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故友重逢话旧情 一言难尽道匪患(1/2)
故友重逢话旧情,酒意上头辩匪患。
一言难尽道内幕,重金悬赏剿响马。
心中有事,赶起路来自是心不在焉。赵井禹骑在马上暗自琢磨着到了安西都护府,务必亲自走访安西四镇百姓,听听百姓心声,得知匪患从何而来。
若是真有官匪勾结暗中鱼肉百姓,定饶不了安西都护府众将,徐凌风不上本参奏,我自行上本参奏安西都护府众将,决不能留着害群之马在安西养匪为患。
赵井禹抱着如此想法之时,刘福与司马长青、王红袖、林海霞、上官云康五人也在私下商议一番。
刘福深知匪患之说与安西都护府无关,但也得提防军中将领故意栽赃陷害,给守卫边关的安西都护府众将蒙冤,故此刘福告知王红袖四人到了安西都护府务必暗中监视长安军中将领,决不能让人陷害王庭州及一众安西众将。
林海霞与王红袖四人点头答应,随后五人做了分工,由司马长青监视陈南水,而刘福监视赵井禹,林海霞与王红袖、上官云康三人监视长安军其余校尉,一旦发现不利情形速速告知王庭州,令其早做安排,免得获罪入狱。
一场虚惊引来钦差队伍暗中分裂,相互猜疑,这是徐凌风万万没想到的,尉迟宝林治军一向大大咧咧,也未对此事上心,唯有陈南水暗中下定决心,一旦出现不好苗头及时禀告徐凌风与尉迟宝林,免得误会加深无法挽回。
又过了三日,前方沙海出现一座城池,阳光照在城墙泛起淡淡金黄光芒,远观之下恍如一座黄金之城。
待走近一看,黄金之城不过是用黄土砌墙,城墙本是黄色,阳光一照显得金黄灿烂。
城门上方就地取材,黄土刻匾,匾中三个大字:安定门。
望着城门,徐凌风问及商队掌柜得知,此城便是安西都护府所在之地西洲城,安定门是西洲东城门。
徐凌风一听眼前便是安西都护府,心中大喜,脸上笑容绽放。尉迟宝林挥手下令大军进城,莫在城外耽搁。
长安军刚往城里进,只听得马褂栾玲之声响起,紧接着一支骑兵冲出城门拦住去路。领军将领高声喊喝。
“呔,对面人马听着,若要进城报上名来,来自何方,若不通报休要进城。”
长安军闻声止步, 陈南水一带缰绳上前答话。
“这位将军如何称呼,在下有礼了,我乃钦差大人麾下校尉陈南水,如今奉命保护钦差大人巡视安西都护府,还请将军放行。”
“原来是陈将军,失敬失敬,在下是安西都护府前锋营主将,游击将军李安军是也,既然是钦差大人队伍,请进城休息,在下派人即刻禀报王大人率人迎接。”
李安军话音一落,车内徐凌风一听王大人,便知是故交好友王庭州,上次在秦州因公务繁忙,加之应对梦少卿的明枪暗箭,无暇与王庭州促膝长谈,今日到了安西都护府,无论如何也要与其畅谈通宵,聊聊兄弟之情。
徐凌风思绪万千之际,长安军已然排成长长队伍入城,李安军令前锋营将士分为左右两列,站在街边维持秩序,防备有人闯入钦差大人队伍,对钦差大人图谋不轨。
徐凌风掀起车帘看着西洲城内街市商铺,满眼都是琳琅满目的西域各族特色饰品及布匹等各种各样货物。商铺前黄土上插着各色彩幡,彩幡上写着各族文字介绍货物名称。
商铺内身着五颜六色民族服饰的匈奴,突厥,吐谷浑、回纥、靺鞨、铁勒、室韦、契丹、氐羌、乌孙等民族之人穿梭于商铺之间来回走动,显得商铺极为热闹。
街上各族之人对于钦差大人到来丝毫不感兴趣,依旧我行我素各忙各的,令得前锋营军卒站街警戒倍感轻松。
一路无话,进了安西都护府。徐凌风见到故友王庭州是倍感亲切,两人相视而笑聊起往事十分投机。
“王兄,当年你我京城一别,已有多年不见,如今见你容光焕发,越发精神矍铄,看来这守土护关也能令人容颜不老啊!”
“哪里哪里,承蒙徐兄谬赞,王某是愧不敢当,要知守卫边关职责重大,每日巡视关卡风吹日晒已然慢慢变老了。”
话锋一转又道:“幸好义子刘梦龙为我分担重任,守卫前方重镇,令我宽心不少,这心一宽,浑身轻松,精神自是好上许多……”
听王庭州提起刘梦龙,徐凌风追问道:“王兄可知刘梦龙与峨眉少侠上官云康为了你那千金,在秦州府衙后花园打得可是不可开交,幸好刘福与林海霞等人赶到才将二人分开,险些闹出人命啊!”
