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处宣泄(1/2)
廖明的嚣张气焰,此时已经泄了一半。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无理取闹,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么个道理。
他在乎的只是,如何能让自己不承担责任,如何能让自己脱离这个困境。
他暴怒也好,大骂也罢,都只是想要凭借自己这韧劲,吓退眼前的人。
只是他忘了,能站在六扇门里的人,什么时候怕过恐吓与威胁?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苏辰说,“人死了,居然的都没能给你创造些价值,居然都没能从刘家多偷一点出来。”
苏辰一点也不客气。说出来的话如刀一样,扎在廖明的后背上。
“你不甘心啊。”他不疾不徐,收好手里的讼状,娓娓道来“三个月之前,刘家少爷刘乐思偶发病痛,这给了你一个绝佳的机会。给你那无处发泄的不甘,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廖明顿时涨红了脸,刚要开口,却感受到身旁一抹笑意。
他转头,看着笑盈盈的君歌,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一股寒意。
他有点怕。
万一说了点什么时候,又被这个女人一股脑还回来可怎么办?
确实,如苏辰说的一样,他当时推着亡母到京兆府来,就是为了讹刘家一笔银子。
一笔他觉得能暂时令他富庶起来的银子。
人既然死了,那也得发挥最大的价值。
那个时候的廖明,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孝,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赌博,使得家里债台高筑,才害的母亲必须偷东西出来当掉还钱……
他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未来定然能赢一笔大钱的人,不能被这小小的坎绊倒。
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这些,都是因为刘家!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无比正确。
若刘家没有银子,没有这镯子,那母亲就不会去偷,也就不会摔倒,更不会死。
都是因为刘家有,所以母亲才会死!
那天,廖明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母亲,愣愣的跪在地上。
外面被讨债的堵门,他捏着那些银子,一个人发着呆。
他不是在想怎么安葬母亲,而是想如何将银子藏起来,不被讨债的要走。
他想靠这一包银子,东山再起,赌场转运!
之前是因为自己怀才不遇时运不济,所以赌输了。
现在有了本钱,他一定能逆势翻盘!一夜暴富!
他母亲,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半晌侧颜瞧着廖明的面颊,死不瞑目。
她偷镯子,换银子,本是因为自己重病缠身,廖明骗她说带她去看病。
她昧着良心,哭着将镯子偷出来,却没想到自己到死,连个体面的下葬都没能落下。
廖明将银子全都藏了起来,当讨债人踹开屋门的时候,睨着月光站在屋内,一眼就瞧见了一旁断气的尸体。
他一身斗篷在身,遮着半张面颊。
廖明忙跪在地上“大人,您也瞧见了,小人的母亲刚刚病逝,你就给小人几天周转的时间吧!小人把母亲葬了之后,当牛做马的报答您啊!”
来人站在门口,半晌未动分毫。
他看着廖明屋内的摆设,瞧着他慌乱藏银子留下的痕迹,微微眯眼“母亲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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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无处宣泄(2/2)
亡,倒也是个能宽限几天的理由。”他眯着眼道,“你想宽限几天?说来,我听听看。”
一见有戏,廖明扣在地上连连磕头“就三天!就三天就行了!”
三天,赌场回本,一定行!
他的想法,那穿着斗篷的男人比他更清楚。
他想了想,竟从怀中拿出一块银锭,当一声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算是借给你安葬母亲的银子。”他说,“我三日之后再来。”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屋外高悬的明月,他站在廖明家破败的院子口,什么话也没再说。
米元思需要的人,真的就这么出现了。
他只需要再推一把,便能让这个男人万劫不复。
反正,已经连自己母亲都不愿意好好安葬,还藏着银子生怕被人发现真实的想法,这已然成了地狱恶鬼的男人,也不值得被救赎。
既然不值得被救赎,那发挥点最后的用处,也算是对他的怜悯了。
那只后,不出他所料,廖明日日进出赌场,自己的母亲躺在床上无人问津。
当手镯的钱,以及他放在桌上的五十两,不出三日挥霍一空。
别说还钱了,债上加债,已经滚成了廖明这辈子都还不完的样子。
眨眼就已经到了第三日,此时此刻廖明才开始慌了。
他听过一些有关京城影子的传闻,听说他们人人腰间带着一块黑色的素腰牌,权势滔天。
他怕了。
若是还不上银子,母亲也没葬了,有可能真的会被抓走做一辈子苦力。
他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退了尸僵硬,浑身白的森然的母亲,打起了最后的歪主意。
他要讹。
只要能讹到刘家钱,只要有个百两,他就能从头再来,不仅能还上钱,还能东山再起,再得到一次一夜暴富的机会!
这样的诱惑,他抵挡不住。
为了显得可怜,他专门穿了一身脏衣,灰头土脸的推着母亲的尸体,沿途想着自己输掉的那些银子,哭的像是天塌了一样。
就那么摇摇晃晃,推到了京兆府去。
这一幕,都被披着斗篷的男人看在眼里。
“这年头傻子不多,能给你找出一个来可真不容易。”他抬手,杯中酒盏自面前从左到右的撒下,画出一条直线。
果不其然。
京兆府尹方正是个秉公断案的硬石头,并不为他三两句的谎言所蛊惑,竟然一路深究,不到一日,就将他虚伪的谎言拆了个干净。
廖明不仅没能讹到银子,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被京兆府赶了出去。
他推着母亲的尸体走在路上,怕急了。
廖明想不明白,自己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遇不到一个懂得他厉害之处的伯乐呢!
他越想,越觉得一切都要怪他的母亲。
如果不是她穷,如果不是她没读过书,如果不是她并非大户小姐。
他廖明,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天资过人要是能进了那富家子弟才能进的国子监,要是能结识权贵,怎么可能会为几十两赌资折腰
他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前途无限,是一片光明,是充满坦途的。
都怪他母亲,把他生在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