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一百六十四根葡萄藤(1/2)
对此,元宝只想说,看看看看,这就是看谁是真正的心腹的时候,瞧,别看他平日都不能常驻明月殿,可关键时刻,殿下是想着他,记着他的。
此刻, 面对宣之的问题,元宝却是有些懵逼。
世子怎么了?
好问题,他怎么会知道?
面对他回答不知道后,宣之投来的要你何用的眼神,元宝不忿:“世子是主子,那他怎么了,咱怎么能知道呢?宣之姐姐你好没道理,世子能怎么着吗?他能怎么着,那也是咱家殿下招惹的,反正,只要吃亏的不是咱家殿下,那咱管他怎么了,他爱怎么怎么。”
宣之咦了一声:“有道理啊。”
这两人的嘀咕被耳聪目明的项恬听在耳中,他却没放在心上,他此刻,全部心神都在少女那张皎若明月,灿若朝阳,精致美好的面容上。
脑海里的画面,一会是洁白无瑕,宛如上好的,令人爱不释手的凝脂白玉般的肌肤,一会,又是形状完美,越看越想一亲芳泽的柔软的朱红唇瓣。
像是盛开得正好的桃花花瓣,柔软,娇嫩……
项恬不自觉地抬手,将其放置于自己的喉咙位置。
随着年龄的增长,郎君和女郎终归是越发长得不一样了起来。
比如,郎君的喉结凸起,而女郎的喉咙却仍旧是光滑一片。
他从前没在意过这些问题,便是自己变声期的时候,声音很难听,一度被二师父想方设法地下毒,想要暂时将自己给毒哑,可那会他人不在京城,更见不到谢知玉,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等自己回去了,变声期已经过了。
在谢知玉这边,他就是忽然便没有了从前的稚嫩声线,而是变得成熟好听了起来。
项恬将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上,却没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自己不可以,她却可以。
项恬不解。
他不解, 却无人能够为他解惑。
就像是一年前,他同样疑惑,同样无法心静,即使是高坐山巅之上,望着云卷云舒,仍旧无法令自己感到心静时一般。
那时候,二师父倒是一脸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烦恼,可他就是不说的样子,而眼下,却连二师父都不在,项恬更加没有能够为自己解惑的人。
他静立许久,久到车队越过自己,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他没理。
又过了许久,与自己打招呼的人去而复返,尚未靠近自己,抬手便将手中的马鞭抽了过来。
他微微侧身,避过带着空气爆鸣声的马鞭。
“哟,没傻呢,我当你走火入魔了呢。”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
项恬彻底回神,道:“四哥。”
“……”
谢承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双手环胸,抱住自己:“别,你别这么喊我,我害怕。”
项恬不解的看向他,自觉口误的谢承寒咳嗽了一声:
“我害怕父皇迁怒,毕竟,你也知道,我妹对你特好,你对我妹很特殊,特殊到父皇从小就看你不怎么顺眼,觉得你抢走了他的宝贝闺女的程度,你叫我四哥,万一父皇知道了,觉得我站你这边了,也看我不顺眼了怎么办?”
虽说,他从来没在乎过承安帝看自己顺眼与否吧,反正他和承安帝,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不是他梗着脖子不服气承安帝,就是承安帝被他气得恨不得拿起鞭子往死里抽他。
但是,被项恬叫四哥什么的,谢承寒是一万个不适应。
说完,谢承寒调转马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了,下回可别这么发呆了,你离开我妹这么久,在这儿发呆,万一我妹出什么事怎么办?”
“不会的。”
项恬道,他会任凭自己静立不动,也是因为知道即便自己不在,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才会如此。
谢承寒啧了一声,走的时候还在想,发呆了还这么警觉,要是毫无所觉,叫自己抽上一马鞭才叫好呢。
他返回车队,前方,车队再次停下歇息,谢承寒抵达,而后看到谢知玉从马车上下来,掀起帷帽垂下的白纱,看向他身后。
谢承寒呵呵:“看什么看,再看打你。”
谢知玉:……
她也呵呵,干脆走到谢承寒旁边,把脸伸过去:“你打啊,你敢打我就告诉父皇你欺负我,让父皇把你拘在京城,不让你有机会乱跑。”
谢承寒气不过,抬手捏她的脸,直到将她的脸颊捏得红彤彤一片才放手:
“你去啊,你这么一走,父皇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你一走,还不知道怎么个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464章 一百六十四根葡萄藤(2/2)
悔法呢,他后悔了,你又回去了,正好,你才别想出来浪了。”
谢知玉瞪谢承寒,谢承寒不甘示弱,也瞪回来,兄妹俩互瞪了一会,谢知玉先眨了眨眼,移开视线,一副大人不和小人计较的模样。
谢承寒:……
嘿,他手怎么就这么痒,想掐死这个臭丫头得紧呢?
