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一百零九根葡萄藤(1/2)
谢知兰回到宫中,路上有宫人早早候着,说奉林妃娘娘的命令,要接她回去。
谢知兰冷笑,略过宫人不管,宫人企图拦路,谢知兰猛地掀开帘子,瞪着她:“你真当我不敢对你如何是吗?”
她眼中的狠意宫人头一次瞧见,害怕之下,不敢再拦着谢知兰。
谢知兰径直去了万寿宫。
太后正慢悠悠地品着茶,听人说谢知兰来了,太后还有些纳闷。
“这丫头素来怕我怕得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怎么会想着来我这?”
话是这么说,但谢知兰也是她的孙女,太后虽然对谢知兰没什么感情,可还是命人放行。
见了人,太后有些惊讶:“你这是怎的了?受了风寒?红姑,去宣太医。”
红姑应声。
谢知兰以往很怕太后,其中有太后威严太甚,又喜欢摆着一张严肃冷酷的脸的缘故,也有其母妃在其旁边各种说太后坏话的缘故。
但今日见了,谢知兰却发现,太后便是再严肃,也是自己的皇祖母,而自己,则是太后的亲孙女,太后或许是真的如自己母妃所说那般,不喜欢自己母妃,但绝不可能不喜欢自己。
她顿时绷不住,当即便哭了起来。
在太后的追问之下,谢知兰将林妃对自己下药,想让她和兴平王世子生米煮成熟饭,还不顾她的名声,安排了人来撞破之事尽数说了出来。
太后听完,面若寒霜:“她好大的胆子,红姑……”
“皇祖母,三妹让我入宫后若是不想回钟梓宫,便来找您。
兰儿本来不想说的,无论如何,她毕竟是兰儿的母妃,可是兰儿也不想顶着被人非议,甚至会被父皇视为耻辱的名声嫁给一个自己根本都不曾见过的男人。
皇祖母,兰儿求求您,您不要怪罪她,更不要去差人责罚她,她……她只是……”
“只是如何?她只是被野心蒙蔽了双眼,也蒙蔽了良心,眼里心里,都不曾有你这个女儿,你却还要帮着她,你可知道,今日若非玉儿,你便会成为本朝头一个声名狼藉的公主,而兴平王,她当兴平王是什么人家?是能任她算计的人家?空有野心,却没有相应的胸襟和气度,又蠢又毒!”
太后疾言厉色。
谢知兰只是哭,太后还想再说点什么, 见小姑娘面色惨白,眼尾更是泛着不正常的红,到底还是心软了几分,没再多言,只叫人扶她下去休息。
谢知兰不肯去,跪在地上:“皇祖母,兰儿求求您,您便当是为了兰儿, 便当是为了大皇兄,她是兰儿的母妃,是兰儿的生母,即使她如此行事,伤了兰儿的心,她仍旧是兰儿的生母,兰儿将事实说出,已经极为不孝,若是她因此再遭受责罚,兰儿……”
太后只觉得脑仁疼。
她闭眼,红姑在一旁为她按压着太阳穴,好叫她觉得舒坦些许。
太后再次睁眼后,柔和了神色,道:“兰儿听话,去歇息,叫太医为你诊治,否则若是发热烧坏了脑子,才是得不偿失,至于你母妃,哀家依你便是。”
“谢谢皇祖母……”
谢知兰说完便晕了过去,周遭宫人连忙上前将人送到里间,恰好太医急匆匆赶到,见到精气神都还不错的太后,太医明显松了口气。
而后,太医便被宫人领到里间替谢知兰把脉。
“若是玉儿,她敢这么做,玉儿便敢令她失去所有,最终只能依靠玉儿过活。”
太后缓缓道。
红姑笑了笑:“您倒是不觉得殿下心狠,可旁人却会这么想,若是换了殿下啊,劝着殿下的那个,怕是便成了主子您了。”
“哀家能护她周全,能叫她全须全尾,清清白白地活着,为何不去做?至于林妃,呵呵,到底是柳儿养大了她的野心,叫她越发不知好歹,便是没了贵妃的位置,仍旧没法消除她的野心勃勃。”
红姑又笑:“那主子您打算如何?您方才可是答应了二公主,不追究林妃娘娘的。”
“哀家还能食言不成?”
太后语气不好。
红姑却没放在心上,她只是笑着道:“主子您啊,是越在宫里住着,便越发心软。”
“我心软?呵呵,我不过是懒得叫这些破事烦心,再说,人是玉儿救回来的,你当林妃知晓她的谋划被玉儿破坏之后,会不迁怒玉儿?”
太后越想越气,到底还是意难平,问道:“陛下如今在作何?”
