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鸡崽见老鹰--嘴硬腿软(1/2)
若说凶手把芊芊的送子观音换成了地藏王菩萨,是因为芊芊欺侮排挤哑女。
平日里仗着得马三的喜欢,对欢楼里的其他花娘颐指气使,随意践踏他人自尊。
可马三的老娘犯了什么错?
养出马三这么个儿子当然是够晦气的。
可天下之大,亦有正经的父母养出不孝的儿子。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自古就说不清。
若说马三老娘玩弄男人,她一个寡妇,合情合法。
怎么只许男人玩女人,不许女人玩男人吗?
除非,马三的老娘还犯了什么人神共愤,不可饶恕的事。
方才月妈妈下意识的那一瞥,就暴露了她的心中所想。
而她那一瞥的方向,正是先前连迟觉得蹊跷的软榻。
许是福至心灵,连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觉得这软榻奇怪了。
这软榻不似寻常那般,而是依墙而放,足有三人宽,倒是很像家里用的条柜。
寻常人家的软榻上会置枕头,放薄被。
而这张软榻上空无一物,甚至还落了些许尘埃。
唯有边角处,有几个明显的手指印,应当是常年抚摸按压造成的。
软榻上的竹编垫子有三个指头印子,而软榻的侧边有一个略大的指头印子。
连迟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这是掀开垫子的手势。
她随即掀开垫子,露出软榻的木板。
裴世嘉用扇子敲了敲,这木板底下是中空的。
可是连迟怎么找也找不到打开的入口。
她正想要继续审问月妈妈,却听凌千户嗤笑了一声,”不用那么麻烦。
寒光一闪,剑已出鞘,下一瞬,软榻上的木板便四分五裂。
连迟扯扯嘴角,这锦衣卫办案可够简单粗暴的。
没确认里头是什么东西之前,怎可贸然动手。
眼看着木板裂开,里头不时冒出阵阵寒气。连迟腹诽查案要紧,自己也懒得批评他。
肖歧早就贴心地将木板拿开,里头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如今正不断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气。
腥味,连迟嗅嗅鼻子,好浓的腥味。
她探头去看,里头整齐地排放着一个个白色的陶罐,少说也有二十多个罐子。
陶罐之下是一层厚厚的冰,怪不得方才连迟只是靠近这软榻,就觉得天然的不对劲。
阴气太重。
连迟正要去开陶罐盖子,却被裴世嘉拦住,他用扇子指了指缩在后头看热闹的赫连。
“他有羊肠手套,让他开,万一这上头有个什么毒,你躺板板了,谁来伺候本大人?”
若是寻常的赫连许会好好听话,可这是完全变了的赫连……
只见她原地扭了三下,又跺了几次脚,娇嗔道,“人家方才都干了那么多活了,还让人家干活!大人偏心偏心忒偏心!”
裴世嘉无语凝噎,只能望天,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赫连恶心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啰嗦!”关键时刻还是鉴矫达人凌千户出马,他出剑极快,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软榻内的陶罐盖子尽数被掀飞。
连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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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小鸡崽见老鹰--嘴硬腿软(2/2)
忙凑了上去,却发现陶罐之中所放,正是紫河车。
“紫河车、紫河车、都是紫河车!”连迟心中一沉,这里少说也有二十几罐,也就是二十几个紫河车。
每一个紫河车背后都有一个孕妇和一个婴儿,如今紫河车在这,婴儿和孕妇又去了哪儿?
她的手冰凉,连带着心里也凉了几分。
没等连迟发话,六宝就已经把月妈妈拎到了软榻跟前。
月妈妈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去看那陶罐。
连迟嘴边露出一丝冷笑,“看来月妈妈是属啄木鸟的,全身上下,就是嘴硬得很。”
“这里有二十多个紫河车,也就是二十多个孩子,看来这二十多条人命,月妈妈想自己背了?”
月妈妈瞳孔震颤,慌乱地挥着手,嘴唇张张合合,“不、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前朝民间也曾有用紫河车进补的习俗,甚至一度在宫中流行。
女人吃了紫河车能永葆青春,男人吃了紫河车能……永振雄风。
但慧帝即位后,极其厌恶这些偏方,早就明令禁止,无论宫中还是民间,都不得用这种灭人欲的进补法子。
“是以,这些紫河车不可能是马三的老娘在外头买的。若是有大量买卖紫河车的事情发生,衙门定能第一时间接到线报。”
“这些紫河车若不是买的,就是欢楼里头的花娘生的!”连迟步步逼近月妈妈,“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欢楼有什么孩子。你若执意不说,只能当你是马三老娘的从犯了!”
“一条人命就是以死相抵,二十条人命,月妈妈,凌迟、车裂、五马分尸,你自己选一个吧!”
月妈妈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哪儿还经得起连迟这番恐吓,当即握住连迟的手,涕泪横流,”连捕快,我说、我说。”
原来马三的老娘藏着这紫河车,正是因为相信女子吃了可永葆容颜。
“一开始,我们也是偷偷在外头买,可换了皇上之后,便买不到了。”月妈妈声音有些哽咽,似乎陷入了痛苦不堪的回忆。
“马三便让欢楼的花娘怀上恩客的孩子,确保十二个女子,分别在不同的月份受孕,这样老太太每个月都有新鲜的紫河车吃……”
“那生下的孩子呢?”
欢楼做这样的勾当,必然不会去外头找正经的稳婆的接生。
女子生产,两只脚都在鬼门关前头晃悠,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
“连捕快猜得对,大半的孩子生出来就死了,半块破布一裹,就埋在后院的槐花树下……”
怪不得欢楼的槐树最是茂密,四月槐花盛开时,还经常有些文人骚客前来捧场。
说欢楼这槐树定是个天上曼妙仙子而变,才会树如凤舞,花如篷盖。才会清香阵阵扑鼻醉,馥郁醇浓浸袖彰。
谁能想到,满地槐花满地蝉,亦是满地血泪满地尸骸。
“那生下来的呢?”连迟蹙着眉头,“只怕能生下来的都是有所预谋吧?”
月妈妈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开始害怕自己眼前这个少女。
似乎不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不论自己想要在她眼前使多少疑计,遮多少层布,她都能拨开迷雾,只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