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天地飞雪。锦州城外，落魄的一行人，迎着狂风裹挟的雪花睁不开双眼，弓着腰艰难而行。

城上守军远远的望见他们，骤然间，警惕了起来。弓箭手搭弓上箭，蓄势待发。沈亦之他们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走到城河边。虞威扬缓了口气放声大喊：“左都御史沈亦之带领辽阳残兵前来。”守军闻声回复：“稍等，待我等禀报袁大人。”

萧谦若得知他回来了，径直朝锦州守备府冲去。沈亦之猛然抬头见萧谦若立于堂中，呆愣当场惊诧道：“你怎么在此？”

萧谦若见他如今这副模样，满面胡须，一脸的沧桑，止不住的泪眼婆娑，走近他身前，一拳一拳捶打着他的胸膛，怨道：“沈亦之，你总如此任性使然，自以为是，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父亲已急出病来了。”

沈亦之一把抱住她，淡淡笑道：“喜极而泣了？见到我真情流露！”萧谦若娇嗔：“我来给你收尸的。”袁崇焕适时‘嗯!’的一声，示意堂中之人出去，他自己也识趣的走出门外，虚掩房门。

沈亦之绘声绘色的对她讲起自己这半年来，如何将后金搅的不堪其扰，又如何顶风冒雪的回到锦州。之后他好奇问道：“谦若你是怎么到此的？如今战事正酣，你如何出关呢？”萧谦若白了他一眼道：“托了你的老友魏公公，花费巨资才得以到此。”

沈亦之瞪大了双眼愤然道：“这东西，让我媳妇跑到这寒冷战乱之地还讹了一笔。”

萧谦若解释道：“是为朝廷献资，只是让他借花献佛罢了。”

沈亦之洗去一身疲惫，刮下满面的沧桑。焕然一新的衣装，恢复了往日的丰神俊朗。袁崇焕见他前来，叹道：“沈大人英雄少年呐!”

沈亦之抱拳行礼道：“袁大人谬赞了。辽东防务若由袁大人操持，怎至于此。”袁崇焕表情转而凝重问：“沈大人在辽沈之间与后金周旋日久，可知后金动向？”

沈亦之侃侃而谈：“阿敏带领镶蓝旗驻守沈阳，城中兵力约有两万余人。我等撤回锦州时，路遇褚英带领着大军朝着松山方向而去。”

袁崇焕听到松山方向，神情骤然紧张。沈亦之心念一动，说道：“袁大人，我在沈阳、辽阳这半年对两地颇为熟悉，愿再入辽沈为大人探查后金动向，探查军情。”

袁崇焕听罢，连连摇头摆手道：“不可，不可，沈大人乃朝廷三品大员，岂能干这探子，暗谍之事。”

“袁大人，比之左都御史之职，我更愿做能为辽东扭转局面之事。官品高低又有何妨。”沈亦之言辞恳切，袁崇焕欣然应允。沈亦之唤来秦民屏，说道：“秦统领，白杆兵此次援辽，为朝廷尽忠职守，死战而亡。秦统领带领剩下的兄弟回家吧。”秦民屏激动言道：“我石柱族人兄弟四千余人如今只剩我等二十余人苟活，实无颜面再见族人。”沈亦之劝解：“秦统领，你们回去不是贪生苟活，是要让世人皆知白杆兵的荣耀，无愧于忠君报国。”秦民屏已老泪纵横，不做言语。

“张参将，浙兵也已仅剩这几十人了，兄弟们皆九死一生。回乡吧。”张名世慨叹之“我浙兵皆死战于此，吾等已商量过了，兄弟们愿随我驻守锦州，为袁大人操练炮手，为我浙兵兄弟报仇。”沈亦之见他如此决绝也不再劝说。

虞威扬抢话道：“亦之，你不会也让我回去吧。”沈亦之笑叹：“你，让你回去还不如跟在我身旁，省的你闯祸!”虞威扬豪爽大笑道：“还是你懂我。”

