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秋昙探出头去问。
“二爷仍是不用我，只命你进屋伺候，”守诚道。
秋昙如遭雷击。
进屋伺候？伺候？
哪个伺候，是在床上伺候还是床下伺候？
秦煜看着清心寡欲的，可那夜冬儿衣衫不整地从他房里出来了，后头秦煜还说冬儿往他茶水里下了香露，可见那夜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既然对冬儿可以做，那对她……
秋昙立时慌了，想着是否要带把刀在身上，或辣椒水，关键时候对他来那么一下，不成不成，要弄伤了秦煜，她不说清白，小命都要丢了。
终究，秋昙什么也没带，战战兢兢掀帘进了正屋，挪着步子去了内室。
只见秦煜一身天蓝色缂丝寝衣坐在床头，背后靠着两个绣岁寒三友的豆绿色大迎枕，乌发半披着，纤长的手指翻着书页，发出纸张轻微的脆响。他的寝衣太大了，贴在身上，显得上半身过分清瘦，加上他脸色又苍白，靠着迎枕时，不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二爷，只是个羸弱的小小少年。
秋昙在离床沿十几步远处顿住步子，低眉颔首道“二爷，您要歇息了么？”
秦煜头也不抬，“渴了。”
秋昙这便去到黑漆彭牙桌前，用紫砂茶杯斟了杯茶，走到床沿边递给秦煜。
秦煜仍头也不抬，接过茶盏，端起来用唇挨了挨杯沿，压根没碰到茶水，他便又将那满满一盏茶递回去给秋昙。
秋昙接了，放回黑漆彭牙桌上，就在桌前垂手侍立，昏黄的光打在她如瀑的乌发上，神秘而迷人。
没一会儿，秦煜又道“渴了。”
秋昙只好将残茶倒进痰盂里，重斟了杯，走到床沿边，递到他跟前，他接过，又是唇挨了挨杯沿，便将满满一杯茶递还给她。
她纳闷他这是何意，“是这茶不好么，二爷为何不喝？”
“入夜后我便不喝茶了，渴了便用茶水润唇，怎么，烦着你了？”秦煜漫不经心说着，又翻了一页书。
秋昙确实烦，她甚至觉着他在捉弄她，可口上只能说“奴婢不烦，二爷想怎么着便怎么着。”
于是，秦煜果然随心所欲了。
接下来他又如此折腾了她两个来回，秋昙不再来来去去，索性就立在秦煜床头，手里端着那杯茶，等他什么时候要了便递上去。
秦煜见秋昙终于站在床沿边，不再有意远着他了，这才阖上书本，抬眼看她，声音清冽，“你怕我了？”
一对上他的眼神，秋昙便忍不住连连后退，因退得太急，茶水淌出来湿了虎口。
“奴婢不怕。”
“那你离得这么远做什么？”秦煜目不错珠望着她。
秋昙只好把茶盏放在矮几上，上前两步，谁知这时秦煜忽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肘往床上一带，秋昙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往下倒，接着一团柔软接住了她，原是她侧向秦煜倒在了棉被上。
秦煜一手捂住她的口，一手轻托着她的脑袋，俯下身子靠近她，那黑曜石般的眼眸直望进她眼里去，眼中似乎带笑，是嘲笑。
秋昙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挣扎也忘了，只呆呆望着他，他眼角的泪痣好似在跳动。
“看见了么？我若真想把你怎么样，你站得远又有什么用？”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便能察觉他最细微的情绪，她见他原本嘲弄的眼神变得专注而认真，渐而沉迷，好像他下一刻便要吻她了。
秋昙魂魄归位般清醒过来，猛推开他，而后自己撑着床沿挣扎起身，退得离他十几步远，喘着粗气道“二……二爷，您虽是奴婢的主子，可奴婢绝不会……绝不会这样侍奉您，您若非要如此，别怪奴婢不客气了！”
她做出生气的样子，唇微嘟着，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的，竟有些可爱。
秦煜嗤的一笑，他方才一只手便将她按倒，另一只手还能托着她的脑袋以防她磕着碰着，她能如何呢？能对他怎么不客气呢？
“我若要对你做什么，你能如何？”秦煜老神在在。
