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现第一现场(1/2)
安子琛拿起银镯子和那两枚戒指看了看:“等确认一下,这些首饰,是不是乡亲们抵押给水巫婆的卦金。
如果不是别人送给她的,那就是水巫婆自己的。
而眼前的这个尸体,就不是水巫婆了。”
展鸿惊讶的看向安子琛:“那会是谁啊?”
“年龄40岁上下,和水巫婆有相同的身高和体型,让村民一时无法辨认的女人,村子里都有谁?”安子琛摘下尸体上的首饰,问向展鸿。
展鸿的视线四处乱转,回想着村子里的人,头疼的挠挠额角:“那就多了。”
香凝儿又补充了一句:“皮肤看起来很好,不像是做粗重活的人。”
“可是,我都查过了,没有谁家,有失踪的人啊。”展鸿摊了摊手道,从安子琛手里接过那些首饰,“我这就去问问看吧,这是谁家的首饰,村子里能买得起这种东西的人,也就地主家了。”
说完,展鸿就跑走了。
安子琛的视线落回在尸体上,他掀开上面的白布,又检查了一遍尸体身上的衣服和鞋子。
他弯下腰,看向鞋底,鞋底处有一些淤泥。
安探长蹭下来一点,在手里搓了搓,回忆他们发现尸体的地方,那里的土很干,不是这种淤泥。
香凝儿走到安子琛身边,也注意到鞋底的泥土。
“有一个人,展鸿在排查的时候,肯定没有排查到。”安子琛开口道。
经安探长这么一提醒,香凝儿猛然拍了下脑门:“对啊,那个族长水蓝衣!”
安子琛提议道:“等展鸿回来,确认了戒指和手镯的事后。我们去后山,找那个水蓝衣。”
安探长将死者的一只绣花鞋脱了下来,放进证物袋里,“鞋底上的淤泥,和发现尸体上的地方不符。”
香凝儿仔细检查了一下:“还真是,之前是我马虎了,没有留意到。”
“香法医也有马虎的时候。”安子琛揶揄起来。
“说明我累了,需要假期。”香凝儿回应安子琛的调侃,笑看向对方,“等回去,探长能不能给我多放几天假?
水家村里的这个案子,也算是公务,不能抵假的。”
安子琛,深深看向眼前的人,问道:“你平时不工作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那我的乐趣可多了,你都想象不到。”香凝儿促狭的眯起眼,笑道,“比如睡觉啊,读书啊,逛百货商店,去娱乐场所,看戏看电影。
和军官的太太们打牌啦,哦,对了,还会打枪。”
挑了下眉毛,安子琛抱起双臂,来了兴趣:“打枪?巧了,我也爱好射击,改日我带你们去巡捕房旁边的俱乐部,切磋一下,如何?”
香凝儿的眼前一亮:“那个俱乐部我可进不去,既然安探长邀请,我就却之不恭了。”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安子琛一锤定音,旋即问道,“你平时还会和军官太太们,一起打牌?”
香凝儿毫不避讳,说的十分坦荡:“那可不,我是在租界做生意的。
情报对于我们商人而言,那就是商机。
军官太太们那里,能听到很多的消息。
比如,她们圈子里的人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爱用哪种花露水,爱好什么香氛雪花膏的,我肯定打听的门清。”
安子琛笑了笑,抱起双臂,靠坐在一边,随意说道:“那就没有打听到什么其他的消息?”
安探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颗点燃,吸了一口。
他看着冒着星光的烟头,似有似无的看向香凝儿。
香凝儿心头一跳,她看向别处,轻笑道:“我还能打听什么消息,不就是为了讨生活吗?我们家那么大一个香水行,好多人都指着它吃饭的。”
安子琛夹着烟,含笑点了点头:“我想也是。香法医一个女流之辈,独立海城,也是不容易,就没想过,靠着谁,让自己轻松一些。”
“不要瞧不起女流之辈。”香凝儿笑看了眼安子琛,打断了对方的话,“靠山,山会移。靠水,水会泄。靠树,树也会倒,所以我还是想着,靠自己吧。
万一到时候谁都靠不住,我什么都没了。”
“你这也太悲观了。”安子琛吸了口烟,笑道。
香凝儿瞥向对方手里的烟,抿了下唇:“那安探长呢?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海城?
你的父亲在南城,也有很高的职位,你明明可以……”
“香法医也明明可以,找个好人家,过上舒心的日子。
找个好地方,远离漩涡中心,为何要忍受那些人掠夺你们香家的财产,依旧选择留在这里?”
安子琛直视着香凝儿的眼睛,打断了她的话。
他澄明的眸子里,透着香凝儿诧异的脸。
熄灭了烟蒂,安探长站直身子,放缓语气道,“每个人留在他的位置,都有他的理由,香法医不要太深究。”
香凝儿,凝眸打量了几眼安子琛,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话总是让我听不懂,不过我在海城,还有很多朋友,他们对我帮助很大。
好的坏的,总是有的。”
安子琛来了兴趣,试探的问道:“是林记者和陆小姐?”
香凝儿摇摇头:“我说的不是她们,是几个我没见过的朋友,但却是我最信任的人,算是过命之交吧。
等有机会,我也希望安探长能与我们一样,也希望你加入我们。”
安子琛的心头有些触动,他看着香凝儿踟蹰的神情,笑道:“什么朋友,这么神秘?”
