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走到窗前，用食指沾了沾口水，捅破窗纸，透过那小小的孔洞看外头的形景，只见亮如白昼的大堂中，姑娘们来来往往，环肥燕瘦，各有风情，其中一身姿窈窕的蒙面的姑娘在台上抚琴，台下各色各样的男子，有看着在一本正经听曲儿，手上却搂着姑娘摸来摸去的，也有穿得花里胡哨，头上戴花的男子，同姑娘们推杯把盏，左拥右抱的。
然而她看了一圈下来，并没见着老鸨。
“秋昙？”
秋昙听见有人喊她，猛回过头，正对上赵文贤带着笑意的眼，她站起身，笑着打了个招呼，“赵公子。”
“外面那些事，你一个姑娘家，不看为好，”赵文贤提醒道。
上回秋昙撞上他的马车，他把秋昙送回平南侯府时，两人在马车上说过话，便算相识，又兼赵文贤心里对秦煜很敬服，却不大敢靠近秦煜，便想了解秦煜喜欢的姑娘。
秋昙一下脸红了，心道该不会赵文贤以为她爱看男女寻欢作乐吧？
忽的她想到什么，抬眼望向赵文贤，眼睛星子一般发亮，“赵公子，你认得这儿的老鸨么？”
……
不多时，秋昙便抱着包袱随赵文贤出了屋子，去往正厅，立时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秋昙偷眼看台上抚琴的女子，忽见几个衣着松散的姑娘朝这儿过来，接着，她便亲眼见着她们朝赵文贤扑上去，于是赶紧自觉地后退几步。
“这位爷，先前没见过您啊？您是头回来？”
赵文贤嫌恶地挥开几人，两个随侍的婆子也立即挠起袖子，强力将她们推开，“一边儿去，我们公子也是你们的身子挨得的？”
“哟，嫌脏来这儿做什么？”
“就是，喝酒不会往酒楼里去？”
几个姑娘吵吵嚷嚷地去了。
赵文贤不理几人，径自上楼，秋昙自始至终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往上走。
到了二楼，喧闹声渐小，丝竹之音愈盛，赵文贤领着秋昙走过一排雅间，在最里边雅间前驻了足，立即，面前那扇镂刻踏雪寻梅的槅扇推开，清冽的茶香混着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
秋昙这才敢抬眼，只见那锦绣堆里盘腿坐着一姿态妖娆的姑娘，手上把着一紫砂壶，正往杯中淋水，而她背后的屏风上，绣着幅唯美的春宫图。
这姑娘梳着慵懒的倭堕髻，除了别在发侧的一朵婴儿拳头大的牡丹，再无旁的发饰，着一身玫瑰红点赤金线交领长裙，流云纹滚边的衣襟松松挂在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这时她抬起了眼，秋昙才得以看清她的面容，粉面桃腮，白齿红唇，尤其生了一双狐狸眼，看人时自带三分魅气，只是……胸前一马平川。
“赵公子不是在底下谈事么，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春娘起身，扭着妖娆的水蛇腰走上前，伸出食指要去挑赵文贤的下颌，却被赵文贤抬手一挡，他肃着神色道“姑娘自重，”说罢看向秋昙，道“不是我要见你，是这姑娘要见你。”
春娘在赵文贤胸膛上一拍，“真是扫兴，”说着，目光在秋昙脸上一扫，淡淡道“是个可人儿，来寻我做什么？”一面说一面请二人进屋。
秋昙回头冲赵文贤道“赵公子可否在外头等我，我有话单独同她说？”
赵文贤这便退了两步，退出屋子，春娘微讶，回头又打量了秋昙几眼，抚了抚鬓发，用眼神示意身边两丫鬟下去招待赵文贤，那两丫鬟缓步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赵文贤往别处去了。
秋昙合上门，快步跟上春娘，陪笑着脸道“您怎么称呼？”
春娘坐回矮塌上，长袖一挥，冷冷道“有事说事。”
“您要是这儿管事的，我才说，若不是，我就不说了，”秋昙道，她认为眼前人更像个花魁，而不是老鸨，况且老鸨不该出去招待客人么？
春娘把玩着垂在自己胸前的一绺发，冷笑道“你看我不像个管事的？”
秋昙心知愈高冷的美人儿，愈不能对她奉承，不然她不把你当回事，于是笑道“像，像管事儿的，毕竟揽月阁招揽客人的姑娘们胸前的肉都挺多的，”言下之意便是她胸小。