秋昙发觉她自己确实不能怎样，他虽腿脚不便，可力气是真大，且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便是她喊救命，翠袖和绿浓还敢忤逆主子，闯进来帮她不成？
“奴婢至少还能一头碰死，”秋昙倔强道。
秦煜心头一紧，终于不再逗她，“白日里我说叫你伺候，不过吓你罢了，你倒很会抬举自己，真以为我要对你如何，晚上竟不敢来伺候了，真是笑话！我若真要把你如何，方才你看见了么，一只手便叫你动弹不得，更何况，我对你这样满口奉承之辞，行事粗鲁愚笨，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的女子，丁点儿兴致也无。”
秋昙微愕，呆呆望着秦煜，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或是……尴尬？
所以秦煜只是吓吓她才故意说让她“伺候”，并非对她有意，从头至尾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无端臆测？
丢脸丢大发了，此刻她只想扒拉道地缝钻进去。
“往后还是你上夜，端茶递水的，也不必离得我那么远，”秦煜淡淡道“我要歇息了，”说罢便自己缓缓地往下蹭，蹭进被窝里。
秋昙低头哦了声，恨不能把头低到脚后跟，把自个儿缩成一团不叫人看见。
她像平常一样，走过去替他掖好被角，再从他枕头下拿出那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矮几上照明，随后吹熄了烛台，便转到屏风后自己的矮塌上躺下。
屋里静悄悄的，秋昙睁着双大大的眼望着漆黑的虚空，辗转反侧睡不着，睡不着便胡思乱想，想到自己白日对秦煜的种种猜测，想到自己居然误以为他爱慕自己，她的脸滚烫起来。
而秦煜也睁着一双眼，望着帐顶，他鼻尖萦绕着秋昙发间的清香，是她方才跌落在他被子上留下的。
他眼前也浮现着秋昙惊慌失措的模样，强闭上眼，她便又在他脑子里打转，他强逼自己睡着，秋昙便又入了他的梦……
“怎么了？”秋昙探出头去问。
“二爷仍是不用我，只命你进屋伺候，”守诚道。
秋昙如遭雷击。
进屋伺候？伺候？
哪个伺候，是在床上伺候还是床下伺候？
秦煜看着清心寡欲的，可那夜冬儿衣衫不整地从他房里出来了，后头秦煜还说冬儿往他茶水里下了香露，可见那夜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既然对冬儿可以做，那对她……
秋昙立时慌了，想着是否要带把刀在身上，或辣椒水，关键时候对他来那么一下，不成不成，要弄伤了秦煜，她不说清白，小命都要丢了。
终究，秋昙什么也没带，战战兢兢掀帘进了正屋，挪着步子去了内室。
只见秦煜一身天蓝色缂丝寝衣坐在床头，背后靠着两个绣岁寒三友的豆绿色大迎枕，乌发半披着，纤长的手指翻着书页，发出纸张轻微的脆响。他的寝衣太大了，贴在身上，显得上半身过分清瘦，加上他脸色又苍白，靠着迎枕时，不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二爷，只是个羸弱的小小少年。
秋昙在离床沿十几步远处顿住步子，低眉颔首道“二爷，您要歇息了么？”
秦煜头也不抬，“渴了。”
秋昙这便去到黑漆彭牙桌前，用紫砂茶杯斟了杯茶，走到床沿边递给秦煜。
秦煜仍头也不抬，接过茶盏，端起来用唇挨了挨杯沿，压根没碰到茶水，他便又将那满满一盏茶递回去给秋昙。
秋昙接了，放回黑漆彭牙桌上，就在桌前垂手侍立，昏黄的光打在她如瀑的乌发上，神秘而迷人。
没一会儿，秦煜又道“渴了。”
秋昙只好将残茶倒进痰盂里，重斟了杯，走到床沿边，递到他跟前，他接过，又是唇挨了挨杯沿，便将满满一杯茶递还给她。
她纳闷他这是何意，“是这茶不好么，二爷为何不喝？”
“入夜后我便不喝茶了，渴了便用茶水润唇，怎么，烦着你了？”秦煜漫不经心说着，又翻了一页书。
秋昙确实烦，她甚至觉着他在捉弄她，可口上只能说“奴婢不烦，二爷想怎么着便怎么着。”
于是，秦煜果然随心所欲了。
接下来他又如此折腾了她两个来回，秋昙不再来来去去，索性就立在秦煜床头，手里端着那杯茶，等他什么时候要了便递上去。