萧谦若不声不响已站在沈亦之沈后。“沈大人这又是要做何事啊？”沈亦之寒毛卓立，不敢言语，萧谦若又对虞威扬问道：“大哥，你也不跟我说实话么？”虞威扬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半晌就蹦出个“我、我、我。”沈亦之悄无声息的已站立萧谦若身旁，唯唯诺诺道：“我们准备深入辽沈做探子。”说完，他瞟了一眼身旁的萧谦若，等待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不想萧谦若却说道：“我萧家与辽东曾多有生意往来，辽东许多豪客与我皆有交情，此去若不带我，恐你们甚难成事。”

沈亦之大喜道：“大哥，听见没，你拉着我也没用，谦若不松口我也不会和你同去。”虞威扬听他这么说，气的五官扭曲，又磕磕巴巴的“你、你、你小子又推我身上。”

几人收拾好行装，六匹骏马朝着辽阳而去。辽阳城防甚严，亏得辽东豪客金五爷相助，几人才入得这城中。萧谦若向沈亦之等人介绍道：“这位金五爷，辽东的山参，皮货皆出自他手。”沈亦之，虞威扬忙抱拳施礼。只见这金五爷身形魁梧，身披裘皮大衣，脚踩鹿皮绒靴，头戴貂绒皮帽，他本就魁梧再配上这一身行头，远远望见好似一只黑熊。金五爷问道：“这位便是沈家公子吧？”沈亦之笑回：“在下沈亦之，多闻金五爷之名，今日得见果然是风采不凡。”那金五爷放声笑道：“沈公子这巧嘴像是抹了花蜜般甜呐!不知几位此时自关内而来是有什么大买卖么？”

沈亦之答：“如今辽东战乱，阻断了商贸往来，关内山参，鹿茸等药材可是奇缺啊！我等商人皆逐利而来，哪里有利可图便往哪里。”

“沈公子此话倒是在理，越是战乱之地越是获利颇丰啊！”金五爷点头称道。

沈亦之又问“五爷，不知如今关外可有紧俏急需之物？我等也好互通有无啊！”

金五爷心念一动道：“关外如今最紧俏的我等怕是也无力供应啊！”

沈亦之一脸疑惑问：“走南闯北，买东买西。我等经商久矣，还不曾遇到有钱难寻得商货。”

金五爷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所说的并非货物，乃是人。”

寒风凛冽，天地飞雪。锦州城外，落魄的一行人，迎着狂风裹挟的雪花睁不开双眼，弓着腰艰难而行。

城上守军远远的望见他们，骤然间，警惕了起来。弓箭手搭弓上箭，蓄势待发。沈亦之他们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走到城河边。虞威扬缓了口气放声大喊：“左都御史沈亦之带领辽阳残兵前来。”守军闻声回复：“稍等，待我等禀报袁大人。”

萧谦若得知他回来了，径直朝锦州守备府冲去。沈亦之猛然抬头见萧谦若立于堂中，呆愣当场惊诧道：“你怎么在此？”

萧谦若见他如今这副模样，满面胡须，一脸的沧桑，止不住的泪眼婆娑，走近他身前，一拳一拳捶打着他的胸膛，怨道：“沈亦之，你总如此任性使然，自以为是，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父亲已急出病来了。”

沈亦之一把抱住她，淡淡笑道：“喜极而泣了？见到我真情流露！”萧谦若娇嗔：“我来给你收尸的。”袁崇焕适时‘嗯!’的一声，示意堂中之人出去，他自己也识趣的走出门外，虚掩房门。

沈亦之绘声绘色的对她讲起自己这半年来，如何将后金搅的不堪其扰，又如何顶风冒雪的回到锦州。之后他好奇问道：“谦若你是怎么到此的？如今战事正酣，你如何出关呢？”萧谦若白了他一眼道：“托了你的老友魏公公，花费巨资才得以到此。”

沈亦之瞪大了双眼愤然道：“这东西，让我媳妇跑到这寒冷战乱之地还讹了一笔。”

萧谦若解释道：“是为朝廷献资，只是让他借花献佛罢了。”

沈亦之洗去一身疲惫，刮下满面的沧桑。焕然一新的衣装，恢复了往日的丰神俊朗。袁崇焕见他前来，叹道：“沈大人英雄少年呐!”

