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卫戍营庄宪(1/2)
张什长快马加鞭,二十里的路程,不过两刻便到了陵州城南门外。本想一路直往城内的卫戍营赶去,却被守城军卒给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守城军卒挺枪喝道。
这一句喝问,叫张什长气不打一处来。我可是堂堂卫戍营什长,职位比你们这城门吏高出了三级,怎能受你们的气?这些年在乌马镇所憋存下来的怨气,正无处可撒,是你们自己找霉头,怪不得我了!
“放肆!我乃卫戍营什长,有要事禀报庄将军!还不速速退下,贻误了军机,你们有几颗脑袋?”
两名守城军卒瞪大了眼睛,又对视了一眼,再将目光重新移到张什长的身上。
“哼!”张什长冷哼一声,坐直了身子,准备看看这俩城门吏会如何认怂。谁料到,对方非但没有服软,反而哈哈哈哈捧腹大笑起来,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卫戍营的什长放在眼里。
“大胆!”张什长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喝道:“大荒刀在此,尔等若再阻挠,格杀勿论!”
大荒刀,是大荒朝军中将官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自伍长开始,配大荒刀。荒帝设神工府,专司大荒刀及其他较为重要军备的铸造。铸造时,会在刀身与刀柄的交界处,印刻上持刀之人的姓名与军职,一刀对应一人。
当然了,军职不同,大荒刀的品质与外形也各不相同。另外,持刀人有权给自己的大荒刀命名,只不过,军职需达到一城的卫戍营将军后才可以让神工府将刀名印刻在大荒刀上。印刻完毕后,神工府还会在三日内差人赠上一只定制刀鞘。
张什长拔出了大荒刀后,城门吏才止住了大笑。不过,还是没有立刻让路放张什长进城。
“额……”一名城门吏没有立刻以什长称呼来人,“恕小的眼拙,我陵州城卫戍营的将士,个个儿都是精壮的好汉,似阁下这般肥……这般过于精壮的,确实是一个都没有啊!”
虽不是骂人的话,但是张什长还是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奈何事情确实如此,只能强忍郁愤,用颤抖的声音粗略讲述了一番自己这三年来的情况。
“上官受累了!”城门吏发自肺腑地安慰了一句,放张什长进了陵州城。
进城之后,张什长倍感亲切。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光景,但自己熟悉的街道、店铺、牌楼等等都还是老样子。这对于一个念旧的人来说,真的是离乡久归的最好礼物了。
唯一感觉到变了的,就是在途径蔓柳巷时,张什长看到了许多陌生的妖娆身姿。
念旧归念旧,但有新人过来也是极好的不是?
剩下的路,张什长觉得马蹄格外轻快,颠簸的肚皮肥肉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心情大好。
到了卫戍营外,张什长翻身下马,一路快跑了进去。此处不比城门,自己只是个什长,营内比自己军职高的大有人在,万一冲撞了哪一位,可不是闹着玩的。
“将军可在营内?”张什长寻了一位军卒问道,语速很快。
“上官!”军卒立刻站得笔直行礼,“将军一早便来了,未见其出营,应在府内。”
张什长暗道一声好,没有扑个空,这便进府内告知将军乌马镇所发生的事情吧。
可是走到将军府外,发现大门紧闭。张什长觉得奇怪,按照军卒所说,将军并未出营啊,又不见值岗的军卒,问也无人可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先敲敲门吧。
“咚咚咚,咚咚咚。”
连敲了几次之后,门打开了。
“吵死了!”
张什长愣了一阵,立刻跪地抱拳喊道:“将军!”
开门的正是陵州卫戍营将军,庄宪。
庄宪也是一愣,随即猛地拔出了腰间佩刀,架在了张什长的脖子上。“何人?胆敢闯我卫戍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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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卫戍营庄宪(2/2)
初夏时节,阳光正好,张什长却只觉得全身发寒。双手抱着拳一动都不敢动,两颗眼珠子往下拉,看到了刀身上印刻的字。
陵州卫戍营将军庄宪。
斩流。
第一行是庄宪的军职与姓名,第二行,就是这柄大荒刀的名字了。
“什长……张实,参……参见将军。”张什长战战兢兢地回了话。
庄宪眼珠子上下左右动了两三个来回,然后右脚伸出,脚尖搭住了张实腰间的刀柄,往斜上方一带,张实的佩刀便出鞘了。
庄宪左手凌空一抓,稳稳地握住了张实的佩刀。
“陵州卫戍营什长张实。”庄宪说出了刀身上印刻的字迹,“他娘的,还真是我的兵!你小子怎么如此面生?还他娘的这么肥!”
终于等到上官收回了刀,张实再难忍住心中的委屈,“砰!”的一声额头触地,拜倒在了庄宪跟前。
“将军啊!三年前,卑职奉命……”
四十来岁的庄宪听着眼前人说完了故事,摸了摸嘴唇上的胡须,问道:“三年,没有收到一钱饷银?此事我会调查!不过,在军中妄言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虽然饷银的事情张实十分关心,但是总不能表露出来吧,否则哪里还有大荒军人的气概?
“将军,饷银事小,有人杀了卫戍营的兵才是大事啊!”张实义愤地说道。
“活该!”庄宪骂了一句,将左手的佩刀扔给了张实,接着回身向内走去,找了一张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在大门口跪了许久的张实,慌忙接住了自己的大荒刀,起身跟了上去。只见庄宪身旁的四张大椅拼成了一排,最前面一张椅子上还放着一方枕头。原来将军正在歇息,倒是我搅了将军清梦了。
“你还有什么事?”庄宪看着跟过来的张实,奇怪地问道。
张实更觉得奇怪了,什么叫还有什么事?我方才禀报的,不是事吗……
“将军,乌马镇那边……”张实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杀人的人,叫什么来着?”庄宪问道。
“回将军,那贼厮姓卢,叫卢斌!”张实恨恨地回答。
“所以说你们活该!”庄宪将椅子上的枕头拿起来理了理又重新放好,看样子是准备继续睡觉了。
“敢问将军,那卢斌,到底是何人啊?”
“不该问的别问!”
张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难怪在乌马镇时,那姓卢的敢直呼将军名讳。此时再看将军反应,想必是个连庄将军都招惹不起的硬茬子啊……
张实偷摸翻了翻白眼,心道完了完了,部下算是白死了,饷银的事我也不敢再提起。我……难道我就这么再回乌马镇去?不行啊,我可不想再待下去了!来时老李千叮万嘱,一定要想法子让将军想起咱们来,调咱们回陵州。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可是,大小姐还在卢斌手上,恐有性命之危啊!”张实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哼!在陵州时就三天两头给我惹事,没想到去了小镇里还是不消停!”庄宪一拳捶在了枕头上,看起来十分生气,“死了正好,日后老子就清净了!”
张实看着躺在椅子上调整着姿势的庄宪,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将军竟然完全不顾大小姐的性命!
这……对了!将军素来爱兵!
“将军,卢斌指名要见您,若是见不到,乌马镇的将士们恐怕都得枉死啊!”
庄宪闻言,从椅子上猛地竖起了上身。
“卢斌说了要见我?”
“是的将军!卢斌用条凳指着卑职,让我来陵州,说是让将军……让将军滚过去见他……”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庄宪抬手作势要打张实,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备马!带本将去乌马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