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真亦假来,假亦真(1/2)
“你说皇上差人将卫兵的兵牌拿走了?”曹兴腾眸光当中的震惊堪比见鬼。
只是比起见到鬼的恐慌,眼下更多的则是害怕。
温源有些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曹兴腾,回答道“是,刑部那边刚递来的消息。”
“一群废物!连个兵牌都藏不住!”曹兴腾斥责道。
愤怒使得他面目狰狞,在理智与弱智的边缘来回试探着。
宴修作为一国之君,三岁小孩都知晓他吩咐的事情,必须得照做不误。
别说拿兵牌了,就是拿人头也没有人敢迟疑一秒。
此刻曹兴腾却因刑部的人听命于宴修的命令,而呵斥其没有用。
若不是在无理取闹,就是在嫌命长……又或者是嫌九族过多。
曹兴腾之所以如此慌乱,原因甚是简单。
——刺死赵齐的那把剑上绑着的卫兵兵牌,并非出自卫兵,而是出自曹兴腾之手。
说得再简单一点,刑部办差人员从赵齐身上取下的兵牌,是假的。
曹兴腾多年以前是见过卫兵兵牌的。
因此对于兵牌的图案,大小,复制的程度可以说是达到了百分之百。
但唯独已经绝世的材料没有办法复制。
而宴修也是见过卫兵兵牌的。
所以只需要看一眼,再伸手一摸,就知道那块兵牌是假的。
见曹兴腾眉头紧缩,一直一言不发啊,表情甚是沉重,温源缓缓开口道,“丞相若是担心兵牌被皇上认出,属下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顺藤摸瓜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再简单不过的基本操作?
曹兴腾略带疑惑地看着温源,眸光当中满是不可思议,温源却是平静地点头,“只要丞相咬住不承认这件事情,那谁都没有办法将罪名安排在丞相头上。”
温源的话不无道理。
整个绥安盯着卫兵的人可多了,各方势力是各方势力的想法。
如此一来,谁都有可能刻意制造这种恐慌,那凭什么就必须得是他曹兴腾呢?
绥安朝见过卫兵兵牌的人不在少数,自己能做假,为何别人就不能做假?
这番思索,令曹兴腾逐渐冷静下来。
越是冷静,便越觉得温源的这个操作是可行的。
内心随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料这口气才刚放下,书房就响起敲门声。
关键的是,这个敲门声,是从暗门传来的。
这意味着来者是来传递极为重要的隐秘消息的。
眼下什么最为重要?
自然是跟卫兵兵牌相关的事情。
曹兴腾立马站起来,走向暗门。
从方才敲门的节奏规律来看,是刑部那边派来的人。
刑部的人刚传了消息过来不久,现在又差人来……难道是皇上那边已经开出什么端倪来?
还未彻底平息下来的心,在此时又无法控制地拎至嗓子眼。
但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是福是祸都是躲不过的。
深吸一口气后,曹兴腾伸手拉开门,“进。”
敲门的人穿着一袭便装,头戴斗笠,蒙着面。
一进书房,立马将手中裹着的东西呈给曹兴腾,“这是甄大人差奴才给曹丞相送来的东西。”
曹兴腾立马接过其手中巴掌大的东西,小心地将裹着它的黑布给掀开来。
未曾料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卫兵兵牌。
呼之欲出的心此时扑通扑通地狂跳,曹兴腾抬手揉了揉眼睛,闭上,再睁开。
醒目的卫兵兵牌,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心里。
将它拿在手中,轻轻一摸,再仔细看一圈那个雕刻……曹兴腾百分之两百的确定,这是他差人送到赵齐身体上的兵牌。
虽说赵齐的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呆若木鸡的曹兴腾,眼眸当中的问号令其眸色愈发的深邃,“这个东西不是被皇上拿走了吗?”
被甄季同派来的下属,恭敬地回答着曹兴腾的话,“皇上拿走的是从赵大人身上取下的那块,曹丞相手中这块,则是从案发现场的一个角落当中搜寻出来的。”
曹兴腾手中这块,是他亲眼见着温源挂在剑的手柄处的,现在却被告知是从一个角落当中搜寻出来的。
所以
案发现场竟然出现了两个卫兵兵牌?
那另外一块是从何而来?
难道……真的是卫兵出动了?
曹兴腾内心的不安,正在逐渐扩散,膨胀。
它们将曹兴腾的胸腔挤压得就快不能呼吸,“甄大人可还说了别的?”