已经在谢承寒心里沦为了臭丫头的谢知玉偏头,抬手揉着自己的脸,谢承寒捏得有些疼,她没吭声,纯粹是不想让谢承寒笑话。
结果她揉着揉着,忽然就不知道按到了哪儿,而后鼻梁一酸,一颗圆润如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夺目光芒的泪珠就那么从她眼中滚落了出来。
别说别人,她自己都有些呆。
泪珠滚过她如凝脂般的面颊,而后从下巴滴落,却没落在衣襟上或是地面上,而是落入了一只大手之中。
这只手并非精致完美的骨相,但也生得不差,其掌心和指腹,都有着极为鲜明的茧子,一看便知道其主人,并非娇生惯养的主。
谢知玉顺着手往上看,看到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青年容颜。
青年将接住了她掉落的泪滴的手合拢,放置于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却是抬起,而后朝她的面颊方向移来,似乎是想为她擦去面容上的泪痕。
谢知玉下意识想躲,才刚有那个念头,却又顿住。
她想起,青年曾经叹息着对她说,她不能害怕,不能躲,因为她是长生天后,是他的神女。
若她怕他,躲着他,本就不怎么服的草原部族,只会更加的不服,他能压服旁人尊她为天后,却无法压服旁人对她心服口服,发自内心地尊敬于她。
她若是想过得好,便要学会顺他的势,或是借他的势。
而显然,他并不介意被她顺势或是借势。
她当然想过得好,而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好处是,他身后没有很多妾室,也没将众多女人收入囊中,便是曾和他有过关系的草原姑娘,也大都只当那是一场露水情缘,太阳出来,露水蒸发,情缘也就散了。
而她因为容颜过盛,倒是叫那些认为她不配的草原姑娘,认可了她的好看,认为凭借那张脸,她倒是勉强够格,能配得上他了。
她刚刚嫁到草原的时候,举目无亲,身边所望,目之所及,尽是一片陌生。
他又威严过甚,每每与他直视,因着他眼中令她无所适从的情意,她总是不自觉地先一步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等被点醒后,她就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哪怕心里恨不得立马移开视线,或者干脆自戳双目,面上,她却是强迫自己直直地望着他,直到他先移开视线为止。
那已经是距离她很久很久的事了,久到她还记得,自己在王帐中哭肿了双眼,宣之去拿药,却被刁难,不但没能拿回药,自己还受了伤。
青年回归后,却并非成为了一个睁眼瞎,对她所遭遇的一切毫不知情,他亲自去取了药,进入王账, 抬起她的脸,替她上药,上完了药,他说,他娶她回来,绝不是想要令她在他身边逐渐枯萎,失去所有的鲜活和光彩的。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他呢?
谢知玉不解。
她拧眉,细长的眉头蹙起,于是,无尽的哀愁便出现在了她那张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面容上,任谁都无法无视她面容上的哀愁,青年也不例外。
他喉间溢出微不可闻的叹息声,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指尖传来的触感令他不忍收回手,而是想留在原处,他迫使自己收回手,抬眉,看向那边发觉他靠近谢知玉,从而面色不善,目光不善,更是大步朝他和谢知玉所在走了过来的谢承寒身上,眼中冰寒一片。
兄弟姐妹之间,并非就一定能够和睦一片,兄友弟恭,彼此互相爱护。
远的不提,他与塔古便不是这样的。
可大魏不很爱讲究一个面子和家丑不可外扬的吗?
哪怕是感情不够深厚,在外人面前,也会做做样子,还是说,因为远离了京城,不在大魏君王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便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若少年成名的将军是这样的人,那么,他会收回自己的敬佩,个人勇武与人品不沾关系,可却会决定,能否收获旁人敬佩与欣赏。
谢承寒:……
他看到了什么?这草原人居然对自己不满,甚至鄙夷, 甚至生出了杀意。
哎嘿,给你惯的,你丫轻薄我妹,你还有理了?
谢承寒杀气腾腾,手放置于腰间的剑柄之上,尚未靠近,剑却已经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