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化险为夷(1/2)
香凝儿的视线乱转了起来,她放下水杯,心里有了底,收拾好心情后,问道:“哦?那他有没有交代,是为谁传递情报?”
川岛康点了点头,语带轻快道:“我让他与曹林对峙,他一开始呈否认的状态。
但见了水心言小姐后,就直接撂了。
他交代,是为曹林传递情报。
香法医之前的推断,看来是对的,水长风很可能是不想再为共党做事。
曹林怕他走漏风声,泄露了他背叛我们的秘密。
就想到了这个方法,要借我的手,把水长风灭口。
而我安插在海城这些家族之中的眼线,经查证,的确是和曹林,之前就认识的,出自同一批特务训练班。”
香凝儿挑眉,心中暗喜。
自己当时信口乱猜的,没想到还猜对了。
她当时想,曹林也是日方的老牌特务,有可能潜伏的人,之前都是认识的,没想到,还真被她蒙对了。
香凝儿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兴奋。
她揉了揉鼻子,点头笑道:“那就捋通了,曹林招了吗?他有没有交代,是如何杀害永原先生和侯远的?”
川岛康遗憾的摇了摇头:“还没有,曹林是特务出身,熟悉我们的审讯手段。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装疯卖傻,嘴巴也硬的很,我暂时拿他,没什么法子。”
川岛康捏了下眉心道,“我也十分头疼,他总是喊着,他是冤枉的,被人陷害。
我仔细思考后,发现除了那封他给徐天来的信,也没找出什么像样的证据。
包括山本君,他的遭遇和说辞,和曹林很像。
两个人都说,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晕过去醒来后,就出现在了现场。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川岛康琢磨着,看香凝儿,坦诚道,“还有,山本君说,他失踪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是武藤打给他的。
山本君的这个说法,也与你和安探长预测的一样。
但我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理由,山本君会说谎。
武藤君我是很信任的,他说没有给山本打过电话,一定是没有打。
所以,我现在有些乱。”
香凝儿轻应了一声,瞥了眼陷入沉思的川岛康,顺着他的话分析道:“有可能山本医生在说谎。
也有可能,山本医生是被共党陷害了,现在看来,我觉得后者可能性较大。
也许都是曹林的圈套,川岛队长还需要继续查清楚。”
川岛康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香凝儿认真的表情,他刚才对香凝儿如此试探,也是因为听了山本村的提议。
因为山本村,怀疑香凝儿。
但香凝儿在自己面前,却如此客观的给出分析,没有去打压山本村,这反而让他对山本村,有了嫌隙和猜忌。
香凝儿见川岛康没有说话,继续道:“曹林看起来,就是块滚刀肉。
共党就是共党,不会轻易招供的,还需要一点时间。”
香凝儿煞有介事着,建议道,“杀害永原先生和侯远的凶器,是装有硫酸的针头。
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没有直接能够指认曹林的证据。
川岛队长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和我们巡捕房联手,去曹林家,还有他经常出入的地方,再搜查一遍。
看有没有硫酸,以及针头、针管之类的作案工具。
我和川岛队长的想法一样,认为水长风的话,还是可信的,毕竟他不会拿水心言的安危去冒险。
那么问题,就出在曹林身上了。他肯定不会轻易开口,那么,就要去找证据。
人可以说谎,但证据不会。
只要有足够的证据指认曹林,他纵然再死扛到底,装傻充愣,都没有用了。”
川岛康摸了摸手指,赞同的点点头,他虚心求教道:“目前看,曹林陷害水长风,有了理由。
那他杀侯远和永原,难道是为了给谁报仇?还是为了制药厂的事?”
香凝儿把水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知道川岛康被自己的话影响了,开始倾向于曹林就是共党的事实。
她暗自发笑,清清嗓子道:“可能跟药的事有关吧,现在药品这么紧缺,共党肯定想方设法的,要去截获药品。”
川岛康浅叹一声道:“实不相瞒,还多亏安探长,帮我找到了永原藏在家里的药商名单。
否则,落入旁人手中,对我们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香凝儿的眼里,适时闪过一抹讶然来,装作才知道这件事的态度:“哦?还有这种事?”
川岛康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愿意相信安探长和香法医的。”
扯起一丝笑意来,香凝儿对川岛康说的“愿意相信”这四个字,可不敢信了。
这要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是不是就直接坐在宪兵队的老虎凳上了?
