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神座的第三个千年，五大支柱和混沌之神的第二次战争已经步入了尾声。
虚空之神手握法杖，坐在高大的神座上，目光远眺着前方翻滚的雾气沉默良久。
在那片雾气之前，由纯粹死亡之气汇集而成的巨大裂缝透出沉沉的死亡气息。
这道裂缝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而混沌之幕被这些死亡气息严格限制着，再也不得寸进半分。像是某种被神明牢牢掌控的界限，又像是某种“边境线”。
如果将神明们掌控的时间和空间视为国度，那这条巨大的长达数光年的时空裂缝，确实可以被称作边境线。
它出自寂灭之神之手。
寂灭神力，是整片宇宙中最为可怕的力量，想要掌控这种神力，需要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人类想要掌控神力都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寂灭神力的特殊之处，仍在其他神力之上。
这导致了寂灭之神通常寿命不会很长，历任的的寂灭之主很难活过万年。
虚空之神所知道的，最短命的寂灭之神仅仅登上神位数十年，就毁于自身的力量崩溃。
就在虚空之神注视着那片翻滚的雾气静静沉思的时候，祂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说话声。
“这里已经是扩张的极限了，我们不可能再将战线往前推进。”小夜有些清冷的声音从祂身后传来。
对方并未维持神形态，而是如同普通的人类那般闲庭信步向祂走来。
虚空之神向后看了一眼小夜，片刻之后，颜白出现在她眼前。
小夜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这场战争似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颜白听出她意有所指，但还是说道：“五大支柱和混沌之神之间可以分出胜负，也可以暂时停战。但在生和死之间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歇。”
五大支柱和混沌之神之间的战争，本质上就是生死的战争，这一点颜白心中明白，小夜也明白。
她们可以将混沌之幕暂时压制在这里，却永远无法消灭混沌之幕……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死亡”。
不管死亡的是神明，还是人类，是动物还是植物，只要“死亡”本身还存在，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小夜沉默了片刻：“生命之神和秩序之神正在重构被毁坏的位面，但相当多一部分位面，已经没有了重构的可能。”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你们都要为这件事情而奔波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上忙。”
小夜作为神明的生命要比其他人更短，至今也只不过是区区四千年罢了。
对于其他几位支柱而言，单纯论年龄的话，她简直和一两岁的孩童没有区别……寿命比不上大多数位面级神明，甚至比不上绝大多数长生种。
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寂灭之主短暂的寿命从来就不需要担心陷入疯狂，而寂灭的力量是整个宇宙中最为强大的力量。
如果小夜能够彻底掌握寂灭神力，那么宇宙中将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
而这注定不可能……这或许也是某种宇宙规则决定的。
整片宇宙都遵循着某种古怪的“平衡”，这种平衡只有极少数神明才知道真相。
颜白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小夜，突然开口问道：“你掌控着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力量，然而作为一个神明，你的生命却注定短暂……小夜，你后悔过吗？”
小夜成为寂灭之神，和颜白有着不小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人性的那一部分中，小夜始终亲近她。
小夜微微皱起了眉头，灰色的瞳孔中带着某种隐隐的审视：“虚空之神，你在跟我谈论一个非常危险的话题。”
颜白似乎对她突然间的正经习以为常，只是耸了耸肩膀：“那么你要回答吗？”
小夜注视了几秒钟后，才说道：“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如果你想喝点毒鸡汤的话，那我会告诉你，大多数人类的生命仅有几十年，我活过了数千年，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人类，没什么可遗憾的。”
“如果你想听一些真实的话……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天然地向往生存，神明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小夜看着那泛着浓浓死亡之气的巨大裂缝，用一种颇为平静的声音总结道：“我活着可以保护所有人，但如果我活得太久，所有人都要死。”
这是她身为寂灭之主的特性。
或者说，这是寂灭神力的特性。
一种比混沌之力还要恐怖的力量，天然就具备毁灭性。
好在从来没有一个寂灭之神陷入疯狂。
祂们总是短寿。
颜白静静地倾听着她的诉说，而后说道：“这是这片宇宙最开始的规则，无可更改，但这种规则真的正确吗？”
小夜再度皱起了眉头，她平静地对颜白说道：“让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在跟我谈论非常危险的话题。”
颜白笑了笑，小夜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笑容，再度叹了一口气：“神力是一头危险的野兽，它需要被使用，但它也需要被关在笼子里。”
颜白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们成为了神，也就成为了这头野兽的一部分……”
“现在，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的，是我们了。”
小夜反而更加平静了：“你我都是这个牢笼的受益者。”
在颜白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小夜嘴角缓缓勾起了一点笑容：“现在疯的只是一个混沌之神……如果没有这个牢笼，疯的那个人是我呢？”
颜白设想了一下那个恐怖的画面，不得不叹息着说道：“那所有神明和生灵，都该提前为自己准备好棺材了。”
小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不需要棺材了，包括我。”
颜白看着她：“和你聊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状态好多了。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是这规则的受害者，但也是这牢笼的受益者。”
小夜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我不知道三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但神明从不缺乏人性。”
“别让神性控制你，但你也别活得像个人类。”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
