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桎梦的由来(1/2)

站在浴缸旁的两人，脸色平静的看着漩涡一点点将程远澜吞没。肇文希见半晌程远澜的躯体也没有再次浮现，皱了皱眉脚下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走近看看。

“原来你也有心软的时候。”黄老板似是调侃又是试探道，“我还以为在这个世上，除了利益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你。”

肇文希冷哼一声，收起了之前温柔的语气冷冷道，“受鹿血症折磨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既然肯帮你，你该多点感激才是。”

“你放心，若她真如你说的那样可通鬼神，那这次一定能成功。”黄老板收起刚才的调侃语气，他和肇文希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想为一点小事撕破面子，“如果成功了，也就不必再受那灵女的控制…”

黄老板说到灵女时，有些咬牙切齿，随后又想到什么，轻哼道，“而无梦令，也早晚在我们手里。”

肇文希闻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声“蠢货”后，才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今晚的潜在客户名单你心中有数了吗？”

“嗯，竞拍前五的我都着人去查了。”黄老板看着肇文希跳了话题，也心知她现在最在乎的事，“第一次参与开市，便是肩负重任，你这可是头一份的荣耀啊。”

见肇文希不吭声，复而又道，“这次地点定在国内，又是许久来的第一次开市，把关会比其他时候更严一点，客户名单也要更慎重，你得给我点时间啊。”

“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了。”肇文希冷冷道，“都快临近开市了，还没定下客户名单，若是这一批货物走不掉，砸了我们肇家的面子，要你命的，可不止有鹿血症了。”

“哼，你在威胁我？”黄老板听得肇文希话里的威胁，心下不满道，“人倒是好找，可我听说货物也还没到齐呢？到时候僧多肉少，惹怒了客户，你家擅自提前开市的事，可就兜不住了…”

肇文希隐在黑暗中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她不动声色道，“有几个人虽然金额达不到前五，但竞拍前我与他们接触过，也是有潜力的，你去接洽看看，我们找的可不只是有钱的，而是有价值的客户。另外，货物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我们心中有数，你只管负责好客户名单，还有场地的管控，这昙华酒店可不是给你白开的。”

肇文希说完便转身背对他，认真注视浴池内的动静，半晌道，“我在这里守着，你且先去看看客户吧。”

黄老板听肇文希想撵他走，心下冷哼，不过也不想再起冲突，便道，“好，我等下再过来，你…”有些欲言又止，想了一下才严肃道，“这个水里的东西不是你我能驾驭的，你可别救美心切，搭上自己啊。”

随后便出了门，肇文希内心沉下一口气，静等着程远澜浮上来。

而程远澜随着意识堕入到无尽深渊，许久后才缓缓有了落到实处的感觉。

她慢慢的睁开眼，只见四周黑漆漆的，鼻子里吸入一股子带铁锈的味道，只有一丝光线随着她睁开眼，缓缓的向她移动过来。

程远澜被光线刺的有些开不了眼，企图用手挡一下，谁知身体却不受指使，牢牢的被禁锢在原地，她试着低头往下看，只见自己全身被锁链绑住，只剩惨白的双手在外颤颤巍巍的捧着一个白玉做的钵体，底部似有些纹路，却是瞧不清晰。

这个感觉很似曾相识啊。

程远澜半晌回过神来，这个场景曾经在桎梦见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又被困在桎梦里了吗？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我要醒来，我要醒来，太阳太阳，给我力量。”

程远澜闭眼在脑海中默念，企图睁开眼就回到原来的世界。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又忽然变了，她的面前跪着几十个身着黑衣兜帽的人，他们的头垂得很低，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而她与这些人之间隔着一层厚重的纱，似乎只有她这边能够看清对面，对面的人看不见她。

程远澜努力的想去看清跪着的人，却还是不动分毫，身体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灵女到！”一个男声响起，声音有些熟悉，“众生跪拜。”

只见跪着的人同时换了面向，迅速的排成一列，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女子踩着下跪之人的人头一步步的向她走过来。

这个场面，怎么像是杨静慈说的那种xiejiao集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程远澜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记忆。

那黑衣蒙面女子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对着她低念几声咒语后，程远澜只感到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引力，像是方才在水中感受到的那样，另外一个魂识忽然出现在这具躯体里。

这女的也是个阴阳术士吗？

不等程远澜再反应。

“你终于来了。”那个魂识在脑内轻轻的和她打着招呼。

“你是谁？”程远澜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具身体里有两个不同的意识在对话。

“我？我现在就是你了。”那声音轻轻的道。

“什么？”程远澜难以置信的发出疑问，这魂识怎么回事，凭什么就是她了。

“嘘，要开始了。”那个声音不理会她的问题，还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程远澜发现自己的意识就这样被人掌控了，哪怕她还能思考，却无法控制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黑衣灵女在念完咒语后，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并割破手指将血滴入这具躯体手中捧着的白玉钵里。

血在钵体内转了个遍，才落到底部，血被白玉钵彻底吸收后，整个钵体慢慢由白转红，露出底部的纹样是一只下跪的麋鹿。

等到钵体的颜色稳定下来后，那灵女转头示意人上来。

刚刚那报幕的男声同样穿着黑衣兜帽，看不清他的脸，接到指示后端上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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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 桎梦的由来(2/2)

