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一百零一根葡萄藤(1/2)
谢承寒还想说话,丽妃瞪了他一眼:“听我的,你若是说话才叫坏事。”
谢承寒:……
他本想说,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其实他的脾气大有改善的说,不过见母妃表情不好,他最终还是选择闭嘴,若是惹哭了母妃,受罪的还是自己。
又得跪着,又得立下一堆不平等条约,何必呢?
丽妃收拾妥当后,来到钟梓宫,身后跟着谢承寒。
承安帝见到二人,道:“问安便免了,想来你也知道叫你来是为了何事,你如何说?”
这话问的是丽妃。
丽妃道:“陛下,臣妾虽不知林妃姐姐是如何与陛下诉说的,不过,臣妾却是与林妃姐姐发生了口角之争,也却是就林妃姐姐曾经的贵妃之位奚落过她,将她气哭了。”
林妃:……
她顿时抬眸,一个眼刀子恶狠狠地刷了过去。
她自己说自己被奚落,自己气哭了是一回事, 被敌人这么说,她立刻觉得受到了侮辱。
丽妃才懒得管她,她自己什么心思,当宫里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
又是用小皇孙去刷太后的好感,失败后又想去打感情牌,再次失败后,更是想到了自己女儿的婚事,这人这么多年,倒是半点不放弃,毅力一等一的好。
她这种半点没想过要争夺那个位子的人,着实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的。
承安帝听了,又道:“老四,你呢?你又怎么说?”
谢承寒抬眸:“儿臣是打了大皇兄,因着大皇兄实在不像样子,他竟然想轻生。”
谢承寒这番话,将在座人尽数震了一震。
丽妃猛地抬眸望向自己儿子,林妃也是一脸惊诧不可思议,尖叫出声:“不可能,承斯身为皇子,好好的,他怎会……是了,是了,他失了陛下宠爱,曾经有多意气风发,如今便有多消沉,他是那般出色的人,能忍这么多年,已经是牵挂着我这个母亲,还有安君这孩子的了啊……”
承安帝抿唇不言,他不想相信自己那个曾经无比稳重优秀的大儿子,会生出轻生的念头,可老四的性子他也知道,老四不可能拿这种事当做自己开脱的借口。
承安帝心头一痛,原本挺直的背脊,似乎变得佝偻了几分。
他在想,难道他做错了吗?
可大儿子当时威势太盛,若非幽云境之事,他甚至都有些无从抑制,养磨刀石磨刀,却是眼看着刀可能会被磨断了,他不想承认自己也步了自己父皇的后尘,只能撑着。
好不容易能将大儿子摁下去,后来,即便他好几次生出是否应该将大儿子的禁足解了,可一想到大儿子曾经有过的拥护者,他便会想。
若是自己此刻解了他的禁足,他可会卷土重来?
太子足够优秀,是名合格的储君,并不需要磨刀石,是他当初想岔了才会想着找个磨刀石来磨太子这把宝刀。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
因为有顾虑,他一直故意去忽略大儿子,不想想起有关大儿子之事,左右还有玉儿这个小棉袄去宽慰大儿子的心,似乎也不必那么关注的样子呢。
可今日他听到了什么?
他的儿子,他的长子,他第一个感受到自己成为了一个父亲,肩上有了沉甸甸的责任的儿子,想要轻生?
为何?
为何呢?
是朕太过绝情了吗?
承安帝的状态瞧着有些不对,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王德全心里大惊,忙命人去请太医候着以防万一,自己更是连忙出声宽慰陛下:
“陛下,您可千万保重龙体,这其中必定有着种种隐情,您这会万不可胡思乱想才是。”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天色昏暗,宫中各处都点上了宫灯,将宫中各大主殿,照得灯火辉煌。
承安帝望着这一切,却是忽然想到,大儿子被幽禁的时候,是否,连这灯火辉煌都瞧不到,那些伺候的人,是否因着自己的态度,对大儿子百般怠慢?
这些狗奴才惯是如此,当初的玉儿便是。
这么一想,承安帝猛地起身,他想说,去大皇子府,可话到口边,却没能出口,反倒是他自己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昏,身子摇摇欲坠。
“陛下!”