回归神座的第三个千年，五大支柱和混沌之神的第二次战争已经步入了尾声。
虚空之神手握法杖，坐在高大的神座上，目光远眺着前方翻滚的雾气沉默良久。
在那片雾气之前，由纯粹死亡之气汇集而成的巨大裂缝透出沉沉的死亡气息。
这道裂缝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而混沌之幕被这些死亡气息严格限制着，再也不得寸进半分。像是某种被神明牢牢掌控的界限，又像是某种“边境线”。
如果将神明们掌控的时间和空间视为国度，那这条巨大的长达数光年的时空裂缝，确实可以被称作边境线。
它出自寂灭之神之手。
寂灭神力，是整片宇宙中最为可怕的力量，想要掌控这种神力，需要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人类想要掌控神力都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寂灭神力的特殊之处，仍在其他神力之上。
这导致了寂灭之神通常寿命不会很长，历任的的寂灭之主很难活过万年。
虚空之神所知道的，最短命的寂灭之神仅仅登上神位数十年，就毁于自身的力量崩溃。
就在虚空之神注视着那片翻滚的雾气静静沉思的时候，祂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说话声。
“这里已经是扩张的极限了，我们不可能再将战线往前推进。”小夜有些清冷的声音从祂身后传来。
对方并未维持神形态，而是如同普通的人类那般闲庭信步向祂走来。
虚空之神向后看了一眼小夜，片刻之后，颜白出现在她眼前。
小夜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这场战争似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颜白听出她意有所指，但还是说道：“五大支柱和混沌之神之间可以分出胜负，也可以暂时停战。但在生和死之间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歇。”
五大支柱和混沌之神之间的战争，本质上就是生死的战争，这一点颜白心中明白，小夜也明白。
她们可以将混沌之幕暂时压制在这里，却永远无法消灭混沌之幕……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死亡”。
不管死亡的是神明，还是人类，是动物还是植物，只要“死亡”本身还存在，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小夜沉默了片刻：“生命之神和秩序之神正在重构被毁坏的位面，但相当多一部分位面，已经没有了重构的可能。”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你们都要为这件事情而奔波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上忙。”
小夜作为神明的生命要比其他人更短，至今也只不过是区区四千年罢了。
对于其他几位支柱而言，单纯论年龄的话，她简直和一两岁的孩童没有区别……寿命比不上大多数位面级神明，甚至比不上绝大多数长生种。
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寂灭之主短暂的寿命从来就不需要担心陷入疯狂，而寂灭的力量是整个宇宙中最为强大的力量。
如果小夜能够彻底掌握寂灭神力，那么宇宙中将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
而这注定不可能……这或许也是某种宇宙规则决定的。
整片宇宙都遵循着某种古怪的“平衡”，这种平衡只有极少数神明才知道真相。
颜白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小夜，突然开口问道：“你掌控着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力量，然而作为一个神明，你的生命却注定短暂……小夜，你后悔过吗？”
小夜成为寂灭之神，和颜白有着不小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人性的那一部分中，小夜始终亲近她。
小夜微微皱起了眉头，灰色的瞳孔中带着某种隐隐的审视：“虚空之神，你在跟我谈论一个非常危险的话题。”
颜白似乎对她突然间的正经习以为常，只是耸了耸肩膀：“那么你要回答吗？”
小夜注视了几秒钟后，才说道：“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如果你想喝点毒鸡汤的话，那我会告诉你，大多数人类的生命仅有几十年，我活过了数千年，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人类，没什么可遗憾的。”
“如果你想听一些真实的话……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天然地向往生存，神明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小夜看着那泛着浓浓死亡之气的巨大裂缝，用一种颇为平静的声音总结道：“我活着可以保护所有人，但如果我活得太久，所有人都要死。”
这是她身为寂灭之主的特性。
或者说，这是寂灭神力的特性。
一种比混沌之力还要恐怖的力量，天然就具备毁灭性。
好在从来没有一个寂灭之神陷入疯狂。
祂们总是短寿。
颜白静静地倾听着她的诉说，而后说道：“这是这片宇宙最开始的规则，无可更改，但这种规则真的正确吗？”
小夜再度皱起了眉头，她平静地对颜白说道：“让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在跟我谈论非常危险的话题。”
颜白笑了笑，小夜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笑容，再度叹了一口气：“神力是一头危险的野兽，它需要被使用，但它也需要被关在笼子里。”
颜白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们成为了神，也就成为了这头野兽的一部分……”
“现在，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的，是我们了。”
小夜反而更加平静了：“你我都是这个牢笼的受益者。”
在颜白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小夜嘴角缓缓勾起了一点笑容：“现在疯的只是一个混沌之神……如果没有这个牢笼，疯的那个人是我呢？”
颜白设想了一下那个恐怖的画面，不得不叹息着说道：“那所有神明和生灵，都该提前为自己准备好棺材了。”
小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不需要棺材了，包括我。”
颜白看着她：“和你聊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状态好多了。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是这规则的受害者，但也是这牢笼的受益者。”
小夜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我不知道三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但神明从不缺乏人性。”
“别让神性控制你，但你也别活得像个人类。”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