王庭州闻言老脸一红,长叹一声。
“唉,不瞒徐兄,此事我也有所耳闻,秦州百官会后,我就从红袖口中得知此事,当时我还斥责于她,既然父母已定婚约,岂能出尔反尔答应师父再定婚事,莫怪我那义子鲁莽,换做是我也会怒发冲冠,丫头大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徐凌风微微一笑道:“王兄切莫动怒,此事已在徐某及刘福、林海霞等人周旋下,有了圆满解决。”
王庭州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如何解决,快快道来。”
“江湖中人自有江湖方法解决,十年之后,峨眉金顶,比武定胜负,胜者定亲,负者莫再纠缠。”
闻听此言,王庭州眉头紧皱,不仅为刘梦龙颇为担忧,回想起军中传闻,刘梦龙从秦州回来之后,再次闭关苦练,或许为得就是此事,唉,真是冤孽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让丫头拜师峨眉,免得生出诸多麻烦。
徐凌风与王庭州多年未见,如今有空闲聊,自是有说不完的话,直说到口干舌燥,天色渐黑,才暂时止住话匣。
王庭州吩咐摆下酒席,徐凌风与尉迟宝林、陈南水、李安军等众将入席,众人是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意上头,就有人管不住嘴,道出令众人不悦之言。此人是谁,非赵井禹莫属。
只见其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起身冲着王庭州举杯一敬。
“王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特想一问,不知王大人肯赐教否?”
“有话但讲无妨。”
“听闻安西都护府匪患已久,更有人传言大漠响马与安西都护府暗有勾结,不知此言对否?”
此言一出,话惊四座。陈南水手扶额头,心里暗怪赵井禹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煞了风景。徐凌风与尉迟宝林是微微摇头,对赵井禹不分场合胡言乱语十分不满。
王庭州颇有涵养,闻言尴尬一笑也不言语。而前锋营主将李安军闻听此言则是方眉倒竖虎目圆睁,“啪”的一蹲酒杯,拍桌而起,朗声回道:“赵将军,官匪勾结那可是掉头大罪,酒可乱吃,话不可乱讲,赵将军若有实证,大可上书朝廷,若是听闻谣言,便信谣传谣,耳根发软不辩实情那可不对呀!”
“有何不对之处,响马夜袭钦差大人队伍,若不是守夜军卒及时提醒,恐怕钦差大人都到不了西洲。”
赵井禹酒劲上来,也是毫不客气当场反驳。
赵井禹之言一落,李安军用手点指,怒声吼道。
“赵将军,尔等遇到一次响马就当成天大之事,可知西域匪患已久,自打安西都护府未在西洲建府之时,西域匪患便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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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故友重逢话旧情 一言难尽道匪患(2/2)
严重之时分为三大马帮称霸西域,若不是刘梦龙率兵剿匪,将三大马帮斩尽杀绝,恐怕如今的西域更加混乱不堪;赵将军不了解响马,就在此言词凿凿说什么官匪勾结,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哼……”
李安军话音未落,赵井禹右手往下一掷,“啪”的一声,酒杯落地摔得粉碎,点点碎片恍如心境一般破碎。
“李将军,莫谈刘梦龙剿匪之事,我只问如今响马飞何还是如此猖獗,请李将军给个缘由。”
“你……胡说八道……”
李安军被赵井禹问的一时言词卡壳,答不上来。王庭州一看李安军无言以对,单手握拳放于唇边,轻轻咳嗽一声,缓缓开口为李安军解围。
“咳咳,既然赵将军咄咄逼人,非要问出响马的由来,本官一言难以道尽,诸位若有兴趣,不妨坐下来听本官慢慢道来。”
王庭州此言一出,赵井禹与李安军暂压心中之气,坐下来细细听王庭州讲述响马由来。
“本官自打担任本州刺史及都护官职以后,也曾走访西域各族,与各族族长详细长谈。”
“长谈之中,各族族长都曾提及匈奴一族,自打匈奴一族没落之后,沙漠之中便多了响马,虽说响马不一定便是匈奴族人,但是匈奴是游牧民族中最为强大的一支,匈奴一族分裂之后,一些部落为了生存,不得已蒙上面纱拿起马刀劫掠商队,也是有一定缘由。”
王庭州话到此处微微一顿,喝口酒水继续言道:“适才我说的是初期响马的由来,后期响马的兴盛,不得不提一提突厥一族。”
“突厥一族虽是匈奴之后来到天山一带游牧生存,但是随着匈奴没落,突厥一族突然崛起,雄霸沙漠占据草原,疆土比之匈奴有过之而无不及,突厥一族野心勃勃,占据肥美草原并不满足,进而发兵长安称霸中原,后被当今圣上用缓兵之计化解,待兵多将广之后,圣上派薛仁贵领兵讨伐连战连捷,突厥大败,突厥一族才逐渐国力衰退,并分裂为东西突厥。”
