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见识(1/2)
这次沈芊荨招沈莫慈来,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吩咐道:“你即刻传信云梦的人,让他们汇集人马,在与东篱交界处等着我朝大军,咱们不日出征。”
“要多少人?”
沈莫慈神情有些凝重,沈芊荨的第一个要征战的国家竟然是东篱,如今据种种传闻来看,余少白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会将自己的国家拱手相让,只怕会是一战恶战。
“云梦能有多少就派多少来,倾巢而出。”
沈芊荨沉声看向沈莫慈,“莫慈,到了这个时候,再不能藏着掖着,只有我们通力合作,南诏才能取胜。”
“……行,都听母皇的。”
沈莫慈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她望向沈芊荨,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似沉痛,也似怀念,她唇角动了动,缓缓出声,“母皇,儿臣想再问您一事。”
“有何事,你但说无妨。”
沈芊荨心情很好,她的征伐大计马上就要提上日程,如今七国已乱,她会是唯一的主宰。
“您为何要对我下蛊?”
沈莫慈话音一落,沈芊荨神情一变,片刻后却是拂了拂衣袖,镇定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什么人在你面前说了胡话,要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
“是么?”
沈莫慈笑了,但眸中却无一丝笑意,她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身中还有一只金色的小虫子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那只金色的蛊虫时,沈芊荨神情一紧,藏在袖中的手都握紧了,却还是勉强笑道:“你这是哪里找来只虫子,和母皇开玩笑?”
“哎呀!”
沈莫慈突然手上一滑,眼看着玻璃瓶脱手而出,就要落地。
“当心!”
沈芊荨脸色巨变,她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奔过去接住那只掉落的瓶子,那急切的模样就仿佛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然后玻璃瓶还是先她一步落了下去,沈芊荨的手指离它还有一臂远,然后眼睁睁地瞧见它跌落在了……沈莫慈的脚背上。
沈莫慈脚尖往上一勾,琉璃瓶又回到了她的手掌中,被她紧紧地握住。
沈芊荨抬头望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她理了理衣裙,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刚才想要抢夺瓶子的窘迫,她的目光锐利如剑,直视自己的女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将蛊虫给取出来的?”
“从我对母皇言听计从,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从我慢慢地忘记前程过往,甚至差不点记不得我的丈夫和孩子……您是母亲,我也是!”
沈莫慈握紧了手中的玻璃瓶,她的情绪有些起伏不定,也许是一部分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她们都不敢相信,一个母亲会害自己的孩子。
她咬了咬牙,却还是有血迹从牙缝间渗了出来,“而您,不配做一个母亲!”
“你懂什么?”
沈芊荨脸色一变,沉声道:“给你下蛊,是为了保护你,这只蛊虫会让你百毒不侵……”
“然后,最终成为你的提线木偶,成为攻伐敌国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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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见识(2/2)
沈莫慈冷笑一声,“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而您……”
她摇了摇头,“这只蛊虫如今由我保管,而我,也不会再留在南诏,我要离开这里。”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沈芊荨盯着沈莫慈的背影,面色沉凝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沈莫慈拥有的云梦势力是她攻伐七国最重要的一环,她不能放她离开。
若是有必要,她不介意再次给沈莫慈下曙,而这一次,她不会让她再有取出蛊虫的机会。
没想到这个女儿在她面前恭敬谦逊,实际上背地里早已经在谋划逆反。
“母皇可以试试。”
沈莫慈摇了摇手中的琉璃瓶,“听说子蛊与母蛊是互为牵制的,若是子蛊亡,那母皇也会受重创吧?”
“你敢赌吗?”
沈莫慈侧身看了沈芊荨一眼,她的眸色不断变幻,似乎也在挣扎翻覆,但片刻后,她毅然地下了决定,“拿下!”
沈莫慈脸色一变,她没想到沈芊荨会那么决绝,拼着两败俱伤都要将她给拿下。
当时,她取出蛊虫的时候,并没有惊喜。
她想的是,她就应该这样一走了之,还是当面向沈芊荨问个明白。
或许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驱使着,她才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沈芊荨的面前,向她求证。
或许,她只是不敢相信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蛊。
或许,她只是给自己一个离开的理由。
但那沈芊荨那声令下后,母女情分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紧紧地捏住了琉璃瓶,到底没有将它重重摔下。
“看来今天我是不能轻易走出去了。”
沈莫慈左右扫视了一圈,皇宫里的禁卫已经压迫而来,个个手持长矛,凶悍地对准了她。
沈芊荨还在她身后动之以情,“莫慈,回来吧,母皇不能没有你,你回来咱们还是好好做母女。”
沈芊荨还是欣慰于沈莫慈没有真的和她断绝母女情分,不然那只蛊虫摔死了,对她造成的损害也是不可估量的。
“母皇,您不是一直想要云梦幻蝶为您的征伐开道吗?”
沈莫慈突然勾起了唇角,那诡异的一笑让沈芊荨心中大惊,一个还没出口的意识在她脑中回旋,她还来不及开口,已然瞧见沈莫慈的手在空中挥了一圈,一把银光的光点瞬间散在了空中,就像夏日里飞舞的萤火虫,又像深蓝色夜幕上点缀的星星,美丽极了。
沈芊荨不及反应便缓缓软倒在地,她脑海中最后回荡的是沈莫慈轻柔的话语,“如今,您终于可以亲眼瞧见了。”
“你……”
沈芊荨的眼皮沉重的瞌上,她不知道,这一睡,迎接她的便是好几个寒来暑往,以至于天下大定,众海归一,她都还没有从这个春秋大梦中清醒过来。
云梦有曰,凡执念深者,必有大梦。
沈莫慈的步伐缓缓踏过,刚才拦住她的禁军已经倒下了一片,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伤口,只是睡过去了,甚至在睡梦中还露出或甜蜜或焦急的表情,他们的梦由他们自己编织,或好或坏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