春娘梳理头发的手一顿，抬起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看向秋昙，目光在她胸脯前逡巡，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春娘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媚，只胸小了些，秋昙戳中她的痛处，她到底没忍住，一掌拍在茶盘上，“你是赵文贤派来奚落我的？”
“不敢不敢，”秋昙陪笑着，上前两步，“我是来为你解忧的，”说罢将自己的包袱解开，从里掏出一个粉色文胸，胸尖尖上绣着两朵牡丹，后头用细带绑着的，文胸形状与现代的极为相似，一样有钢圈，只是这个时代没有海绵，便用了厚厚一层棉花取代。
春娘是欢场中人，哪怕没见过这东西也立即猜到是做什么用的，甚至她已想象出自己穿上这胸衣是什么样的了。
“这东西，有趣！叫什么？”春娘丝毫没扭捏，伸手从秋昙手中接过来细看。
“这叫文胸，”秋昙见春娘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料定有戏，便用手遮着口，凑近了轻声道“穿上这个，显胸大，我给你示范示范怎么穿？”
“不必！我还能不知怎么穿？”春娘说罢站起身，风一样进了里屋。
秋昙心道这姑娘真聪明，居然看一眼便猜到怎么穿了。
再从屋里走出来时，春娘不再是高冷的花魁娘子，而是一只雀跃的喜鹊，她几乎是连蹦带跳地来到秋昙面前，挺起自己的胸脯跟她比，觉自己的同她的一样大了，便得意一笑，“我说你的怎么比我大，原来是穿了这个！”
秋昙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里头穿的是肚兜，不是文胸，她只附和，“是是是，我也是穿了这个才显得大的，这东西呀不仅能让胸显得挺拔，还能防下垂，你懂的吧？”
都是女人，自然都懂。
秋昙走到窗前，用食指沾了沾口水，捅破窗纸，透过那小小的孔洞看外头的形景，只见亮如白昼的大堂中，姑娘们来来往往，环肥燕瘦，各有风情，其中一身姿窈窕的蒙面的姑娘在台上抚琴，台下各色各样的男子，有看着在一本正经听曲儿，手上却搂着姑娘摸来摸去的，也有穿得花里胡哨，头上戴花的男子，同姑娘们推杯把盏，左拥右抱的。
然而她看了一圈下来，并没见着老鸨。
“秋昙？”
秋昙听见有人喊她，猛回过头，正对上赵文贤带着笑意的眼，她站起身，笑着打了个招呼，“赵公子。”
“外面那些事，你一个姑娘家，不看为好，”赵文贤提醒道。
上回秋昙撞上他的马车，他把秋昙送回平南侯府时，两人在马车上说过话，便算相识，又兼赵文贤心里对秦煜很敬服，却不大敢靠近秦煜，便想了解秦煜喜欢的姑娘。
秋昙一下脸红了，心道该不会赵文贤以为她爱看男女寻欢作乐吧？
忽的她想到什么，抬眼望向赵文贤，眼睛星子一般发亮，“赵公子，你认得这儿的老鸨么？”
……
不多时，秋昙便抱着包袱随赵文贤出了屋子，去往正厅，立时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秋昙偷眼看台上抚琴的女子，忽见几个衣着松散的姑娘朝这儿过来，接着，她便亲眼见着她们朝赵文贤扑上去，于是赶紧自觉地后退几步。
“这位爷，先前没见过您啊？您是头回来？”
赵文贤嫌恶地挥开几人，两个随侍的婆子也立即挠起袖子，强力将她们推开，“一边儿去，我们公子也是你们的身子挨得的？”
“哟，嫌脏来这儿做什么？”
“就是，喝酒不会往酒楼里去？”
几个姑娘吵吵嚷嚷地去了。
赵文贤不理几人，径自上楼，秋昙自始至终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往上走。
到了二楼，喧闹声渐小，丝竹之音愈盛，赵文贤领着秋昙走过一排雅间，在最里边雅间前驻了足，立即，面前那扇镂刻踏雪寻梅的槅扇推开，清冽的茶香混着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