唯有宴修拿走的那块也是假的,曹兴腾才能放下心来。
若是真的,这代表一切才刚刚开始。
赵齐是参与了陷害卫兵这件事情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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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真亦假来,假亦真(2/2)
“甄大人让曹丞相在府安心等待,他那边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定立马差人来报。”下属如实回答道。
毕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甄季同那边,眼下内心肯定也是波涛澎拜的。
曹兴腾点头,随即从衣袖当中取出些许的碎银,放到下属手上,“好。有劳这位小兄弟跑一趟,辛苦了。”
下属并未推脱,而是直接将它揣入衣袖中,依然还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应该的。”
有银子能不能使鬼推磨曹兴腾不知道。
但曹兴腾知道,有银子能使眼前这位小兄弟在紧急时刻跑得更快一些。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曹兴腾正准备叮嘱些什么,管家敲响了书房的门,低声说道“丞相大人,宫中来人,皇上请你进宫一趟。”
进宫?
这个节骨眼进宫。
曹兴腾的心顿时拎得更紧了。
“那本丞相就先进宫去了,宫中若是有任何情况,本丞相也会差人立马知会甄大人。”下属点头,立马从暗门走了出去。
确定暗门已锁好且隐藏完美的曹兴腾,带着温源大步而去。
……
金銮殿。
在高喜去刑部提取兵牌时,宴修就差人给宴深和卫芫荽去了口信——进宫一趟。
此时三人等着殿上。
宴修在殿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一刻也不停歇。
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情的发生,他的内心是焦虑又紧张的。
否则那愁眉,不至于一直不展。
跪坐在蒲团上的宴深和卫芫荽谁也没有说话,时不时地对视一眼,以此确认来之前商讨出来的应对方法是否要进行更改。
捧着盒子走进来的高喜,令金銮殿上的氛围瞬间到达前所未有的压抑。
宴修盯着高喜手中的那块盒子,沉默了好些时候用于做心理建设,这才开口道“将盒子里的东西呈上来。”
“是!皇上。”高喜将盒子放于地上后,缓缓地从中间取出兵牌,交到宴修手中。
看着兵牌另一侧上的“卫”字,卫芫荽再次确认——今日注定是场鸿门宴。
宴修拿着兵牌,反复的看了看,紧接着将它放到卫芫荽手中,“这个东西,七王妃熟悉吧?”
一个兵牌代表着一条生命的消散。
卫兵有个规定,那就是兵牌在人在。
将它握在手里的卫芫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不爱好和平,但有的仗必须得打,否则你就会成为那个被打的人。
弱肉强食这种丛林法则,简单粗暴又残忍。
卫芫荽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地看着宴修,“回皇上的话,此兵牌从卫字来看,应该是隶属于卫兵的。但是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卫兵兵牌,所以皇上若是想问我真假,我是无论如何也辨别不出来的。”
宴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卫兵的兵牌拿到自己手里。
显然早已有了完整谋略。
此时的明知故问,显然是有别的目的。
只是至于那别的目的是什么,卫芫荽不得而知。
“七王妃当真没有见过卫兵兵牌?”宴修看着卫芫荽,眸光冰冷,嗓音冷冽。
卫芫荽点头,“芫荽自幼被丢在丞相府最偏僻的院中,几乎是独自长大的。兵牌这种私密的东西,岂是我这种身份低劣的想看就能看,想摸就能摸的东西?”
宴修并未理会卫芫荽的这个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宴深,“那七王爷呢?也没见过?”
宴深自是没有机会接触卫兵兵牌,因为在有能力接触的年纪,卫兵早已经消失匿迹,“儿臣没见过。”
金銮殿上突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当中。
曹兴腾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刻走进来的,“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曹丞相赐座!”宴修点头,同时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高喜。
接收到宴修信息的高喜,立马给曹兴腾准备好蒲团。
只是这边才刚跪坐稳当,下一秒就被宴修递来的兵牌吓得两腿发软,嘴色乌青,“皇上,这是卫兵的兵牌!”
曹兴腾嗓音当中的惊讶声,令宴修冷冷地笑了,“朕当然知道这是卫兵的兵牌。曹丞相是见过卫兵兵牌的,可要好生辨别真假。若是出了差池,朕……要你命。”
将卫兵兵牌拿在手上的曹兴腾,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兵牌的大小,色彩以及图案和臣多年前见的那个兵牌,完全一致。”
末了,不等宴修问,曹兴腾继续开口道,“虽然这些都是能仿制的,但这个材质已经绝世。在臣看来,这个兵牌是真的。”
……是真的?
曹兴腾此话一出,殿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所以
卫兵真的重现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