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冰雪都还未消化，厚厚的雪盖着黑色的土壤，荷花村的人家都在发愁，春种要如何是好？
整个西济县都在发愁，别的县城已经开始春种，只有西济县还是大雪封山封路，有些村子里的人等不住，想去县城买点东西，可是县城东西涨价，一时也是纠结不下。
荷花村，着急的人也有，比如刁家，他们家之前因为不合群，不愿意出力扫雪，没有领到赈灾粮。关键的是，刁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六，一个十七八，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被他们的亲娘马眉惯的不知天高地，好吃懒做。
原本光景就不好，谁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更何况庄稼人也在预算着今年收成不好，家家都是清汤寡水，一天两顿，能不动就不动，过年储备的腊鱼腊肉也都被吃干净，伙食虽然不好，但是也过得下去。
可是刁家就不一样了，原本两个儿子都是娇生惯养，又要吃，家里的东西已经吃了七七八八，眼下就要揭不开锅，马氏便要自己去县城上买点粮食。
她原想去李家借牛车，柳氏将她骂了出来，原本想着去袁家借，但是想到他们之前的赈灾粮就是袁家的人拿走，心中不爽，便也没去。
转念一想，她把主意打在了李末末的身上。
“阿娘，今天还没肉吃吗？你是想要饿死我吗？”马眉的大儿子刁有蹄埋怨道。
马氏忙说：“放心放心，娘今天就去买肉，不会饿着娘的宝贝儿子。”
“还有糕点，娘，你也买点糕点回来。”马眉的小儿子刁有银说道。
马氏摸着小儿子的头，“是是，阿娘这就去买，你们乖乖在家。”
两个儿子长得肥头大耳，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马眉替他们收拾一屋子的乱衣服和东西，胳膊不抬，躺成个老爷模样。
马眉收拾好后，回到自己房间去换上厚厚的衣服，她的老公，刁业正在扫院子，看见马眉便说：“你去谁家借牛车？”
“佳云妹子那里，她心软好说话，我去问她借。”马眉换好衣服后，双手揣在一起，“再问她借点粮食，他们就那么几个人，两个老东西又吃不了多少，小兔崽子还小，也饿不着。要那么多粮食干嘛？还不如给我们，你没看咱们家儿子都饿瘦了。”
刁业叹气摇头，“他们两个就是你惯的。”
“我惯的怎么了？那是我儿子，我不惯着谁惯着。”
“他们俩这样，以后怎么娶媳妇？”刁业发愁的说。
马氏道，“谁要是能嫁给我儿子那是她的福气，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儿子长的多富态，又孝顺，又实诚，乱七八糟的人别想来祸害我儿子！”
说完便出了门，一路上小赶到了李末末家，看着院子里干干净净，李末堂笑闹着正跟李富诚玩，马氏笑呵呵地说：“佳云妹子在吗？”
齐佳云听到有人喊她，便抬起帘子：“马嫂嫂，怎么了？”
马氏自顾自地推开院子门，满脸堆笑地进了屋子，一进正厅就看见中间摆着一个烧的旺旺的炭盆，比她家可暖和多了，何百合和杨玉儿也在，李末末跟他们两个人头凑到一起，做着女工。
“末末，是这样，你又错了，从这边绕一下。”何百合着急地说。
李末末看着自己的手：“是这样吗？从里面绕出来？”
“不是不是，是从外面绕进去。”
“这样？”李末末试了一下。
何百合看着李末末笨拙的双手，叹了口气，“末末，你还是抄书养家吧，你放过我们吧。”
李末末嘿嘿笑了起来，“我没学过嘛，你们多教教我，教教我就会了。”
何百合摇头，“你看你的手，都被扎了这么多次，等手上伤好了，我们再教你。”
李末末看着自己手被扎的针眼，“好吧，那等我好了，你们不能嫌弃我笨的。”
“谁会嫌弃三姑娘笨？三姑娘一双巧手能抄书养家，聪明着呢。”马眉往前凑了凑，一下子占住了大半个炭盆。
