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一百一十四根葡萄藤(1/2)
“你想或者不想,你觉得很重要吗?兰儿,你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轮到你为兄长奉献了,你不会不愿意的对吧?”
“我是公主啊,我能养尊处优,能尊贵无双,不是因着我的兄长,是因着我是父皇的女儿,母妃,您为什么就是看不明白呢?”
谢知兰不解,兄长自己都不想争,为什么母妃就是不放弃?
母妃是看不懂吗?是真的看不懂,还是在装糊涂?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谢知兰,我生你养你,我是你的亲娘,你必须得听我的,去找高湛,去拿到丹书铁券,将你皇兄的罪责尽数免除,否则你我母女情分便恩断义绝!”
林美人面若寒霜,声音冷酷。
奶妈当即惊诧出声:“美人……”
“让她说!”
谢知兰制止,她定定地望着林美人,问她:“在您心里,真的当我是您的女儿吗?或者说,您真的有拿我和兄长当过自己的儿女吗?还是,我们只是你争权夺利固宠的工具?
兄长根本不想争那个位置,是你从小便逼着他去争。
兄长形势大好的时候,你不吝啬释放你的母爱,你乐于宠着我,你对我说,我才是最尊贵的公主,说大皇姐什么都不是,也说谢知玉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臭丫头。
什么都是您在说,兄长因为小舅舅的缘故被罢黜,被幽禁,原本形势大好,结局却一地鸡毛,您不甘心,您难受,所以,您便想到了我,想到了儿时被您灌输您自己的观点和想法,等我被父皇厌弃,您便不怎么关注了的我。
毕竟,我还有个婚事能够被您利用,可是母妃,您的心莫非是石头做的不成?
大皇兄难受,您看不到,安君是您的亲孙儿,您也看不到,你只想着大皇兄被您营造出了天才少年的名头,安君便也该子随父业,也该是个小神童。
您看,您不心疼自己的子女,可安君的母亲却是心疼的。
你早前只想叫我做个傀儡,成为您的工具,您从来不曾和我说过那些,只希望我能您说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了。
你什么都不说啊,只命人将我带出去,而后便给我下药,我是您的亲女儿,您却给我下药,只为了能够和兴平王府赖上关系。
您可曾想过,便是您的计谋成功,我呢?我该如何?我一个声名狼藉,未婚便去勾引男人,倒贴着要嫁入高家的人,高家会如何看我?我在高家的日子会如何?
我是公主又如何,过得猪狗不如的公主,从古至今还少了吗?
也对,我不过是个工具,您眼里不听话的工具,您看,你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美人,我其实都不能唤您一声母妃了,这时候,您和我说起了想让我加入兴平王府的初衷了。
早先您为何不说呢?”
林美人被这番话镇住,好一会,她才张嘴欲言,可谢知兰不给她机会。
谢知兰从她怀中起身,用手背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泪水,道:“我心疼您,我求着皇祖母不要怪您,皇祖母答应我了,所以您还好好的过了个好年。
是父皇发落的您,父皇不想给您任何希望和机会了,可您看不清。
我心疼您,您却不心疼我,我来这儿的时候,心里难受得要命,我想着,您是那么骄傲的人,您是端贵妃,您在这宫里风光无限,怎的便住在了这种地方,怎的便落得了如今的境地。
您心里一定是在怪我的对吗?怪我将事情告知皇祖母,怪我没有乖乖当一个工具,而是生出了自己的思想?
其实,我有当您的工具呢,否则,你当我是傻子吗?”
林美人再次想开口,谢知兰朝她嘘了一声:“听我说,我试过了,我想着,便当是还您生恩,算是全这辈子与您之间的母女情分了,可事到临头,我却后悔了。
您总是瞧不起谢知玉,觉得她一个没娘的野丫头,便是得了父皇喜欢又如何,哪日父皇不喜欢她了,她便什么也不是,可就是那样的野丫头,却比我这个有生母的活得鲜活肆意。
我中了药,身边人尽数被支走,只有您宫里的宫女,我却无法从她们那儿得到半个眼神的时候,我就在想,您想让我帮忙,可您为何不说呢?
您为何不和我说明情况,为何不试着叫我自行去与兴平王世子接触,而是要选择这种方法?
您难道没有心吗?