个装满银酒杯的盘子。灵女便从怀里拿出一把看着像特制的银匕首，和一根不知道材质的管子。

随着皮肤上传来一股热流，程远澜看到这具惨白的躯体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全都已经发紫甚至溃烂，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灵女将管子插入新开的伤口处，血液顺着管子一点点的滴入红色的玉钵中，再用银酒杯拿起从中勺出半杯血液，而那血液在银杯中竟成了绿色。

血液一点点的流着，程远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看着疼，但感觉不到疼。反倒是另外一个魂识，因为痛苦而不断波动着，控制着躯体微微颤抖。

这具躯体属于这个魂识的？

那我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体里？

程远澜见她痛苦，有些不忍，正欲开口，只见那魂识传递给她噤声的指示，她只能按捺下来，静等接下来的事情。

当满满一盘子的银酒杯都被装的半满后，由那报幕人端下去分给众人。

程远澜这才看清那些跪着人的脸，什么年纪的都有，有白发老人，也有些个年纪轻的还病恹恹的。

可当那些人饮下那酒杯中的血液后，年纪大之人，顿时面色红润饱满，皱纹也逐渐被抹平，鬓角的白发也复而成青丝，整个人变得年轻了起来。

而那些原本病恹恹之人，也气色好了起来。

这是？

程远澜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这是我的血带来的功效。” 那意识轻轻的回着她的问题，不过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她声音有些虚弱，而气息也更薄弱了起来。

“你的血？”程远澜不解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等那意识再回话，灵女在取完血液后重新念了咒语，这具躯体内忽然又变得空荡起来，只剩程远澜一个意识。

而原本跪在地上的人在饮用完血液便去报幕人那每人领了一封信后也接连离去，只剩下灵女和那报幕人还在。

“这具要报废了呀。”灵女掀起躯体上覆盖的布条，瞧着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处可以再取血的地方，略带着些遗憾道，“可惜了，她的血是上好之品，要不是年岁太大了...”说到此她的语气突然变得阴鸷起来，“她的残血都轮不上打发这些个杂碎，哼，还妄想长生，也不想想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苟延残喘。”

“那…我们手上现在只有这一具，若是报废了，一时间上哪去找替补的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被赐予呢...”报幕人惧怕于她的喜怒无常，沉声半晌后才有些迟疑道，“而且我们还把116611号弄丢了，现下…”

“我会找回来的。”灵女表情忽又爱怜的用指尖顺着这具躯体勾勒线条，“况且，我们还有她呢。”

“她不是已经报废了吗？”报幕人不解道。

“这东西啊，身前死后可都是宝贝，只要会用，作用可大着呢。”灵女笑道，“当务之急，是要将她的躯体保存好了，若是再丢了…”

“您放心…”报幕人赶紧回道。

“待会儿我会将她的心脉慢慢碎掉，这东西在生死游离之际，便会脱胎出一个灵体，而这个灵体有随意附身的能力，可寄生在他人身上，延续她的生命，是控制人最好的工具。”

“只是这灵体不能长时间游离在外，须得先有一个母体与她共生，但我目前还有别的事，与她磨合又还需要时间…所以在我回来之前，务必使她的躯体处于恒温的活水之下，防止她腐烂的太快。若是脱离了那水生的环境，躯体腐烂，又无人可附身，她就会牢牢的控制住她最后睁眼看的第一个人，并再也无法脱离出来，后果可大可小，记住了吗？”

“是。”报幕人立马回道，忽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如果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意外？你还敢提意外？”灵女听得这话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阴鸷起来，回手扇了那报幕人一巴掌。

“是…”报幕人捂着脸赶紧跪下，那兜帽也因为这一巴掌的使力，歪到一旁，露出了半边脸。

程远澜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将她按下水的黄老板吗？

“能够与这灵体共生的人，必须得有阴阳体质才行，这样魂识各自独立，灵体才能更好的随意脱离。不然，一般人会直接受这灵体的反噬从而被操控报复，到时候第一时间找上的人，可就是你我了…”

灵女说完，那报幕人便立马会意的赶忙去准备水生环境。

灵女在再次仔细的端详了这具躯体后，便又拿出那柄银质小刀，顺着躯体上为数不多能看见纹理的皮肤一点点的刺破血管直至心脉。而这具躯体已经没有多余的血可以流出来，只流出一些黄浊的液体。

程远澜见此情状几欲呕吐，又加上自己身处这幅躯体内，即便感觉不到疼痛，却也生出了共情之力，她顿感觉手臂上麻麻的像是蚂蚁咬那般难受。

“住手。”程远澜咬着牙默念道，她此刻陷入这个共情中，一时之间忘记自己的处境，脑子里想不了任何事。

几番折磨后，随着体内又传来熟悉的引力，那团意识又重新生出。

“你没事吧？”程远澜顾不得自己现在的情况，看到她出来竟心生出欣喜。

“我没事。”那声音还是轻轻道。

“那就好。”程远澜因为陷入痛苦的情绪一时难以自拔，意识痛苦扭曲，却还不忘安慰另外一个意识。

“你…还好吗？”那声音感受到她意识中的痛苦，也完全接受着她的想法，得知她的善意后，缓缓的开了口。

“不好！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在哪？你又到底是什么东西？”程远澜知道现在躯体内不止自己的意识后，渐渐地忘记了方才共情的痛苦，恢复了往日的暴躁。

“我是人糜，而你…”那声音还是那般轻轻道，“在我的记忆里。”

人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