李末末抬眼看了她一眼，认得这是之前不愿意出力扫雪的人家，她便收回视线，看着何百合和杨玉儿绣花。
马眉见李末末不理她，她心里暗骂道，“没点规矩的小蹄子，你的苦日子在后头！”
齐佳云问，“嫂子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马眉知道李末末强悍，肯定不会借给自己粮食和牛车，便拉着齐佳云走到一侧，小声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佳云妹子，我也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才来求你的，咱们都是一个村里住着，说着也算是十几年的邻居，你总不能看着我们家饿死吧？”
“你就行行好，借我们点粮食，等我们缓过来了，就还给你们，还有那牛车，我用完就给你们送过来，反正你放在院子里也没用，还不如借给我去办点正事。”
“你的命好，比不上我命苦，你看，你都用上长工了，还有这炭火，谁家也不如你们家富裕，你看，再借我点银子吧。”
齐佳云犹豫起来，“这……”
马氏接着说：“妹子你最是心善的，你难道就狠心让我们饿死吗？”
齐佳云道：“嫂子，不是我不借，是我们没多余的能借给你们。”
马氏道：“怎么没有？你们就这么几个人能吃多少粮食，你们少吃一点，不就行了，我刚才看你们厨房里不是还挂着腊月腊肉吗？那么多你们能吃完吗？吃不完可以给点我，我帮你们消一点。”说着就要去厨房拿东西。
她前脚进了厨房，后脚就被在厨房忙活的陶翠芳给赶了出来，“大白天的偷东西！老娘剁了你的手！”
马氏一边跑一边说：“婶子这是干嘛，谁偷东西了，是佳云妹子让我来拿点东西的。”
齐佳云出来对陶翠芳说：“二娘，马嫂子说他们家揭不开锅，问我们借一点粮食。”
陶翠芳知道齐佳云心软，抹不开情面，可是她不行，她在外面经历十几年，知道有些人能借有些人不能借！
像马氏这种拉屎都怕出力气的人来说，不能借！
三月里，冰雪都还未消化，厚厚的雪盖着黑色的土壤，荷花村的人家都在发愁，春种要如何是好？
整个西济县都在发愁，别的县城已经开始春种，只有西济县还是大雪封山封路，有些村子里的人等不住，想去县城买点东西，可是县城东西涨价，一时也是纠结不下。
荷花村，着急的人也有，比如刁家，他们家之前因为不合群，不愿意出力扫雪，没有领到赈灾粮。关键的是，刁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六，一个十七八，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被他们的亲娘马眉惯的不知天高地，好吃懒做。
原本光景就不好，谁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更何况庄稼人也在预算着今年收成不好，家家都是清汤寡水，一天两顿，能不动就不动，过年储备的腊鱼腊肉也都被吃干净，伙食虽然不好，但是也过得下去。
可是刁家就不一样了，原本两个儿子都是娇生惯养，又要吃，家里的东西已经吃了七七八八，眼下就要揭不开锅，马氏便要自己去县城上买点粮食。
她原想去李家借牛车，柳氏将她骂了出来，原本想着去袁家借，但是想到他们之前的赈灾粮就是袁家的人拿走，心中不爽，便也没去。
转念一想，她把主意打在了李末末的身上。
“阿娘，今天还没肉吃吗？你是想要饿死我吗？”马眉的大儿子刁有蹄埋怨道。
马氏忙说：“放心放心，娘今天就去买肉，不会饿着娘的宝贝儿子。”
“还有糕点，娘，你也买点糕点回来。”马眉的小儿子刁有银说道。
马氏摸着小儿子的头，“是是，阿娘这就去买，你们乖乖在家。”
两个儿子长得肥头大耳，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马眉替他们收拾一屋子的乱衣服和东西，胳膊不抬，躺成个老爷模样。
