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拖延时间(1/2)
香凝儿来了精神,追问道:“这么说,昨天你们这一楼层里,王琳偷偷跑出去的事,您应该也知道了?”
何叶点头,顺着香凝儿的问题,开始聊起来:“这件事我知道,我昨晚就听到外面挺吵的,有凌乱的脚步声。”
她思考了下时间,继续说,“好像是在音乐响起的前几分钟吧,我听到外面医生和护士在找人的声音。
我也没当回事,只在病房里陪着镜堂。
这一楼层,还算安静。只有三个病人,平时也不怎么来往,家属如果碰到了,也会打个招呼。
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大概是音乐停止后又过了几分钟吧,具体时间我没记清楚。
我就记得,离开时,看到两个护士拽着一个女病人回来了。
我认识那个女病人,就是今天身故的那位女患者王琳。
之前在病房的时候,我碰到过她,她丈夫领着她在走廊里遛弯,我看她丈夫对她不错。”
何叶打开了话匣子,就说了起来,眼里带着羡慕,“我有一次看到王琳发疯,揪着她丈夫的胳膊就咬,又打又挠的,脸上都被挠破了。
她丈夫也没发火,好言好语的耐着性子哄劝,在护士的帮助下把人哄回了病房。
我听这里的护士说,她丈夫也每天都来看她,对她很好。”
何叶叹了口气道,“王琳据说是意外流产后就疯了,时好时坏的。
不发病的时候,倒像个正常人,但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疯,遇到人就喊救命,又哭又笑的。
我记得有一次,去卫生间回来,恰好碰到她一个人,站在休息区那里。
她不小心,把手里的水杯打翻了,就突然指着地面上撒的水,非说是血,还大喊大叫的,让我救她。
要不是护士跑来把人拉走,还不知道要怎么纠缠我呐。”
香凝儿听了何叶的话,狐疑的思忖起来:虽然说这里的医护人员较少,但病人总是这么乱跑,就不怕出事吗。
就在香凝儿思考间,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刚上楼,看到香凝儿和何叶后,开口打招呼:“李夫人。”
他的脸色略显憔悴,声音也颇为沙哑。
何叶看到来人后,得体的点头示意:“徐先生。”
香凝儿侧过头,打量起走到她们面前的男人,30岁上下,很斯文,举止优雅。
但看得出来,他神情恹恹,精神头不太好。
从何叶的称呼中,香凝儿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应该就是徐逸,死者王琳的丈夫。
“这位是……?”徐逸看着香凝儿,开口询问,眼里有审视。
“香凝儿,巡捕房的法医。”香凝儿冲徐逸轻点了下头,礼貌回应。
徐逸点了点头,跟何叶简短聊了几句后,脚步恍惚着,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何叶看向那个人的背影,呢喃道:“看来他妻子遇害,对他打击挺大的。”
想起什么,何叶也做告辞状:“香法医,我也该回去了。”
香凝儿见她要回病房,连忙扶住对方的两只胳膊,没让她转头:“等等李夫人!”
何叶怔愣了下,对香凝儿的这个动作很是诧异,也不太高兴:“香法医,你这样,太失礼了吧。”
香凝儿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了,她的视线瞥了眼李镜堂的病房。
安子琛展鸿两个人还没出来,她忙笑着,随便找了个话题,对何叶说道:“李夫人,您今天身上的香水味道挺好闻的,不知道,用的是哪家的?”
何叶上下打量起香凝儿,眼里透着古怪:“这不是你们香水行,新出的香水吗?只有你们家香水,才有这个味道。”
香凝儿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连忙吸了吸鼻腔,笑道:“对,对。我染了风寒,没闻的出来。”
何叶狐疑的打量起香凝儿,总觉得她奇怪的很,作势要走。
只听香凝儿惊叫了一声,忙拉扯住何叶:“李夫人小心,那里有老鼠!”
何叶听后,惊慌失措的看向地面,也吓得脸色苍白,靠近了香凝儿一步:“在哪呢?”
