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直截了当(1/2)
在御史台三年,陈海这样的官员君歌见了很多。
坐上这个位置之前,大多数相信人心善良,只要真诚便能得到友善的回应。
可慢慢地,看到的案子多了,见到的世间百态多了。
那一股人心善良的最初判断,就渐渐被埋葬。
以至于现在能够平静地说出有些人,就是纯粹的坏。
纯粹地看不得别人的好,纯粹的嫉妒,扭曲得令人连点评一下的语言都懒得说出口。
而这种人,也在用“理性”标榜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陈大人既然有此判断,那一定是因为决定性证据上支持了你的想法,对么?”君歌看向他,“能让我看看那些物证么?”
陈海点头“下官这就……”
“君歌。”许久不言的苏辰突然开了口。
他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左右摇晃了一下“毒药的来源找到了。”
君歌一滞。
她看看陈海,又看看苏辰手里的信。
“陈大人不是还没理出来么。”苏辰淡然,“他理着,你随我去见那药贩子。”
看着苏辰的面颊,君歌思量了片刻,将手里的讼状整理好,应了声“好”。
说是药贩子,其实是个中间人。
六扇门捕头一拥而入的时候,瞧着他家徒四壁,还有个年幼的小姑娘要养活,一时都愣住了。
苏辰背手而后,迈过门槛,闻着屋内铺面的一股霉味,微微蹙眉。
他瞄了一眼这间屋子。
年久失修,屋顶缺了不少瓦片,桌椅都是残缺不全的样子。
当中的男人三四十岁,衣衫褴褛,是个瘸子。
他一边护着小姑娘,一边惊恐地望着苏辰。
“你认识飘香苑的花魁秋生么?”苏辰不同他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问。
男人惊了一下,支支吾吾的点头“认识,怎么了?”
他这样干脆地承认了,倒是省了苏辰很多力气。他探身前倾“那,本座问你,你之前卖给秋生一件物件,那物件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
话问出了口,男人满面迷茫。
他回忆了片刻,恍然道“我没有卖给她东西。”他说,“我只是赚个跑腿的钱。”
他蹙眉“官爷也看到了,我家里还有个姑娘要养活,可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那日街上有个男人瞧见了,跟我说把小瓶子送到飘香苑的秋生姑娘手里,就给我十两银子。”男人低下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孩子两天都没有吃饭了,我为了那十两银子就去了。”
“那男人什么样子?你认识么?”苏辰追问。
“不认识,看模样当是个外乡人。”男人回应到,“衣着不凡,像是真丝的斗篷盖着半张面颊,上面还有刺绣。”
真丝斗篷,刺绣。
苏辰沉了声音“大致的声音和年岁呢?”
男人想了想,肯定道“有四十多岁了吧。”说到这,他微微蹙眉,“好像是有点娘里娘气的……”
屋内一阵安静。
君歌歪着脑袋,蹙眉道“太监?”
这两个字,让男人愣了一下,继而一副大彻大悟的感觉,惊叹道“好像是!”他说,“好像是听着同行的人唤他公公。”
说到这,男人立马面色就白了。
一方面是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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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直截了当(2/2)
弃那个太监,一方面是觉得和太监扯上关系一定没好事。
“你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么?”苏辰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男人摇头“不知道,但是那个人说是什么珍珠粉。”
说完,他看着眼前两人,有些焦急“是真的!真的就只是这样啊!”
苏辰微微眯眼“银子呢?”
听到他问银子,男人愣了一下,立马变得十分警惕“官爷,你不能收走,那是我们活命的钱啊!”
时间一点一滴,苏辰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这个男人的面颊越来越白,但仍旧不肯松口的模样。
他走到一旁的凳子前,撩起衣摆坐了下来,声音比先前和煦了不少。
“你若是说实话,银子你便留下。”他浅浅道。
紫薇宫内侍出入皆有监管和记录,这段时间内,苏辰印象中出来的人都没有超过一个时辰就回去了。
一个时辰之内,从京城跑到五十里外的东山镇,还明目张胆的带着下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挪到他残疾的腿上。
苏辰看向小姑娘“你喜欢吃什么?”他解释道,“我和你爸爸是老朋友了,他有难,我帮他。”
说完,微微笑起,那笑容如和煦的风,与方才判若两人“你喜欢吃什么,扯着那个叔叔出门去买,今天我请客。”
他目光尽头,是一脸懵的柳南。
他嘴皮上下一碰,以口型发出一个字我?
谁知,小姑娘很懂事的起身,犹犹豫豫的走到柳南身前,敛首小声道“谢谢叔叔。”
那虚弱里夹杂着害怕的声音,实打实的砸在柳南心头上,压的他心头一紧。
他蹲下身,牵起小姑娘的手,笑着说“走,叔叔给你买好吃的去!”
等柳南将孩子抱起,兴高采烈的离开之后,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苏辰眼里,这是为孩子好。
但是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这一幕更像是挟持。
他沉默的坐在那里,许久抬起头看着苏辰“我可以喝口水么?”
君歌没说话,从一旁提着破口的茶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
那一口温水喝下去后,苏辰才正式的问道“你的右腿是怎么回事?”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是陈千南打断的么?”
听到陈千南的名字,男的神情微变。
只一瞬间,苏辰便心中了然。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男人望着苏辰,满面悲伤。
苏辰沉思些许“最起码,你欠的银子,我能有办法一笔勾销。”
男人一滞,望着他的眼睛仿佛燃起了一丝希望,可瞬间,那希望的光又暗淡了下去。
这么些年,他这样不断的期待着,失望着,游走在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
他轻笑“有什么用……都太晚了。”
男人叫贺书,他抬头看着眼前破败的宅子,沉沉道“我们家原本也是东山的商人,虽然算不上大户人家,但日子也过得去。”
“后来有一次,我爹急需周转的资金,听说陈家可以借钱出来,便找陈千南借款白银千两,约定一月之内连本带息归还。”他抿嘴,“利息当时说好,按照外面当铺的均息支付,总共需要还一千零六十三两。”
贺书轻笑“这个价格相当实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