“早早不开心了~”
“对不起啊宝贝。”纪舒语道歉，“妈妈不是故意食言的。”
“妈妈，你是不是很累啊~”
早早问着，晨晨也将小脸凑过来。
“妈妈，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晨晨说着挺起小胸膛，一副不要怕，我保护你的模样。
纪舒语努力地扯出一丝笑容，“没有，妈妈就是有点事要忙。”
“妈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早早问，“怎么你们都忙？”
你们，纪舒语瞬间就听懂了“们”是谁，因为她告诉她爸爸不回家，是因为他忙。
“妈妈，你也会像爸爸一样，忙到不回家吗？”早早说着，瞬间委屈得红了眼圈，“妈妈，早早不要你忙~”
“不会！”纪舒语眼眶酸胀，“宝贝，妈妈很快就会回去的。”
“爸爸，也快回来了！”
视频那端，早早瞬间瞪大眼睛，就连对‘爸爸’不热衷的晨晨都集中了注意力。
“所以，你们要乖。”
纪舒安抚着宝宝，又聊了几句才将视频挂断。
看着病床上的顾修远，她打开手机里的视频。
从两个宝宝可以牙牙学语开始播放，然后逐个给她解释这个视频背后的故事。
从简单的音节、词语、三个字、五个字，到断断续续的话。
顾修远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意识沉沉浮浮。
耳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刻到他骨血里的的声音，她是他爱到骨子里的人。
他还听见宝宝的笑声，好像还看见了阳光下三人嬉闹的画面……
这是梦吧！
不对，这明明是曾经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画面。
可那些欢笑声之前，还响着一阵阵低喃。
那声音让他心痛。
他想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别难过，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发出声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