“现在是秘密,还不方便说。”香凝儿狡黠一笑,“我还要考察一下探长你。”
安子琛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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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发现第一现场(2/2)
看似玩笑却很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们早晚有一天,会相见的。”
香凝儿愣了愣,似懂非懂的笑道:“那托安探长的吉言了。”
“什么吉言啊?”展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好奇的看向香凝儿和安子琛。
安探长拿过展鸿手里的首饰,岔开话题,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查到是谁的了吗?”
展鸿摇摇头:“谁的都不是,探长,你的怀疑是对的。
这些首饰,是水巫婆本人的,那躺在这里的死者,不是水巫婆,是谁啊?”
“水蓝衣。你带我们去她闭关的地方。”安子琛说道。
展鸿惊讶的张了张嘴:“谁?!你说是我们的村子里的族长?”
“村里没人失踪,但有一个人,你肯定没查过吧?那就是水蓝衣。”安子琛解释道,关上了祠堂的大门,和展鸿、香凝儿离开这里。
展鸿恍然大悟道:“没错。”
他加快脚步,打着手电往前跑着,慌里慌张的嘀咕起来,“不会是那个巫婆,把我们村子的族长给害了吧?真是挨千刀的,贪财又害命。”
安子琛看了眼碎碎念的展鸿道:“也不见得,水巫婆抽屉里究竟锁着什么,被人给拿走了。
总不能是她自己,偷自己吧。”
“她是想来个金蝉脱壳。”展鸿愤恨道,他依旧还心疼母亲的那几个金疙瘩,总觉得被那巫婆给骗了。
安探长没再说话,三个人一路跑去了后山闭关的地方。
安子琛拿过展鸿手里的电筒,照向这里的地面,弯腰捏起一块泥土搓了搓,找出证物袋,放了进去。
然后立刻比对了一下死者鞋底的泥土,得出了结论:“果然是一样的淤泥,这里靠近河水,泥土比较潮湿。”
香凝儿望了眼不远处的河水,发现那里摆了一个祭坛,但没有人在。
展鸿指向他们左前方泛着光的山洞道:“族长就在那个山洞里。”
“过去瞧瞧。”香凝儿作势要冲过去,被安子琛拦在自己身后。
他掏出腰间的枪,握在手里,走在前面,让展鸿和香凝儿跟紧自己,叮嘱道,“注意安全。”
展鸿也立刻拿出枪,守在香凝儿身后。
安子琛率先冲进了山洞,举起枪对着里侧,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诧异的走过去,打量起这个山洞。
山洞墙壁上的火光还燃烧着,照亮了这里的一切。
正中间的位置,摆放一张四方桌子,铺陈着黄布。
桌面上,供奉着一个灵坛,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尽。
安子琛摸了下炉子里的香灰,已经完全冷却了,说明很久没人上过香。
他收起枪,检查了一下这里。
“你们看这个。”香凝儿走到墙壁边的床榻上,发现这里有一张虎皮色的毛毯。
她拿起来仔细检查,拽下上面的绒毛,在掌心里搓了搓,“对,死者身上的就是这个!”
香凝儿又翻查起毛毯,倒是没找到血迹。
掀开毛毯,下面是一张木床,床栏杆的位置凸起一块。
安子琛蹲下身子,仔细看着栏杆的形状,在栏杆一角,发现了一点血迹,他又顺着血迹往下找去,地面上还沾有一点暗红色,还有几根被扯下去的头发。
安子琛站直身子:“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现场,凶手先用木质的硬物,打向死者的后脑,死者倒在地上,但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之后凶手抓起死者的头发,摁在了床榻上,死者的脖颈磕在栏杆的位置,凶手就用那个虎皮色的毛绒毯子闷死了她。”
香凝儿发现这里还有几个暖炉,暖炉的旁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的垫子有些扭曲,被人压过。
她接着安子琛的话,分析道:“凶手在害死死者后,应该坐在这把椅子上,缓了很久。
当时他的心情应该很糟糕,你们看地面上,有很多烟灰,烟头被凶手收走了,烟灰没办法完全弄走,就留在这里。”
香凝儿解释起来,“死者的牙齿我检查过,她不抽烟,所以我认为烟灰是凶手留下的。”
展鸿补充道:“对,我们族长不抽烟,而且这个山洞,按照我们村里的规矩,在上香祈福期间,除了族长,不许人进入。”
“水巫婆有吸烟的习惯吗?”安子琛问展鸿。
展鸿摇了摇头,疑惑道:“她也不抽,难道水蓝衣不是水巫婆害的,这里还来过第三个人?”
“找脚印。”安子琛蹲下身子,举起手里的电筒,照着地面,“你们自己的脚印,认得出来吧?”
“我穿的女士皮靴,底纹很容易认。”香凝儿抬了抬脚道。
展鸿也抬起脚,看向自己的鞋底:“我穿的是警用靴,也好找。”
“那就好,有人想要进到这个山洞,必然会路过那片淤泥地,很容易找到凶手完整的鞋印。”
三个人蹲在地上,仔细筛选。
安子琛从里衣口袋掏出那个袖珍相机,拍下了几个鞋印,又拿出卷尺亮了下鞋长:
“男人的尺码,布鞋底,身高在170-172之间,步幅较大,却有拖痕。
这个凶手是把死者拖行出去的?”
安子琛摸了摸下巴,问香凝儿,“死者身上有被人拖拽,在地面摩擦过的痕迹吗?”
香凝儿摇摇头:“没有。”
“没有……那他拖拽的是什么……”安子琛疑问着,又看向脚印留下的泥泞深度,“这个男人偏瘦。”
香凝儿思忖片刻后说道:“我们在附近找找看吧,如果那个死者是水蓝衣,那么水巫婆哪里去了?
这个凶手拖拽的人,不是我们发现的死者,那会不会是水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