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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向死而生

   第116章 向死而生(1/2)

不劫狱,兴许米修能活下来,劫狱,他们、以及青龙卫所有的人都会死。

君维安就坐在篝火旁等着,他耳边磨刀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越发的临近了。

他看的到,刀磨的很敷衍,是挑选的最钝的那一把。

也是,袁一这么阴狠的人,怎么会给米元思这样的“叛徒”,用一把锋利的快刀呢?

他望着那磨刀石,眼眸里倒映着篝火跳动的光。

没多久,套着脚镣,拴着手腕的米元思,被马代从法场的另一边推了出来,他身后跟着衣衫单薄,脚步踉跄,浑身是血的米修。

这是米家仅存的两个人了。

不愿意被送入教坊司做妓为奴的女眷,全员自缢,无人幸存。

现在,米家就剩下他们父子了。

君维安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他,看着那个将大晋危亡抗在肩上,那个以万民福祉为己任的世家公子,被束缚着,被泼了一身的污水,却慨然赴死,以此为荣。

雪越下越大,马代催促的样子像是上赶着送终一般,让君维安的手紧了。

他看着身旁行刑的刽子手扛起那把钝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君维安跟在后面。

他竭尽全力的笑着,竭尽全力的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他在米元思被强硬的踹跪在地上之后,睨着马代虚伪的笑容,拦在了刽子手的身前。

“君大人?您这是?”

哗啦一声,四周的长弓拉满,直直对着法场上的人。

君维安环顾了一圈,皱着眉头看向马代“马都督,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下颚扬起,指了一下米元思,“好赖也是我的老上司,这最后一程,我来送他上路,不行么?”

马代愣了。

他看着君维安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唇角的笑意散了“君大人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君维安点头“不就是斩首么。”他咂嘴,“没砍下来你再吓唬我也不迟啊。”

他的神情着实将马代吓住了。

他怔了片刻,才抬手示意弓箭手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将信将疑的点了下头“那就请吧。”

说实话,马代不信。

但他也不想站在这个位置瞧着,太吓人,便往后退了几步,对刽子手说“这……这君大人要是没砍下来,你再补两下。”

说完,他被君维安的目光戳的发毛,转身离开了。

刑场上,只剩下米元思和等在后面的米修,以及站在米元思身旁,强忍下所有的情感,面无表情的君维安。

他将米元思身后写着反贼两个字的牌子抽下来,淡淡道“你别怪我,我实在没办法让他用钝刀……”

说到这,君维安说不下去了。

米元思阖眼,微微笑着。

他怎么可能会怪他。

用玄武剑送青龙卫的大阁领,于没有痛苦的一瞬间,踏上前往彼岸轮回的路,这是君维安对他一如往昔的温柔模样。

身后,君维安拔剑,深吸一口气,在马代震惊的目光里,在米修嚎啕的哭泣中,以自己的手,以自己的剑,结束了自己最重要的兄弟的一生。

血溅了半身,他漠然的望向天空。

“别等了。”君维安呢喃道,“下一个不会是米修。”

大雪飞扬,君维安持剑而立,如地狱的阎王,站在法场上,冷冷的看着马代。

马代从头冷到了脚底,许久才难掩震撼的抬手清咳了两声“那……那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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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向死而生(2/2)

他心虚不已的瞄了一眼叩首在地的米修。

“下一个?”君维安冷笑一声,“没有下一个。”

他从怀中拿出那块帝王令,一把抛给了马代。

“马都督,这孩子赦免了。”

马代看着大雪里面无表情的君维安,浑身都在颤抖。

他努力笑了一下“懂了懂了……”他佝偻起后背,谄媚道,“这个,他日君大人……”

“他日我座上大阁领的位置后,一定不会忘记马都督的。”他站在法场上,长剑滴血,哈哈笑起,“我们兄弟俩这顿酒,等你回京了喝个痛快!”

他仰天笑着,马代附和着,却渐渐尿了裤子。

那之后,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送走君维安和那个男孩的。

只觉得是送瘟神一样,巴不得他们马上离开。

他甚至懒得去验证已经变声的米修,怎么会只有不到十二岁。

他只想快点送走这个狠人,这辈子千万别再和他扯上关系。

等君维安带着米修策马离开之后,马代身边的小太监,强忍着身体不适,小心翼翼的问“这,怎么跟公公回禀啊?”

“怎么回禀?还能怎么回?”马代哭丧着一张脸,“实话实说呗!”

见小太监转身,马代猛然喊住了他“等一下!”他说,“……就说君维安杀死的不仅仅是米元思,还有米修。”

小太监不解,诧异的看着他。

“哎呀,这么狠的人,招惹了没有半分好处。”马代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小太监恍然大悟,转身快步离去。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只有马代和君维安。

马代利用完小太监之后,便将他灭口了。

而之后,真的跑去和君维安喝酒的马代,也死在了君维安的毒酒里。

从此,没有人再知道米修活着,只知道那天君维安带走了一个赦免的死囚,一如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做的一样。

除了青龙卫里最核心的人,没有人知道米家的那个孩子活了下来。

那天马踏出天牢之后不到百米,哭的一度失声的米修,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他拍着君维安的肩头,颤颤巍巍,以沙哑的嗓音说“他不怪你,他知道你会来的。”

君维安的后背僵硬了。

那个瞬间,因为年少热血,拒不认罪而受尽刑罚折磨,再也无力支撑的米修,从马上摔落,昏了过去。

君维安驮着他艰难赶到周启那时,天已经黑透了。

绵延了几个月的大雪,奇迹般的停了。

他看到焦急等待的周启后,终于坚持不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旷野无人,哭声像是巨大的浪涛,传扬了很远很远。

周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他安慰不了君维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不管君维安遭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那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皇族,都是周氏。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也没有任何立场能够安慰他。

周启只恨自己年少渺小,只恨皇室祖宗是一群蠢材,才铸就了现在这样需要几代人才能纠正的局面。

没有兵权,没有力量的,被动的局面。

“我们屯兵吧。”周启道,“以我的名义,屯兵吧。”

如果拿不到虎符,那就创造虎符。

他看着君维安“我不想这么下去了。”他说,“我要保护你们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