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正室娘子(1/2)
冷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时间所有提前准备的问题都噎住了。
“可我在幻境里见过你喊冤的样子。”
“那日是碧荷的新婚夜,她要嫁给那个色中饿鬼!碧荷她是被迫的,所以我偷偷溜进了陆府找她。那屋子里黑漆漆的,她不让我点灯,求我掐死她……我知道,她是不想委身于那个色鬼,宁愿死!碧荷,你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冷波仿佛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沉浸在回忆里自顾自地说话,翻来覆去一直都是这几句。
“二师兄!”
冷舒重重拍着牢房大门,想要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然而冷波捂着耳朵,拼命摇着头,“师妹你别管我了,碧荷还在等我,我要去陪她!”
“什么人?在牢房外干什么?”外头的声音响起,似是过来了。
冷舒心急如焚,她不甘心就此放弃,她几乎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二师兄,你真的没有要说的吗?”
冷波蜷缩在角落,再不肯说一句话。
一个衙役走了进来,狐疑地看着冷舒,“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舒认得他,是陆汝带来的人之一。
“大人抱歉,我钱袋丢了。您能帮我找找吗?定是刚刚趁乱掉了。”
“事真多。”
衙役抱怨了一句,随脚在地上凌乱的稻草里踢了两下,果然一个黄色的钱袋子在里头。
冷舒高兴地捡了起来,拿出一块银锭子塞给衙役,“多谢大哥,请大哥喝茶。”
衙役垂着眼帘,手里颠了颠银锭子的重量,再抬眸已是多了些客气。
“赶紧出去,牢房重地不可随意逗留。”
“是!”
冷舒转过身,悄悄地看了一眼冷波,心情复杂地退出了牢房。
马车里,元玦歪着躺在软垫上,见她垂头丧气地进来,心里便有了数。
“出师未捷身先死?”
冷舒瞪了他一眼,沉下了脸,“你呢?又查出些什么?”
元玦眉头一皱,原本深沉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冷意。
“这位陆司长给我放了十五天长假。表面上是让我养身体,实则是怕我妨碍他理顺整个皇城司。这样一来,等我回来的时候,皇城司里已尽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那你答应了?”冷舒心中骇然。
若是皇城司没有他的位置,自己还怎么替二师兄翻案?!
元玦抿着薄唇,沉重地呼了口气,“他定要我走,挣扎也是无用。官大一级压死人呐!对了,你先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吧?”
冷舒不爽地将牢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元玦微微眯起眼睛,“这么听来,二人像是殉情。不对……”
他的声音沉了沉,暗淡的目光猛然一亮,“陆家是行伍出身,又是宜州富户,府里守卫不会少。你二师兄不过一介相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怎的会轻易混进去杀人?”
“兴许是大婚当日人多眼杂,无人注意?江碧荷又一心求死,故而支开了婆子侍女,放二师兄进了门?”冷舒推测道。
“不,不对!”元玦坐起来挺直腰背,眼睛盯着她的双眸,“你想啊,纳妾最多也就摆两桌罢了,哪里会有许多人?而江碧荷只是个新进府的妾室,外头还有当家主母和其他妾室呢,她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支开府里的下人?”
“所以说,有人在帮他们!”冷舒轻抬双眸,正好撞上了元玦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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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正室娘子(2/2)
她精致的眉目自带着一丝魅色,此时又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愁绪。
元玦忙移开目光,摸了摸发热的耳廓,“也许是我们想岔了,世上就是有如此凑巧的事。”
冷舒只觉得头大如斗,脑子里嗡嗡地响,心绪更加烦乱。
“我相信我的卦象,二师兄定是冤枉的!”
元玦重新趴了下去,拍了拍她的胳膊,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既然坚信就别急,查案就是如此。等回家看了案卷,兴许就能找到别的破绽了。”
临泽院里,洛晓常的哀叹声不绝于耳。
见到元玦进了门,他立刻如获大释。
“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后面的部分我怎么都想不出来!”
元玦瞪了他一眼,“平日里教你就是不肯好好学!看好了。”
他提笔就开始写。
冷舒凑过去一看,顿时瞳孔紧缩,他默写的乃是冷波案子的案卷。
明明他接触案卷的时间不超过一盏茶,竟然能一字不差地都默写下来!
冷舒愕然地望着他的脸,只见他立体端正的侧脸竟然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是眼花了。
“阿舒,你过来看吧。”元玦抿嘴一笑,露出一抹狡黠。
果然是眼花了。
冷舒撇了撇嘴,凑过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注意到熟悉的名字,她的视线一下子僵住了。
“原来,陆家就是陆汝家,江碧荷要嫁的是陆汝的弟弟!”
这就更麻烦了。
元玦眉头紧蹙,眼底隐含忧色,“你二师兄案发前两日还去买了砒霜,江碧荷的嘴里也有砒霜。若是你二师兄真的爱江碧荷,那掐死她已属勉强,何苦还要将砒霜倒入她嘴里?”
冷舒咬了咬唇,目光深沉而坚毅,“想知道他们的事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元玦微微一笑,“去一趟宜州!”
冷舒郑重点了头,一双杏眸明亮如星。
“不行!不能去!”
洛晓常神色焦急地挡在二人之间,死死盯着元玦,“少爷,你的伤还没好,舟车劳顿,对身体无益。还是让属下代劳吧。”
元玦拍了拍他的肩膀,双眸的怒气显而易见,暗哑的声音带着暴戾,“你也来管我的事?”
洛晓常的肩膀哆嗦了一下,“不……不敢。只是老夫人那里……”
“母亲那里我自由安排。我走的这几日,你就在家呆着,对外就说我在养病。这戏你得给我演好了!”
“属下遵命!”洛晓常赶紧拱手作揖。
当天傍晚,二人便从元府后门上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两匹马足足跑了一夜,天明时分,马车才进了宜州城门。
冷舒打了个哈欠,下车舒展了一下筋骨。颠簸了一夜,她都要散架了!
“娘子,当心受凉。”元玦跟着下了马车,温柔地将一件绿色披风给她穿上。
冷舒身子猛然一僵,一夜的功夫,她就从“妾室”变成“正室娘子”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一样的扎耳朵。
元玦随手拉了个货郎过来,“小哥,请问你们镇上有没有一个叫冷波的相士?”
货郎眼神顿时警觉起来,审视般打量着他,“你找他干什么?”
“求子。”元玦接道。
货郎瞪了他一眼,“求子就去观音庙,我们这没有这个人,你也别再问了,快走吧!走慢了当心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