万寿宫的人不会特意去探寻皇帝在做什么,但若是太后想知道,倒也有天子近侍会如实相告,毕竟,太后是皇帝生母,母子二人感情又素来深厚。
承安帝暂时也没什么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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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一百零九根葡萄藤(2/2)
棉袄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他,生怕他有个好歹。
即使是叫老大的事给气着了,惊着了,可有小棉袄贴着,他倒也不如初初知晓老大的事一样心神巨震摇摇欲坠。
而过了那茬,承安帝又和老大推心置腹了一番,更是知晓了林妃所做的一切,也知晓了老大肩上的沉重大山,他心中自由计较。
老大不想在京城,他想远离此处,找一个平和的,山清水秀的地方,最好都没人知道他曾经的身份,他想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地活着。
若是早先老大这么对他说,他绝对要勃然大怒。
老大身为他的儿子,却想当一个普通人,他自然不能同意。
但现在嘛,承安帝好好的忽然便叹了口气。
王德全忧心不已:“陛下,您可千万要放开心,别钻了死胡同,您可是答应过三公主的啊。”
承安帝:“朕无事。”
“那您可要去瞧瞧八殿下?”
这会说什么美人娘娘都是浮云,陛下需要的是亲情,但是吧,就王德全这么些年在宫里的经验来看,就三公主能给到陛下慰藉。
其余几位皇子嘛,都是敬重惧怕有余,亲近不足,太子倒是亲近了,但陛下能将大皇子的事告知太子?
若是太子知道自己大皇兄心中的痛苦,万一前头那个还没好,后头这个又陷入了自责愧疚之中不可自拔,那才正经的药丸。
算来算去,也就一个八皇子还是个奶娃娃,胆子也大,是唯一一个敢拔陛下胡须,陛下生气了也不怕,还知道找三公主当挡箭牌的小机灵鬼。
承安帝闻言,顿了顿,道:“那便去瞧瞧那臭小子吧。”
他刚起身,却听闻太后差人来请。
“母后?”
承安帝十分诧异。
太后在宫里是真的不管事,事情尽数交给皇后,自己万事不管,起初还有后妃企图越过皇后,来太后这儿,让太后给自己做主,结果不但没讨到好,反倒被狠狠责罚。
那之后,后妃们便知道,太后有意为皇后站台,越过皇后去,便是在打太后老人家的脸。
此后,倒是没人再那么做了。
太后很少会差人来请自己,都是自己主动往万寿宫走得多。
承安帝有些不解,不解归不解,他还是很快赶到了万寿宫。
等到了地方,见到太后好好地在那儿看着手中的经书,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不过是周身给人的感觉越发温和慈祥了起来。
承安帝见状,提着心顿时放了下来,他大步走过去,道:“母后差人唤来儿臣,可是有事?”
太后将林妃设计自己亲女儿的事告知了承安帝,承安帝当即拍桌而起:“林宝珠她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朕的女儿!”
太后眼皮都不带抬一下:“那也是她的女儿,况且,她的胆子,不正是你给的吗?”
承安帝委屈:“怎么便是朕给的了?朕……”
“她诞下皇长子,你可是要将其封为皇贵妃的,若非哀家不同意,她怎么可能才是区区端贵妃?而后,给了她野心,给了她权力,让她将手伸到储君之位的人,莫非不是你?”
承安帝:……
承安帝无话可说。
“后来,她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露出了把柄,叫你抓住了机会,废了越发尾大不掉的老大一脉势力,将老大禁足,将她从贵妃降为妃,可即使如此,你对她的宠爱照样在,你仍旧在给她希望,让她觉得,她还有机会,还能东山再起。”
太后语气越发不善:“如今她能将毒手伸到自己亲女儿身上,若是亲女儿不能叫她如意,你说她会否铤而走险,兵行险着?”
承安帝满头大汗:“她应当不会……”
“不会?今日之前,你可觉得她会将毒手伸向自己的亲女儿?”
“……不会。”
承安帝的声音有些弱弱的。
太后冷笑一声,“这便是了。”
说完,见自己儿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太后却还是不满意,再次冷哼一声:
“哀家不知道你近日是怎么回事,为何便让玉儿着急万分,一刻都离不得,非是要时时刻刻守着你才可。
想来哀家便是问了你也不会说,哀家毕竟是个老不死的,不招人待见也是正常。
可你倒是为玉儿着想几分,她身子本就不好,你这个当父亲的反倒叫她这个做女儿的操心,她操心这操心那的,你可曾想过,她的身体可受得住?
如今倒好,又是你的女人惹出来的事,你的女儿,却要你另一个女儿去救,玉儿莫不成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