耳边响起一叠声的惊呼,他却置若罔闻,只呆呆地想着,看着。
王德全急得不行,林妃此刻也顾不上心疼儿子,更顾不上自己的野心,也是一脸的焦急担忧。
着急之下,王德全灵光一闪,忙叫来自己徒弟,命人去明月殿,若是三公主回宫了,便将人请过来,若是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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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一百零一根葡萄藤(2/2)
宫,就立马快马加鞭,去宫外将人请回来。
眼下若是由着陛下胡思乱想,结果定然不好,可此刻陛下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或许也就三公主说话能叫陛下听进去。
那毕竟是宠了一辈子,宠进了骨血的最疼爱的女儿。
谢知玉一回宫,便被人着急忙慌地请走,来传话的人是天子近侍,天子近侍谢知玉尽数混了个脸熟,毕竟经常见到这群人。
今日原本不曾下雪,午间时分,甚至出了一小会的太阳,但入了夜后,寒风呼呼地吹,天空渐渐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来传话的近侍,一路小跑着过来,不曾打伞,肩头和头发上,都落了一层白茫茫的雪花。
谢知玉方方解下身上的斗篷,见人近侍着急的样子,谢知玉心头发沉,知道应当是和自己父皇有关,而叫近侍如此惶恐,仿佛天塌了似的,只会是父皇身子不好的缘故。
否则他们恐惧归恐惧,但不该这般惶恐。
她当即重新将斗篷披上,随着近侍赶往钟梓宫。
近侍可不敢叫她走路过去,谢知玉也很有自知之明,这种天气,又是夜间,叫她走路,她绝对走不快的, 只会耽误时间。
她坐了轿子,宫人抬着轿子,被近侍一路催着走得飞快。
等到了钟梓宫,谢知玉下了轿子,忙往里走。
宫人还在传话,说是三公主来了,谢知玉等不及,自行闯了进去,只一眼,她仿佛梦回前世,见到了那个身体精神尽皆垮了的父皇。
“父皇~~”
谢知玉当即哭出声,唤了一句。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承安帝总算将思绪从一众黑暗的结局之中拉回了现实,看到女儿红了眼圈,像是有万般委屈千般愁苦般看着自己,承安帝顿时心疼不已。
“玉儿不哭,怎的了这是?”
“父皇,您怎么了?可是有人气到了您,是不是四哥?你不要被气坏了身子,若是四哥不听话,我帮您打他。”
谢知玉哽咽着,带着哭腔。
王德全顿时也觉得眼眶湿润了起来,心中还在感叹,果然是自家陛下放心尖尖上宠着的主,瞧瞧,这一来便知道自家陛下心中不好受,立刻便感同身受跟着一道难受起来。
且是真心诚意地觉得难受,其哭起来后的共情能力,叫一众主子也好,宫人也罢,尽皆落了泪。
谢承寒心里也不好受,但妹妹上来就觉得是自己气到了父皇,合着他在她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是么?
承安帝最舍不得谢知玉哭,见她哭了,顿时将那些个自我否定和怀疑尽数抛诸脑后,上前替闺女擦着脸颊上的泪水。
王德全及时将干净手帕递过去,承安帝接过手帕,为女儿擦干净眼泪,道:“不哭,哭了便不好看了。”
“骗人,我哭了也是好看的。”
“好好好,你哭了也好看。”
承安帝哄着人,回头瞪了一眼王德全:“朕能有什么事?大惊小怪,再晚一步,你是不是还得将母后她老人家叫过来,还得将皇后也叫来,扰得整个宫里都不得安生?”
王德全:……
对,三公主若是没能哄住陛下,那就得惊动太后她老人家了,顺带着还有皇后娘娘。
至于说什么不得安生,陛下安好宫里才安生,陛下哪儿不好,宫里便哪哪都安生不起来。
这些年承安帝其实已经很少生病了,但越是如此,也越是令人担心,若是陛下一旦病倒,或许会病如山倒,因此周遭伺候的人,越发仔细着。
还有三公主时不时便要过问陛下的身体状况,有些他们不曾发现的小问题,总能被三公主发觉指出。
见承安帝状态不像是先前一般,周遭的人,尽皆松了口气。
谢知玉被哄好后,那种梦回前世的惊慌和害怕的情绪逐渐褪去,这才有心情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承安帝闻言,动作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说:“你大皇兄,企图轻生。”
谢知玉:……
那种果不其然, 还是来了的感觉。
她扶着承安帝坐下,给承安帝顺着气,“父皇别气,其中定然有着内情,否则,大皇兄身为皇子,天潢贵胄,生来尊贵,岂会想不通?”
“是啊,陛下, 承斯怎会想不通呢?他,他也是太苦了才会如此,他并非有意惹您生气,可他被关了这么久,这么久啊~”
林妃当即出声,脸上还挂着泪。
谢知玉瞪了她一眼:“闭嘴,大皇兄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相反,我看大皇兄会生出轻生的念头,必然都是你这个生母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