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孤身(1/2)
沈莫慈孤身潜入东篱已经三日，这三日她乔装易容，在客栈酒楼里探听各种消息。
若说照着以前的那点交情，她去求见余少白也没什么不可能，但若是要提其他要求恐怕就不能了。
毕竟人情比纸薄，已经过了那么久的时日，谁知道别人还记着几分？
再说，她所认识的余少白太过表面，她也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少年郎，可种种传闻显示，这并不是真正的他。
余少白杀伐果断，冷血残酷，甚至还喜怒无常，东篱皇廷因为他而风声鹤唳。
不过今日有一则皇榜贴出，召天下名医入宫，尤擅妇女生产者最佳，再按余少虹怀孕的日子推算，恐怕是她生产有碍。
沈莫慈听闻这个消息暗喜，二话没说就接了皇榜，等被领进宫里一看，高座之上，余少白一身黑衣长袍，冷峻逼人，一双狭长的凤眸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却含着冷冽的杀意。
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若说从前的余少白是不染纤尘的盛世公子，是容颜绝世的天界神祗，那么如今的他更像是地狱闯出来的冥魔，只是那双眼睛波光流转间，依然勾魂摄魄。
“就是你接了皇榜，倒是有胆识。”
余少白的唇角扯出一抹清冷的弧度，“先前也有不识相的敢接皇榜，不过没什么用处的都被砍了脑袋，这位姑娘，你不怕吗？”
沈莫慈正了正神色，她如今易容后平凡普通，不过周身的气势还在，那双眼睛如幽深的潭水一般直直地望向余少白，“民女但求一试。”
“带她过去。”
余少白点了点头，任凭宫女将沈莫慈领走，眸中却勾起了一抹深思，他总觉得这双眼睛这个身形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等着沈莫慈被领进余少虹的宫殿里，早已经瞧见门口乌压压地跪着一帮人，看服饰，应该有太医、宫女和太监。
见她过来，有人飞快地瞧了一眼，眸中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同情，又赶快垂下了目光。
沈莫慈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脚跨了进去，只要不是立即就能要人命的大事，她相信她都有办法扭转。
内殿，一位头发花白的太医正隔着屏风与内室里的人对话，时不时地擦擦额头的冷汗，看得出来已经是心力交瘁。
在沈莫慈就要走到他面前时，老太医身体一晃，眼看就要摔倒。
沈莫慈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老大夫，您歇歇，我来。”
沈莫慈说完这话已经是转入了屏风后，身旁的宫女忙低声道：“吴太医，这是民间接了皇榜的大夫，太子殿下让她过来试试。”
吴太医长长地叹了口气。
若是余少虹好不了，恐怕他们所有人都要陪葬，如今再来一个，也不过是多一个牺牲品罢了。
内室里的接生婆也是战战兢兢，瞧见有人来了，正打算松一口气，却瞧见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顿时这脸又哭丧了下来，“公主殿下生了三日生不下来，这孩子是横胎，恐怕还有脐带绕颈，再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的。”
接生婆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123】章 孤身(2/2)
脸色都不好，因为她们都知道主子活不了，她们这些人也别想活。
“行，我再检查一下。”
沈莫慈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开始工作。
余少虹的脸色已经苍白若纸，连睁开眼皮瞧上一眼都有些艰难，但不难看出，她的模样是极美的，与余少白至少有八分相像。
沈莫慈用的这些仪器所有人都看不懂，但又觉得她是真的在给余少虹诊治，难道还是民间的偏方？
如今太医都救不了，只能死马当海马医了。
片刻后，沈莫慈才凝重道：“如今我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公主，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应允？”
“什么办法？”
余少白的声音出现在了屏风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悄悄来了，想来对余少虹也是放心不下。
“公主胎位不正，太医和稳婆想必也是用尽了办法都无法令胎位回正，所以必须剖腹取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沈莫慈话音一落，满室哗然。
有一个接生婆颤抖着说道：“这……要是把肚子给剖开，人不就……”
她赶忙把嘴捂住，不敢说下去。
屏风外，余少白的脸色深沉如水，他沉默半晌后，转向了吴太医，“她说的办法可行？”
“老臣不知啊，毕竟剖腹取子从未有过，老臣……老臣”
吴太医也为沈莫慈那大胆的想法捏了一把冷汗，但让他反驳他又能说什么，结果早已经注定，他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殿下，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是救不活公主，我愿意以命相偿。”
沈莫慈忽而开口，却听得余少白一声冷笑，“你贱命一条，就算死千百次，也抵不了公主的命！”
沈莫慈倒也不气，只是接着道：“殿下，可还记得当年西周城外，曾经救过你的那位姑娘？”
余少白的神情倏地一凛。
他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人的身形和眼神似曾相识，因为他们还真认识。
“是沈姑娘？”
余少白的双手紧紧地揪住，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若真是沈莫慈，她还真有可能救得了余少虹？
毕竟沈莫慈在西周的传闻他也听过，她救过太后，救过太子公主，医术超绝。
“正是。”
沈莫慈隔着屏风点了点头，“殿下，我能救公主，但眼下生产时间拖得过长，羊水可能已经流尽，不知道能不能保下胎儿，但一定快！”
“若是可能，尽量保下他们俩，若是不行……”
余少白咬了咬牙，白皙的脸色泛上了一抹红，“保大。”
“好！”
沈莫慈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若是我能平安救下公主，希望殿下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你！”
余少白想也没想就点了头，而且他用的是“我”，想来是把沈莫慈放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不管是因为沈莫慈如今的身份，还是因为她从前对他的救命之恩。
毕竟没有当初的沈莫慈，就没有如今的余少白。
而他，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