秋昙这才敢抬眼，只见那锦绣堆里盘腿坐着一姿态妖娆的姑娘，手上把着一紫砂壶，正往杯中淋水，而她背后的屏风上，绣着幅唯美的春宫图。
这姑娘梳着慵懒的倭堕髻，除了别在发侧的一朵婴儿拳头大的牡丹，再无旁的发饰，着一身玫瑰红点赤金线交领长裙，流云纹滚边的衣襟松松挂在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这时她抬起了眼，秋昙才得以看清她的面容，粉面桃腮，白齿红唇，尤其生了一双狐狸眼，看人时自带三分魅气，只是……胸前一马平川。
“赵公子不是在底下谈事么，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春娘起身，扭着妖娆的水蛇腰走上前，伸出食指要去挑赵文贤的下颌，却被赵文贤抬手一挡，他肃着神色道“姑娘自重，”说罢看向秋昙，道“不是我要见你，是这姑娘要见你。”
春娘在赵文贤胸膛上一拍，“真是扫兴，”说着，目光在秋昙脸上一扫，淡淡道“是个可人儿，来寻我做什么？”一面说一面请二人进屋。
秋昙回头冲赵文贤道“赵公子可否在外头等我，我有话单独同她说？”
赵文贤这便退了两步，退出屋子，春娘微讶，回头又打量了秋昙几眼，抚了抚鬓发，用眼神示意身边两丫鬟下去招待赵文贤，那两丫鬟缓步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赵文贤往别处去了。
秋昙合上门，快步跟上春娘，陪笑着脸道“您怎么称呼？”
春娘坐回矮塌上，长袖一挥，冷冷道“有事说事。”
“您要是这儿管事的，我才说，若不是，我就不说了，”秋昙道，她认为眼前人更像个花魁，而不是老鸨，况且老鸨不该出去招待客人么？
春娘把玩着垂在自己胸前的一绺发，冷笑道“你看我不像个管事的？”
秋昙心知愈高冷的美人儿，愈不能对她奉承，不然她不把你当回事，于是笑道“像，像管事儿的，毕竟揽月阁招揽客人的姑娘们胸前的肉都挺多的，”言下之意便是她胸小。
春娘梳理头发的手一顿，抬起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看向秋昙，目光在她胸脯前逡巡，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春娘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媚，只胸小了些，秋昙戳中她的痛处，她到底没忍住，一掌拍在茶盘上，“你是赵文贤派来奚落我的？”
“不敢不敢，”秋昙陪笑着，上前两步，“我是来为你解忧的，”说罢将自己的包袱解开，从里掏出一个粉色文胸，胸尖尖上绣着两朵牡丹，后头用细带绑着的，文胸形状与现代的极为相似，一样有钢圈，只是这个时代没有海绵，便用了厚厚一层棉花取代。
春娘是欢场中人，哪怕没见过这东西也立即猜到是做什么用的，甚至她已想象出自己穿上这胸衣是什么样的了。
“这东西，有趣！叫什么？”春娘丝毫没扭捏，伸手从秋昙手中接过来细看。
“这叫文胸，”秋昙见春娘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料定有戏，便用手遮着口，凑近了轻声道“穿上这个，显胸大，我给你示范示范怎么穿？”
“不必！我还能不知怎么穿？”春娘说罢站起身，风一样进了里屋。
秋昙心道这姑娘真聪明，居然看一眼便猜到怎么穿了。
再从屋里走出来时，春娘不再是高冷的花魁娘子，而是一只雀跃的喜鹊，她几乎是连蹦带跳地来到秋昙面前，挺起自己的胸脯跟她比，觉自己的同她的一样大了，便得意一笑，“我说你的怎么比我大，原来是穿了这个！”
秋昙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里头穿的是肚兜，不是文胸，她只附和，“是是是，我也是穿了这个才显得大的，这东西呀不仅能让胸显得挺拔，还能防下垂，你懂的吧？”
都是女人，自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