短暂的沉默,香凝儿有些疲累的靠在床头,她看了眼身边的川岛康,放在身前的两只手,自然的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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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化险为夷(2/2)
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上,手指,似作无聊的敲打起来,视线看向门外,模样有些焦急,看起来,是在等什么。
川岛康留意着香凝儿的小动作,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也有了笑意。
“香法医不要着急,我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知道你吃不惯我们的食物,他去为你买些中餐回来。”
闻言,香凝儿尴尬的笑了笑。
自己和刘木说的话,发的牢骚,全被川岛康听了去。
没过多久,去买饭的宪兵就回来了,在川岛康耳边说了些什么。
川岛康站起身,冲香凝儿点了下头:“我就不打扰香法医用餐了,先告辞,明日来看你。”
香凝儿微不可查的扫了眼立在一旁没说话的宪兵,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让川岛康急着走。
香凝儿盘算着时间,她抬手掀开窗帘,望了眼窗外。
天色,果然渐渐暗淡下来,但还没完全黑。
不知道展鸿那里,有没有安排妥当,如何也要把川岛康拖到天色完全黑透再走吧?
香凝儿放下窗帘,看向川岛康,并没有阻止他离开,而是说道:“天都黑了,那川岛队长慢走。”
川岛康含腰点头,转身欲走。
这个时候,香凝儿已经打开了宪兵买回来的饭菜,她看向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水,有了主意。
似作不经意的端起碗,她“哎呀”了一声,将那碗汤,无力的打翻在地,溅了一地的汤水。
闻得声响,川岛康诧然的回头看去。
香凝儿吃痛的捂住手背,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川岛康,勉强笑了笑道:“浪费了……”
川岛康又走了回来,他查看了一下香凝儿被打湿的手,蹙拢眉心,让宪兵叫医生过来,替她捡起地上的碗。
香凝儿斜靠在床边,微弱着嗓音道:“真是没用啊,连个碗都端不住了。川岛队长,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这边还有护士。”
川岛康想了想,不是很放心的说道:“没关系,我待会再走,也没什么要紧事。”
香凝儿瞄了眼川岛康紧张的神情,暗自扯了下嘴角。
被香凝儿这么一折腾,川岛康等到她用完餐,睡下后才离开。
等房间归于平静,香凝儿适才睁开眼睛,她又掀开窗帘,看向外边。
发现这里的夜晚,也并不平静。
几辆巡逻车,在附近来来回回的晃荡,道路两旁,也不时有几个鬼祟的人影,手里拿着电筒,正搜查过往的行人。
香凝儿摸了摸下巴,放下窗帘。
日租界的巡逻如此森严,展鸿和安探长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香凝儿怀着忐忑,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本来是打算在今夜,去探访一下那位山本医生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川岛康刚打消对自己的疑虑,如果再生了事端,不小心触碰他的疑心,捅了娄子,就不划算了,还是安分点好。
香凝儿如是想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抬头盯着天花板看。
虽然很困,但却如何也睡不着。
一直等到东方的鱼肚泛白,她才进入到梦里。
安子琛什么时候走入病房的,她都不知道,只剩下不太安稳的睡眠,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经历。
安子琛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注意到她手上的纱布,立刻蹙拢眉心。
同时也发现,香凝儿缩在被脚里的手,紧紧攥着衣服,貌似是做了什么噩梦,很不安稳的喘着粗气。
安子琛十分意外,他抬起身子,看着香凝儿的反应,握住了对方的手,安抚般的轻声唤道:“凝儿……凝儿……醒醒,是我。”
香凝儿猛然睁开眼睛,她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又闭了闭眼睛,等到看清楚是安子琛的时候,才抬手拭去额角的汗,卸下戒备。
安子琛能按照约定来看自己,说明行动很成功,那她就放心了。
安子琛的视线,落在香凝儿松开的手上,也注意到对方肩头破损的衣服,他蹙眉问道:“怎么搞得?!谁干的?”
香凝儿扫了眼病房外,低声说起昨天的事来。
安子琛的眉心,一直没有平复下去。
他看着轻描淡写,复述昨天事的香凝儿,能够猜到,对方昨天的经历,要比她说的,惊险得多。
安子琛咬了咬牙关,看着香凝儿,抬起她的手,很是心疼的吻了一下,压低音量快速把昨天的事,告知给香凝儿:“行动很成功,也多亏你了。
本来展鸿他们乔装进入后,一切都很顺利。
等炸弹安装完,撤离的时候,我们有一位同志,被仓库看守的一个日军拦住了。
幸好那位同志会日语,身上穿着宪兵队的衣服,谎称是来例行巡逻的宪兵。
那位看守的日军很多疑,就打了电话给宪兵队,请示川岛康这件事。
但等了很久,川岛康都没回应,也就不了了之,放行了我们那位同志。
现在看,川岛康那个时候,应该是被你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