母妃,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我要出嫁了,皇后娘娘会作为我的嫡母送我出嫁,您不必担心,我也不需要您的祝福,今后,我过我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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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一百一十四根葡萄藤(2/2)
您走您的阳光道,您便我当生下来便死了吧。”
她说完,不顾林美人颤抖的身躯和震惊的目光,当真便转身要走,奶妈惊呼:“殿下,您和美人置什么气,美人落得如今这个境地,她心里难受,难免口不择言了些,您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可能不心疼您?”
谢知兰顿住,却仍旧没有回身,只是道:“您瞧,您身边的奶嬷嬷都知道要哄着我,您却半点这个意思都没有,是因为我是您生的,你觉得,我便该听您的,为您生为您死是吗?”
“是,你若不听我的,便是不孝,一个不孝不洁不忠不义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便是公主,便是嫁给了自己心仪之人又如何?你以为你能过得好吗?”
林美人站起身,目光冰冷:“为什么我生下并养大了的女儿会是你,而不是你的妹妹?
若是你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戳我的心窝子,会害我落得如今这个境地?
若是她,她更不会在我如此落魄的时候,不想着如何搭救我,却是来质问我,来与我划清界限!
谢知兰,你何必为自己的行为贴金,你不过是因为我不再是贵妃,不能再为你提供荣耀,你想攀上皇后的高枝,便要来踩我这个生母!”
“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觉得您不慈,您觉得我不孝,那么,我们便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您放心,只要您不惹事,父皇断然不会对您如何的,皇后更不会,否则您成为林妃之后,日子绝不可能过得如此舒坦。”
谢知兰话落,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任凭身后响起的辱骂声与挽留声不断,却是半点迟疑和犹豫都没有。
她想,她躺在床上,忍着身体的不适,心情坠入无间地狱,眼前昏暗无光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清楚了不是吗?
若是有人能够解救她,她绝不会再明知母妃将自己的婚事算计了进去,却仍旧由着她了。
是了,她想着,那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生母,总不至于会害了自己,可是,她想错了。
和母妃的野心,和母妃的野望,和母妃心心念念的权利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她的兄长也什么都不是。
当时便已经决定了,日后,要做便做谢知玉那般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是吗?
所以,你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
你又心软个什么劲?
话是这么说,可谢知兰还是止不住泪如泉涌,她尝试擦拭干净脸上不住往下落的泪,却没能成功,最终,她站在原地不动,而后任由眼泪肆意往下滴落。
宫人只远远在身后缀着,丝毫不敢靠近。
她站在原地,分明是春日时节,是绿草茵茵,山花烂漫的季节,她却觉得彻骨冰寒。
恍惚间,她似是听到了宫人的惊呼声,而后,她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人事不知了起来。
…………
“与林美人决裂了吗?倒是个拎得清,不至于为了一个不拿自己的人生当回事的母妃,而傻乎乎地奉献自己的主。”
皇后淡淡地抿了口茶,这么说道。
她身旁的宫人为她捏着肩,闻言,小声道:“可二公主在这个时候与林美人决裂,知道的是因为林美人先伤她在先,不知道的,却是觉得,她这是见自己生母落难,失了势,当即便翻脸不认人了,恐怕,于声名有碍。
何况,便是林美人对不起她在先,林美人毕竟是她的生母,她身为女儿, 又怎能说自己母亲的不是呢?”
皇后叹口气:“我倒是希望薇儿能如她一般果断,若是哪日我这个当母亲的对她不起,她也能果断地与我划清界限。”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常羲公主决计不会如此的。”
“不说这些,那毕竟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你们听过便罢,此后,决计不许私下议论。”
“诺,那……”
“其余事情照旧便是,她是二公主,是陛下的女儿,其余公主如何,她便也如何,不可怠慢!”
宫人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见皇后面色不虞,连忙端正神态,再次重重应诺。
皇后的心腹嬷嬷瞧了,宽慰道:“娘娘何必着恼,她们会如此,无非是因为当年二公主推常羲公主落水之事,她们啊,这是替主子记着仇呢。”
“本宫知晓,此事,薇儿自己都看开了,咱们又何必记着不放?”
嬷嬷闻言不再多说,只专心替皇后捏着小腿。
皇后放下茶杯,眼中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