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荆棘城市(16)(1/2)
八点十一分,酒店。
许归川双臂包着绷带,他斜靠在门口,有些疑惑的看着手机。
露出大片空白的聊天框里,备注江稚的人,在一分钟前向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来雕像馆。
言简意赅的确很符合她的性格,许归川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但那超乎于常人的大脑向他发来了警惕的预感,不等他再思考,同楼的男人就从不远处的房里钻了出来。
是昨夜活下来的那个秃子。
“喂,你也收到消息了?”秃子晃了晃手机,几步上前就把界面给许归川一看:“李思烁你认识吗?刚给我发了消息,说那东西来了酒店,那个叫江稚的女人和他在一块,让我们带上小菲赶紧走。”
聊天记录并没有说那东西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归川推了推眼镜:“你不觉得奇怪?”
秃子狐疑的抬头看着他:“……哪里奇怪?”
“副本可以让我们保持联系,但其实没什么必要,这条规则有问题。”
闻言,后者无奈叹气:“乖乖,现在可不是装逼的时候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放心,我比你多走一个副本呢,你就安心吧。”他挠了挠大脑门:“再说了,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有联系了更好不是吗?总比连人是死是活,死在哪怎么死都不清楚。”
这话说的很对,但其他副本从没给过这个权限,况且秃子刚才的话让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脑子乱的让许归川理不清思绪。
“快走吧,我们带着小菲赶紧去,酒店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你想想昨晚那两个人的惨样,真能把人吓死,再怎样我也是想保个全尸的。”
秃子是昨夜受伤最轻的,现在正觉得自己屌炸天牛逼坏了,还不等人做出回应,就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拉起了许归川袖子。
看起来像个滑稽的领袖。
于是被他一拉一拽,三个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雕像馆。
仍然是那个熟悉的地方——空旷昏暗的灯照在姿态各异的雕像上,宛如迎送一样的行列静静矗着,它们像是低下了头,一双双眼睛悄然注视着这些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秃子先接到的电话。
“你别开免提。”对面的李思烁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他压着嗓音,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急促的呼吸声传来,他又道:“你先去个角落……别让他们跟上来。”
秃子面色如常的应了一声,在许归川和小菲不理解的目光下走到了大厅角落的暗色里。
“听我说,千万不要让他们听到!你现在很危险……那东西可能已经跑去了酒店,许归川或者小菲……可能不是人!”
对面的声音惊惧急躁,在这诡谲的环境里添了几分恐怖。
秃子是个绝佳的平民演员,面对不远处两道探究的视线,他压下了恐慌,心跳不断加快,面上却凝重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大厅尽头左转第一个房间。”李思烁咽了下口水:“进来时声音要小,别让他们知道你的踪迹,不然我们随时会死。”
“好。”
挂断了电话,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脸焦急的走向了两人,语气担忧:“李思烁说他和江稚分开了,我跟思烁交情好,我去找他。小菲,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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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荆棘城市(16)(2/2)
许归川去找找江稚,我联系不上她。”
小菲点了点头,毕竟江稚一个女孩子,两个人去找也没什么不妥。
“等……”
又是没等许归川回话,秃子就跟被狼追一样速度极快的向大厅尽头冲刺而去,小菲疑惑的多看了两眼,便冲身旁人说道:“我们走吧。”
没想到那温润低哑的嗓音说:“不用。”
在秃子接电话时,许归川终于想起了哪里不对劲儿了。
李思烁怎么知道酒店还剩小菲?
再说,江稚又怎么知道他留在酒店?
第一晚守门时,他仅仅知道江稚是和他看前门的,至于后门是谁,也是在第二天才清楚的。
雕像馆规模很大,李思烁也没有挨个发消息问你有没有来看门,因为许归川没收到这种询问,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消息,电话,都是未知的东西在背后操纵的,伪装的。
听完解释,小菲搓了搓手臂,有些同情的看向了前方的黑暗。
人不能太傲。
“啪嗒。”
轻轻的开门声小的可怜,借着手机的光,秃子悄声钻了进去,用气音呼唤道:“李思烁,你在哪?”
下一秒,细声的回应便从不远处的桌底响起。
“大哥,我在这儿。”
秃子顿时欣喜的走了过去,手机的亮光下意识的向前一照。
一副血淋淋的,粘腻的,没有外皮的尖牙怪物,抱膝坐在地上。
他巨大可怖的嘴巴咧到了耳根,空洞的双眼一弯,血肉外露的胳膊微微抬起,在男人恐惧瞪眼的一刻,李思烁的声音从它嘴里缓缓吐出。
“见到我不高兴吗?大哥?”
……
舒适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毫不吝啬的暖了整屋。
不算大的别墅里,刚走完秀场的女人手里泡着咖啡,她似乎觉得无聊,又从书房里拿了本《月亮与六便士》。
这书她好像翻过了无数遍,有些旧,但保存完好,换上了一身家居服,江稚便坐在阳台看了起来。
宁静,祥和。
脑子有些混乱,可能是工作累的。书还没看两页,楼下便突兀的传来了轿车的声音。
是谁回来了?
江稚扭过头看向了外面。
院里的花在初夏的季节里开了个满载,清甜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爬墙的藤本月季有几个从大门的铁栅栏里探了出去,娇贵的一眼便知道是精心照顾过的。
身姿修长的身影从那嫣红的花里冒了出来,他摆正着手里的腕表,低头开了大门。
心脏像是被什么锤了一拳,合上书页,江稚心底掀起了条条波澜,脚底犹豫着走下了楼梯。
带着一身风尘,面相与她有六分相似的男人在玄关处换好了鞋,一抬眼就跟楼梯口的人来了个对眼。
他瞳孔一缩,又揉了揉眉间,无奈的嗓音温柔好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差点吓死我。”
江稚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描绘着男人的眉眼,隐隐传来的香气好像干涩了几分,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轻颤,空气在这一刻仿佛滞留不动了。
“哥。”
这一声,连她也说不清道不明,里面像是夹杂着惊喜,难过,还有——
还有难以言说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