“就在那,刚才蹿了过去。”香凝儿叫着,推转轮椅,绕到何叶身后,煞有介事的指着暖气片下方的位置。
趁何叶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香凝儿快速回头望了眼病房,看到安子琛和展鸿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适才松了口气。
倘若真被李夫人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闹着,把那位李部长给召唤过来。
“这医院的环境真是太差了,我去找他们院长说说去,给我儿子换个地方。”何叶嘀咕着,心有余悸的往病房走,恰好和安子琛展鸿打了个照面。
何叶冷哼一声,径直越过他们。
展鸿睨了眼何叶的背影,冲她做了个鬼脸后,转身跟上安子琛的步子。
两个人和香凝儿汇合。
香凝儿抬头看向安子琛,急切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回病房再说。”安子琛的神情冷峻,走到香凝儿身后,推着她离开。
香凝儿见安探长的神情严肃,讶异的挑了下眉,没有再多问,而是安静的任由对方推着自己走。
她也顺势打量起这一楼层的病房,从一个又一个房门前路过,香凝儿偏头瞧着,看到一个半敞开的病房门。
里面的床边,坐着一个12、3岁的少女,她身旁站着一位穿旗袍的女子,没看清脸,好像在给少女梳头。
那应该就是祝琴和祝欣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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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拖延时间(2/2)
伴随着安探长浅浅的一个喷嚏,香凝儿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她诧异的抬头。
一个戴着礼帽,穿着西服的男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男子突然用手绢压在了鼻前,余光扫了眼香凝儿。
眼里,划过一闪而过的惊喜和诧异。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走到祝欣的病房门前,敲敲门,走了进去。
香凝儿揉了揉鼻子,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的身影,对安子琛他们说道:“应该是祝欣的那个继父,听说是做熏香生意的,叫武藤什么的,是个日本人。”
展鸿撇了下嘴:“这楼层的患者,还挺奇怪的。
一个部长家的公子,一个继父为日本人的少女,还有死者王琳,造船工程师的妻子。”
安子琛微蹙了下眉心,推着香凝儿离开了这栋楼。
展鸿跟在他们身边,继续嘀咕道:“我看那个祝欣,也没什么问题啊。跑来这里调养身体,就这个环境?图什么啊,别还没疯,在这里住着住着就疯了。”
展鸿的嘀咕,引起了香凝儿的注意。
展鸿的话虽然不好听,但的确也是自己的怀疑。
这家医院算不上是海城最好的,凭这些人的地位和身份,为何要把他们的家人,送来这里治疗?
安子琛推着香凝儿回到了病房,展鸿把房门关上,对香凝儿说起他们查到的情况:“凝儿姐,我们在李镜堂的背后看到了很多细微的伤疤,手臂上也有一些针眼,青紫一片。
伤疤的颜色很浅,应该有些年头了,针眼是最近留下的。
之后我们用吊瓶,测试了一下李镜堂。
发现他有个举动,就是吊瓶在空了的情况下,这个李镜堂懂得把开关给关上。
还对我们神秘兮兮的说,吊瓶空了,会死人的。
也就是说,他有这方面的意识,会在吊瓶空的情况下,去关上阀门。
昨天案发的时候,他也许是发疯,溜进了王琳的病房,看到王琳手上的吊瓶空了,就给关上了。”
安子琛补充道:“还有一点,我们试图引导李镜堂回忆昨晚的事情,当他溜进王琳病房时,看到了什么。
他有个动作,就是把手伸进被窝里,喊了一个字,热。
也就是说,他进入病房时,可能被窝里,还放着热水袋,没有被挪走。”
听了他们的话,香凝儿疑惑极了。
这个李公子养尊处优的,怎么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疤?
她看向安子琛,问道:“还有什么发现吗?”
安子琛从衣服内的口袋中掏出一瓶药剂,递给香凝儿:“你看一下,这是什么药?我们在李镜堂的病房里找到的,应该是被李镜堂打翻在地,滚落到墙边的。
还有,从他没有逻辑的话语里,我们捕捉到了一点,就是这个药,他很排斥。”
香凝儿检查了一下这个摔破的药瓶,里面还残留了一点药液,她凑到鼻前嗅了嗅。
呼了口气,香凝儿道:“像是致幻剂。”
展鸿惊诧的瞪圆了眼睛:“给病人用这种药,不疯才怪,正常人也会疯了吧?”
安子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李镜堂对我的态度看,我是这么想的。
就是我曾在巡捕房里,吓唬过他。
当时你们都在场,回想一下,他当时的表现,是不是十分害怕?就跟今天见到我时,一样的状态。”
香凝儿点了点头,认可安探长的说法。
“那天的时候,我就觉得李镜堂的反应很过激。
从他作案的布局,以及心理素质上看,他应该算是一个冷静的人。
当时在审问他的时候,他之前表现的十分从容,可以头脑很清醒的为自己辩护,不断挑战我们的底线。
但被我那么一吓,他就怕了,而且是,非常害怕。
我当时也挺惊讶的,但考虑到他或许是害怕被送去宪兵队,才老实交代他犯案的过程,就没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我认为他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经安子琛这么一说,香凝儿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怕的不是你,而是之前的某些经历?”
“没错。”安子琛点了下头“我当时吓唬他的时候,说要把他当成地下党,送去宪兵队,他显然十分害怕,抱着头就躲在了凳子边。
我在想,他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经历?让他不愿意再去经历相同的事情。”
香凝儿蹙眉,思忖后,把自己从李夫人那里了解到的一些事情,尽数告诉给安子琛和展鸿。
安子琛琢磨片刻,给出了一个想法,问向展鸿和香凝儿:“李镜堂身上的那些伤痕,你们认为,会不会是李明俊干的?”
安探长又问香凝儿,“如果是童年留下的,那个时候的伤痕会留到今天吗?”
香凝儿点了下头,轻轻说道:“如果很严重的话,会留下的,当然,更包括心理上的。”
展鸿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摸了摸下巴:“真是这样的话,李明俊这个做爹的,也太狠了吧。”
香凝儿提出了另一个思路:“不,如果真是李明俊干的,他或许没有把李镜堂,当做是自己的儿子。
你们别忘了,他一直不信任何叶与曲仁城。
何叶跟我说,她在医学院读过两年书,和曲仁城分手后,就嫁给了李明俊。
李明俊这种睚眦必报,把面子看得如此重的人,会不会产生报复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