秦煜见秋昙终于站在床沿边，不再有意远着他了，这才阖上书本，抬眼看她，声音清冽，“你怕我了？”
一对上他的眼神，秋昙便忍不住连连后退，因退得太急，茶水淌出来湿了虎口。
“奴婢不怕。”
“那你离得这么远做什么？”秦煜目不错珠望着她。
秋昙只好把茶盏放在矮几上，上前两步，谁知这时秦煜忽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肘往床上一带，秋昙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往下倒，接着一团柔软接住了她，原是她侧向秦煜倒在了棉被上。
秦煜一手捂住她的口，一手轻托着她的脑袋，俯下身子靠近她，那黑曜石般的眼眸直望进她眼里去，眼中似乎带笑，是嘲笑。
秋昙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挣扎也忘了，只呆呆望着他，他眼角的泪痣好似在跳动。
“看见了么？我若真想把你怎么样，你站得远又有什么用？”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便能察觉他最细微的情绪，她见他原本嘲弄的眼神变得专注而认真，渐而沉迷，好像他下一刻便要吻她了。
秋昙魂魄归位般清醒过来，猛推开他，而后自己撑着床沿挣扎起身，退得离他十几步远，喘着粗气道“二……二爷，您虽是奴婢的主子，可奴婢绝不会……绝不会这样侍奉您，您若非要如此，别怪奴婢不客气了！”
她做出生气的样子，唇微嘟着，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的，竟有些可爱。
秦煜嗤的一笑，他方才一只手便将她按倒，另一只手还能托着她的脑袋以防她磕着碰着，她能如何呢？能对他怎么不客气呢？
“我若要对你做什么，你能如何？”秦煜老神在在。
秋昙发觉她自己确实不能怎样，他虽腿脚不便，可力气是真大，且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便是她喊救命，翠袖和绿浓还敢忤逆主子，闯进来帮她不成？
“奴婢至少还能一头碰死，”秋昙倔强道。
秦煜心头一紧，终于不再逗她，“白日里我说叫你伺候，不过吓你罢了，你倒很会抬举自己，真以为我要对你如何，晚上竟不敢来伺候了，真是笑话！我若真要把你如何，方才你看见了么，一只手便叫你动弹不得，更何况，我对你这样满口奉承之辞，行事粗鲁愚笨，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的女子，丁点儿兴致也无。”
秋昙微愕，呆呆望着秦煜，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或是……尴尬？
所以秦煜只是吓吓她才故意说让她“伺候”，并非对她有意，从头至尾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无端臆测？
丢脸丢大发了，此刻她只想扒拉道地缝钻进去。
“往后还是你上夜，端茶递水的，也不必离得我那么远，”秦煜淡淡道“我要歇息了，”说罢便自己缓缓地往下蹭，蹭进被窝里。
秋昙低头哦了声，恨不能把头低到脚后跟，把自个儿缩成一团不叫人看见。
她像平常一样，走过去替他掖好被角，再从他枕头下拿出那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矮几上照明，随后吹熄了烛台，便转到屏风后自己的矮塌上躺下。
屋里静悄悄的，秋昙睁着双大大的眼望着漆黑的虚空，辗转反侧睡不着，睡不着便胡思乱想，想到自己白日对秦煜的种种猜测，想到自己居然误以为他爱慕自己，她的脸滚烫起来。
而秦煜也睁着一双眼，望着帐顶，他鼻尖萦绕着秋昙发间的清香，是她方才跌落在他被子上留下的。
他眼前也浮现着秋昙惊慌失措的模样，强闭上眼，她便又在他脑子里打转，他强逼自己睡着，秋昙便又入了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