“突厥分裂之后,圣上不断派兵征伐,突厥一族挡不住大唐铁骑滚滚攻势,最终东西突厥纷纷国灭人逃,部落四分五裂,有的部落为了生存便铤而走险成为响马。”
“纵观匈奴与突厥两族,不难看出,游牧部落一旦遇到生存危机,便会摇身一变成为响马,故此响马与安西都护府勾结,哪是万万不可能之事,反而不难看出,响马与西域各游牧民族兴衰有极大关联。”
话锋一转又道:“若说响马皆是游牧部落而来也不一定,就拿前几年我那义子刘梦龙所剿三大马帮来说,袁汉杰率领的天山马帮背后是有天山派暗中支持,而袁汉杰既是流放边关的汉人也是天山门徒,故此其马帮也是以汉人为主;以臧浩为首的陇西马帮十分强大,但是臧浩其父是突厥人,其母是汉人,故此臧浩也是深得突厥一族暗中支持;最后这一支由霍云率领的风云马帮,这支马帮包含吐谷浑、回纥、靺鞨、铁勒、室韦、契丹、氐羌、乌孙八个民族之人,可以说是集合了八个民族穷困潦倒部落所组成的马帮,故而提及响马,那可是源远流长,难以一窥全貌,适才王某之言也是听西域各族族长所言,信与不信诸位随意。”
王庭州话音一落,在座诸位皆是沉思不语。有理有据之言,比之谣言可是强上百倍不止。
厅中沉默一刻工夫,赵井禹酒劲渐消,人也清醒不少,回想着王庭州之言,心中懊悔不已,当下摇摇晃晃跪倒磕头,向王庭州赔礼道歉。
“王大人,在下一时言语冒犯,得罪之处还望王大人海涵,莫要与在下一般见识,鲁莽之人诚心赔礼。”
王庭州一看赵井禹跪地赔礼,连忙起身双手相搀,口中连声安慰。
“赵将军何出此言,你我都是为大漠响马之事忧愁,意见不同不足为奇,把话说开即可,行此大礼可是折煞老夫,快快请起……”
“……”
王庭州与赵井禹相互谦让,一场误会就此烟消云散,但是大漠响马之事一直萦绕众人心头,若不加以剿灭,任其做大成为一霸危害西域及安西四镇也是众人不能容忍之事。
随着酒席撤下,茶水奉上,品着飘香之茶,淡淡忧愁挂在心间,久久不能释怀。厅中无人出言,令得气氛平静如水,难起波澜。
然而,就在平静如水湖面,一道声音响起打破平静湖面,道道涟漪扩向四面八方。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发话之人乃是陈南水。
“徐大人、王大人、尉迟将军,诸位同僚,在下与商队掌柜卢占元交谈之时,卢占元提及请宁远将军刘梦龙出兵剿匪,便是安西四镇百姓求之不得的幸事,当时在下未将此言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来,还请诸位一同参想。”
陈南水此言一出,真不亚茹平静湖面掀起滔天大浪,水波荡漾冲的众人心潮难以平静。
想罢多时,尉迟宝林出言道:“诸位,连商队掌柜都念念不忘刘梦龙的剿匪之功,可见刘梦龙对于西域响马是了如指掌,何不请刘将军出马,带兵剿匪,给西域及安西四镇带来平和安静。”
尉迟宝林话音一落,王庭州淡淡言道。
“诸位,实不相瞒,我那干儿刘梦龙,自打从天竺回来之后,将军务交于军师杨月生代管,而其一直闭关苦练武功,若不是钦差大人下令,秦州之行刘梦龙都未必会去,故此请刘梦龙出兵剿匪一事,还需三思而后行。”
王庭州本意是为刘梦龙争取一些好处,不能白白带兵剿匪,连奖赏都不给,这是断断不可取的。
王庭州本意是好,但赵井禹并不理解,其不解出声。
“王大人,请恕在下直言,食君之禄理当为君分忧,既然刘将军平匪有道,何不再次出兵剿匪,闭关苦练武功那是江湖中人所为,而朝廷命官不该如此吧!”
赵井禹质疑之言与王庭州袒护之言在徐凌风心头翻来覆去,思来想去,徐凌风觉得刘梦龙若不出兵剿匪,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但要下令逼其出兵剿匪,恐怕令其心中不满,而消极怠工……。
思潮起伏不定之中,一道灵光闪过思潮。
“有了。”
徐凌风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紧接着徐凌风面带笑容,淡淡言道。
“本官初来安西,听闻匪患严重,思来想去,觉得不如效仿商鞅徙木立信之法,发出布告重金悬赏剿匪有功之人,我想刘将军听闻此事,无须本官下令,其会主动请缨带兵剿匪,诸位意下如何?”
徐凌风此言一出,在座诸位皆是点头赞许,当下王庭州毛遂自荐,由其来发布告示,重金悬赏剿匪之人。
王庭州此举看似公义,实则暗藏私心,剿匪之事唯有刘梦龙能胜任,放眼安西四镇诸将,派谁出马剿匪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唯有刘梦龙大漠纵横,杀得响马血流成河,响马闻声色变。
一场晚宴就此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西洲城门各处张贴告示,百姓上前围拢一看,原来是官府出重金悬赏,但凡剿匪有功之人皆可领此重赏。
百姓心中清楚,若论剿匪非刘梦龙莫属,其余安西将领率兵剿匪,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是被响马杀得惨败而回,久而久之,安西四镇百姓只相信刘梦龙一旦出马,响马之患必能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