沈亦之抱拳行礼道：“袁大人谬赞了。辽东防务若由袁大人操持，怎至于此。”袁崇焕表情转而凝重问：“沈大人在辽沈之间与后金周旋日久，可知后金动向？”

沈亦之侃侃而谈：“阿敏带领镶蓝旗驻守沈阳，城中兵力约有两万余人。我等撤回锦州时，路遇褚英带领着大军朝着松山方向而去。”

袁崇焕听到松山方向，神情骤然紧张。沈亦之心念一动，说道：“袁大人，我在沈阳、辽阳这半年对两地颇为熟悉，愿再入辽沈为大人探查后金动向，探查军情。”

袁崇焕听罢，连连摇头摆手道：“不可，不可，沈大人乃朝廷三品大员，岂能干这探子，暗谍之事。”

“袁大人，比之左都御史之职，我更愿做能为辽东扭转局面之事。官品高低又有何妨。”沈亦之言辞恳切，袁崇焕欣然应允。沈亦之唤来秦民屏，说道：“秦统领，白杆兵此次援辽，为朝廷尽忠职守，死战而亡。秦统领带领剩下的兄弟回家吧。”秦民屏激动言道：“我石柱族人兄弟四千余人如今只剩我等二十余人苟活，实无颜面再见族人。”沈亦之劝解：“秦统领，你们回去不是贪生苟活，是要让世人皆知白杆兵的荣耀，无愧于忠君报国。”秦民屏已老泪纵横，不做言语。

“张参将，浙兵也已仅剩这几十人了，兄弟们皆九死一生。回乡吧。”张名世慨叹之“我浙兵皆死战于此，吾等已商量过了，兄弟们愿随我驻守锦州，为袁大人操练炮手，为我浙兵兄弟报仇。”沈亦之见他如此决绝也不再劝说。

虞威扬抢话道：“亦之，你不会也让我回去吧。”沈亦之笑叹：“你，让你回去还不如跟在我身旁，省的你闯祸!”虞威扬豪爽大笑道：“还是你懂我。”

萧谦若不声不响已站在沈亦之沈后。“沈大人这又是要做何事啊？”沈亦之寒毛卓立，不敢言语，萧谦若又对虞威扬问道：“大哥，你也不跟我说实话么？”虞威扬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半晌就蹦出个“我、我、我。”沈亦之悄无声息的已站立萧谦若身旁，唯唯诺诺道：“我们准备深入辽沈做探子。”说完，他瞟了一眼身旁的萧谦若，等待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不想萧谦若却说道：“我萧家与辽东曾多有生意往来，辽东许多豪客与我皆有交情，此去若不带我，恐你们甚难成事。”

沈亦之大喜道：“大哥，听见没，你拉着我也没用，谦若不松口我也不会和你同去。”虞威扬听他这么说，气的五官扭曲，又磕磕巴巴的“你、你、你小子又推我身上。”

几人收拾好行装，六匹骏马朝着辽阳而去。辽阳城防甚严，亏得辽东豪客金五爷相助，几人才入得这城中。萧谦若向沈亦之等人介绍道：“这位金五爷，辽东的山参，皮货皆出自他手。”沈亦之，虞威扬忙抱拳施礼。只见这金五爷身形魁梧，身披裘皮大衣，脚踩鹿皮绒靴，头戴貂绒皮帽，他本就魁梧再配上这一身行头，远远望见好似一只黑熊。金五爷问道：“这位便是沈家公子吧？”沈亦之笑回：“在下沈亦之，多闻金五爷之名，今日得见果然是风采不凡。”那金五爷放声笑道：“沈公子这巧嘴像是抹了花蜜般甜呐!不知几位此时自关内而来是有什么大买卖么？”

沈亦之答：“如今辽东战乱，阻断了商贸往来，关内山参，鹿茸等药材可是奇缺啊！我等商人皆逐利而来，哪里有利可图便往哪里。”

“沈公子此话倒是在理，越是战乱之地越是获利颇丰啊！”金五爷点头称道。

沈亦之又问“五爷，不知如今关外可有紧俏急需之物？我等也好互通有无啊！”

金五爷心念一动道：“关外如今最紧俏的我等怕是也无力供应啊！”

沈亦之一脸疑惑问：“走南闯北，买东买西。我等经商久矣，还不曾遇到有钱难寻得商货。”

金五爷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所说的并非货物，乃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