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送渣母上路(1/2)
皇帝皱眉看着南怀山，手中蜜蜡佛珠摇摆不定，倏然用力敲打在桌案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吓得南怀山打了个冷战。
“朕看你当真是老糊涂了。你”
“懋王、懋王妃到。”
沈承彧和南宛星于此刻姗姗来迟，二人给皇帝行礼后，南宛星更是踏上前一步，跪在了南怀山身旁。
她眼眶红涩，雾气朦胧的一双鹿眼一会儿看看南怀山，一会儿又看看皇帝。
发颤的嘴唇良久才开口道“皇上，父亲母亲做出这样的事，臣妇替他们给您和百姓赔不是了。”
她深深伏下去，对皇帝叩首三下，又道“燕京百姓的遭遇臣妇方才听说了，也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要被皇上处死的母亲。臣妇”
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有些泣不成声，“臣妇知道，这事皇上必得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臣妇私心想给母亲留下最后的一份体面。臣妇的医圣坊愿在燕京义诊十日，来换取皇上一丝怜悯，让母亲可以在家中安安静静地离去，而不是死在宫中，死后亡魂也不得安息。”
南怀山没想到南宛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在他的意识里，南宛星应该恨毒了李氏，应该巴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候，她怎么还会求着皇帝给李氏最后一点体面？
但皇帝却被她的孝心所感动。
“罢了，就依你。传朕旨意，将李氏带回南府处决。”
说着看向南怀山，叹道“你有这么个女儿，是你的福气。”
南怀山要配合朝廷的调查，暂时不能离宫。
所以送李氏最后一程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南宛星的肩头上。
和沈承彧在出宫的路上，她唇角一直噙着笑。
沈承彧问她，“心里头舒坦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能不舒坦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来没有忘记母亲是怎么被李氏活活折磨至死的。
在她曾经毁容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能亲手替母亲报仇。
隐忍这么久，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渐渐被不知从何处聚集起来的乌云遮蔽，气压低沉，空气中隐隐透着湿气。
入夏后第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便要来了。
南府府门被封，门外聚拢了大批的百姓，丢烂菜叶子、丢鸡蛋，嘴里骂着祖宗遍了南府祖宗十八代的脏话。
他们见李氏被朝廷的人押送回来，手里头用来投掷的东西就都转而砸向了她。
但后来见到南宛星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因为朝廷刚才已经递出信，医圣坊会义诊十日，所以他们的怨气，也就没有过多地撒在她身上。
沈承彧还有政事要忙，南宛星便独自一人陪伴李氏回了南府。
被困在家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南慕君见李氏回来了，哭着扑到她的怀里，“呜呜呜，母亲！我多怕再见不到您了！”
南宛星看她们母女哭作一团，心里有些发酸。
她多好啊。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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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送渣母上路(2/2)
能抱着自己母亲哭上一哭。
而自己想念母亲的时候，只能跪在坟堆前，说一些压根就不会被母亲听到的思念的话。
她闭上眼，将眼底漫出来的酸涩憋回去。而后笑着对南慕君说“姐姐这就要哭了？不急，往后还多的是你哭的时候。”
她打了个响指，御林军领命上前将她们母女二人拉扯开。
南慕君冲南宛星嘶吼道“贱人！你要做什么！？”
“我是皇家的媳妇，自然又替皇上成全。皇上的意思，是要你母亲自尽。这差事我必得做好了，才能让皇上不对咱们南家失望。”
李氏的嘴被御林军堵上，呜呜呀呀的一句全话也说不出来。
南慕君看见南宛星脸上阴鸷的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她指着南宛星，目眦欲裂“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是你要害我们全家！”
南宛星嘴角一撇，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旁人要想害你，也得你自己有颗作恶的心。若你是观世音菩萨日日只晓得普度众生，我手中的刀子就是递到你手上去，也是白费。”
‘轰隆隆’
雷声轰鸣，雨来得突然。
御林军将油纸伞撑起替南宛星避雨，“王妃，下雨了，咱们还是快些将皇上交代完的差事办好吧。”
南宛星将手伸出雨伞外，任凭豆大的雨点滴落在自己的掌心。
有些凉，有些疼。
和母亲离去时，她在雨地里跪着哭了一夜时的感觉一样。
她看着南慕君在雨水中挣扎着，想要靠近李氏一点点，却被人死死擒住。
她冲她挑眉，微微笑着。
一如当日，她在廊下看着自己露出的那抹令人恶心到生理不适的笑容一样。
“走吧，把犯人带去柴房。”
她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南慕君对她的谩骂。
直到入了柴房，房门合上的那一刻，隔绝了门外的吵闹声。
雨滴拍打在窗棂上的声音让人觉得心底发麻。
南宛星抬手，命御林军将李氏松开，“你们下去吧，容我跟母亲好好儿道个别。”
御林军有些不放心，“王妃，这厮闹腾得厉害，可别伤着您。”
“她？”南宛星瞥了形同疯妇的李氏一眼，摇了摇头，“她没这个本事。”
御林军将李氏松开，李氏便把口中塞着的脏布子取出来朝南宛星丢了过去。
南宛星没有躲，布子便砸在了她丹青色的氅衣上。
她举止优雅地拍了拍衣摆的褶皱，只等御林军出去将门重新带上后，才戏谑着说“母亲息怒。”
“我呸！”李氏啐了一口，面目狰狞，“母亲？你何时叫过我母亲？现在这般假惺惺的是要给谁看？”
她扑上前，一把抓起南宛星的衣领，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着，“你为什么要害我？这些主意明明就是你给我出的！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南宛星笑意不减，“是吗？可皇上的圣旨，是要你去死。”
她拍拍手，守在外面的宫人端着个红木托盘进来。
里面放着匕首、白绫和一壶毒酒。
是宫里赐死的老三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