马眉收拾好后，回到自己房间去换上厚厚的衣服，她的老公，刁业正在扫院子，看见马眉便说：“你去谁家借牛车？”
“佳云妹子那里，她心软好说话，我去问她借。”马眉换好衣服后，双手揣在一起，“再问她借点粮食，他们就那么几个人，两个老东西又吃不了多少，小兔崽子还小，也饿不着。要那么多粮食干嘛？还不如给我们，你没看咱们家儿子都饿瘦了。”
刁业叹气摇头，“他们两个就是你惯的。”
“我惯的怎么了？那是我儿子，我不惯着谁惯着。”
“他们俩这样，以后怎么娶媳妇？”刁业发愁的说。
马氏道，“谁要是能嫁给我儿子那是她的福气，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儿子长的多富态，又孝顺，又实诚，乱七八糟的人别想来祸害我儿子！”
说完便出了门，一路上小赶到了李末末家，看着院子里干干净净，李末堂笑闹着正跟李富诚玩，马氏笑呵呵地说：“佳云妹子在吗？”
齐佳云听到有人喊她，便抬起帘子：“马嫂嫂，怎么了？”
马氏自顾自地推开院子门，满脸堆笑地进了屋子，一进正厅就看见中间摆着一个烧的旺旺的炭盆，比她家可暖和多了，何百合和杨玉儿也在，李末末跟他们两个人头凑到一起，做着女工。
“末末，是这样，你又错了，从这边绕一下。”何百合着急地说。
李末末看着自己的手：“是这样吗？从里面绕出来？”
“不是不是，是从外面绕进去。”
“这样？”李末末试了一下。
何百合看着李末末笨拙的双手，叹了口气，“末末，你还是抄书养家吧，你放过我们吧。”
李末末嘿嘿笑了起来，“我没学过嘛，你们多教教我，教教我就会了。”
何百合摇头，“你看你的手，都被扎了这么多次，等手上伤好了，我们再教你。”
李末末看着自己手被扎的针眼，“好吧，那等我好了，你们不能嫌弃我笨的。”
“谁会嫌弃三姑娘笨？三姑娘一双巧手能抄书养家，聪明着呢。”马眉往前凑了凑，一下子占住了大半个炭盆。
李末末抬眼看了她一眼，认得这是之前不愿意出力扫雪的人家，她便收回视线，看着何百合和杨玉儿绣花。
马眉见李末末不理她，她心里暗骂道，“没点规矩的小蹄子，你的苦日子在后头！”
齐佳云问，“嫂子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马眉知道李末末强悍，肯定不会借给自己粮食和牛车，便拉着齐佳云走到一侧，小声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佳云妹子，我也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才来求你的，咱们都是一个村里住着，说着也算是十几年的邻居，你总不能看着我们家饿死吧？”
“你就行行好，借我们点粮食，等我们缓过来了，就还给你们，还有那牛车，我用完就给你们送过来，反正你放在院子里也没用，还不如借给我去办点正事。”
“你的命好，比不上我命苦，你看，你都用上长工了，还有这炭火，谁家也不如你们家富裕，你看，再借我点银子吧。”
齐佳云犹豫起来，“这……”
马氏接着说：“妹子你最是心善的，你难道就狠心让我们饿死吗？”
齐佳云道：“嫂子，不是我不借，是我们没多余的能借给你们。”
马氏道：“怎么没有？你们就这么几个人能吃多少粮食，你们少吃一点，不就行了，我刚才看你们厨房里不是还挂着腊月腊肉吗？那么多你们能吃完吗？吃不完可以给点我，我帮你们消一点。”说着就要去厨房拿东西。
她前脚进了厨房，后脚就被在厨房忙活的陶翠芳给赶了出来，“大白天的偷东西！老娘剁了你的手！”
马氏一边跑一边说：“婶子这是干嘛，谁偷东西了，是佳云妹子让我来拿点东西的。”
齐佳云出来对陶翠芳说：“二娘，马嫂子说他们家揭不开锅，问我们借一点粮食。”
陶翠芳知道齐佳云心软，抹不开情面，可是她不行，她在外面经历十几年，知道有些人能借有些人不能借！
像马氏这种拉屎都怕出力气的人来说，不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