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权力的妙处(1/2)
一身白衣的年轻人就这么自顾自地饮着酒,加上之前关文楼喝了不少,装着芬亭酒的瓷壶很快就见了底。
卢雨适时地起身问道:“小子去给您拿一壶?”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卢雨想要去到一楼,找关文楼询问清楚面前人的来历。
年轻人却摇了摇手,说道:“不用了,再多喝一口,便要醉倒了。”
卢雨无奈坐下,瞟了一眼旁侧椅子上的大荒刀,手指再次放于膝盖上敲击起来。
这么大一柄刀,他进门时就应当看到了,可为什么只字不提呢?难不成整日里生活在深宫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大荒刀,也不知道朝廷立下的关于大荒刀的律法?这也太荒唐了,不至于不至于……
“这是大荒刀吧,品相不错,是你的吗?”年轻人的问话,让卢雨警惕起来。
终究还是提到了!
“不是。”卢雨回答得很简略。
“嗯,不是就好。”年轻人微笑道:“看你年岁不过十三四,还不能入得行伍,更不可能身居伍长以上军职。若私持大荒刀,我立刻就要治你的罪了。”
卢雨干笑了两声,继续敲击着自己的膝盖。
此人来者不善啊!以命令的语气支走了老爷子,留了我与大荒刀在此,绝对不会随便问一句就结束了。
“既然不是你的,那应该就是老爷子的了。”年轻人摸了摸下巴,面露难色,“我虽与老爷子相熟,可毕竟国有国法,老爷子又曾是朝廷大员,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唉,为难哪!”
卢雨听了,心中焦急万分!连忙开口道:“刀是我带来的,并不是老爷子所有!”
年轻人听了,长舒了一口气,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可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明日我派骁卫营去乌马镇拿了人,这事情就算结束了。”
卢雨再坐不住,站起身来眯着眼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从乌马镇来?”
“方才去一楼寻老爷子,听酒肆的人说了。”年轻人淡淡道,“小兄弟无需惊慌,坐下吧,此事与你无关的。”
“铸刀之人并无恶意,只是想用此刀去卫戍营换回自己的夫人,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卢雨的声音有些低沉。
“哦?竟有此事?卫戍营怎能够掳掠人妻?小兄弟不妨细说一番。而且,此刀品相不错,铸刀之人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埋没于乡野,倒是可惜了。”年轻人似乎来了兴趣。
卢雨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不过,卢斌打伤卫戍营军卒、然后叫来庄宪这事没有说,将之改成了军卒担心事情闹大,自去卫戍营喊了庄宪过去。
年轻人听了,轻笑了几声,然后又摇了摇头,对卢雨说道:“可惜,铁匠并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更何况这是他们的家事,女婿惹了岳丈不悦,自当提两壶芬亭酒,再备上几两青簪茶,上门赔罪,好声好气地请求岳丈让女儿随自己归家。可他却私铸大荒刀,触犯了国法。又叫小兄弟带了刀,替他跑腿,就不担心你携了大荒刀惹祸上身吗?依我看,那铁匠就算技艺再怎么卓绝,也只是个不忠不义的小人罢了!杀便杀了吧,没什么可惜的。”
年轻人的话,卢雨无法反驳,只能试探着问道:“铁匠一定是杀头的罪吗?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年轻人抖了抖衣袖,叹息道:“国法如此,如何能够更改?!除非……”
“除非什么?”卢雨连忙追问。
“除非铁匠的女儿,替铁匠去死。”
“哈哈哈哈!”卢雨大笑了几声,然后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兄弟,你这算是什么法子?”
听卢雨以兄弟相称,年轻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私铸大荒刀乃是死罪,如果宋铁匠想要活命,除了子女替死,别无他法。”
卢雨缓缓站起了身,双拳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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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权力的妙处(2/2)
“如果,你说的骁卫营,接不到捉拿宋铁匠的命令呢?”卢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很明显,卢雨起了杀心!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卢雨一直生活在乌马镇,卢斌、阿玉以及拐子徐是他最珍视的人。如果有人要对他们不利,卢雨绝不会轻易放过!
北麓寨的六贼匪,就是现成的例子。
“小兄弟,你武功高出我不少,如下杀手,我今日必死无疑。”年轻人语速不急不缓,似乎并不害怕,“但要提醒你一句,我今日来芬亭酒肆,皇爷爷是知道的。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芬亭酒肆少不了血流成河。追查下去,乌马镇也必定是鸡犬不留。”
卢雨同样没有被吓到,双拳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向外散发着包裹住了手臂。
“小爷今日要杀的人,决计活不到明日!明日的事情,留到明日再说!”
“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推开!
“卢雨!你放肆!”
推门的正是关文楼,手上还端着一盘拐子徐烤的腌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坐在你面前的,乃是当今二皇子殿下的长子!陛下最宠爱的皇孙!我朝边军的主帅!卢雨你可千万不要铸成大错!”此时的关文楼,已顾不得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了,指着卢雨大喝道。
“关老爷子,小子也是无奈之举。”这次,卢雨没有称呼关文楼为爷爷,是担心连累到老人家。
“铸刀之事可大可小,皇孙殿下素以仁爱著称,老夫以性命担保,殿下绝不会为难铁匠,以及乌马镇的任何一人!”关文楼继续劝着。
从关文楼所说来看,想必他已在门外听了一阵了……
饶是关文楼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卢雨仍旧将注意力集中在一身白衣的二皇孙身上。
“行了行了,小兄弟你收了神通吧,我认输了!”二皇孙苦笑一声对卢雨说,接着又朝关文楼说道:“老爷子,您一直苦劝,是不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伤卢雨的前提下护我周全吗?”
关文楼放下了一直端在手中的盘子,拱手答道:“皇孙殿下慧眼,老夫确实没有把握。”
“唉呀,虽然看出你实力不俗,可结果还是低估了……无趣,无趣啊。”二皇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肉,“老爷子,小兄弟,都坐下吧,一同吃些。”
关文楼领命坐下了,可卢雨哪里还有吃肉的心情?兀自站着,身上红雾氤氲。
二皇孙见卢雨仍然站着,身上的红色雾气比先前更浓了,于是做出害怕的样子,说道:“卢雨,你再这样,我可是真的要害怕了!”
卢雨苦笑一声,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关文楼又站了起来,恭敬地对二皇孙说道:“皇孙殿下,您就不要再捉弄卢雨了吧。”
“坐下吃一块肉,我就告诉你真正的解决方法!老爷子作证,我决不食言!”二皇孙说道。
“好嘞!”卢雨一屁股坐下,用红雾蒸腾的手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烤肉送入嘴中,只嚼了两下便囫囵咽了下去,“殿下您说!”
二皇孙皱了皱眉,说道:“方才老爷子也说了,我是边军主帅。”
“是!我听到了!”卢雨很急。
“额,不卖关子了吧。卢雨听命!”二皇孙大声说道:“我封你为流关守将,领三千人,配大荒刀一柄,享印刻之权,三年后赴任!”
卢雨听得清楚,也想得明白。领三千人,相当于三个庄宪的卫戍营了,当然有佩戴大荒刀的权利!此时再拿起椅子上这把二皇孙殿下所赠的刀,合理合法,谁又会去追查这刀是谁所铸呢?此刀尚未印刻,将之送给同样有权力佩戴大荒刀的庄宪,亦无罪责。
至于三年后是否真要去流关,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权力啊,比拐子叔的银钱更妙!生杀予夺,一念之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