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九十根葡萄藤(1/2)
“冰天雪地你约人野炊,我竟然都没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妥,小白啊小白,可真有你的啊。”
许芳菲没有带下人,她根本没有出门带着一堆下人的习惯。
谢承白也没带,他本来就是偷偷出宫的。
偷偷出宫的皇子公主,他从来不是第一个,而只要不惹出什么乱子来,宫里三巨头也对此事假装不知。
谢承白轻车熟路地溜出宫,来到和许芳菲约定好的地方。
越是和许芳菲相处,谢承白就越觉得,许芳菲和旁的姑娘家不同,她大胆,聪明,坚强,善良,宛如逆境中永不放弃的纯白小花。
初看似乎毫不起眼,可一旦被人注意到了,就会发现它内里的纯白和美好。
这种纯白和美好,谢承白只在自己母妃和三妹身上瞧见过。
可这三者却是不同的,母妃的纯白与美好,带着冷,冷得仿佛不似凡尘之物般,无法令人心生亲近之感。
而三妹的纯白和美好,像是一种极致,极致到了,仿若天下间最美好的事物,叫人自惭形秽不敢靠近。
许芳菲身上的,就十分接地气了。
谢承白越是与她接触,心中就越是对她刮目相看。
她的话语中,总会发出惊人之语,旁人听了会觉得离经叛道,大逆不道,可他听来,却是新奇有趣,越发对许芳菲刮目相看。
这种感情无声无息地开始发酵,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分毫。
这次约定好一块出来野炊的初衷,其实是京城外的梅花盛开,是一道盛景,宫里人都在议论纷纷,谢承白听了,就想带着许芳菲出去看雪赏梅。
但是,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彼此有意的一对小情人,平日一块儿玩闹也就罢了,还约着一道儿去看雪赏梅什么的,这成什么了?
除此之外,谢承白还担心,若是许芳菲听到他这么说,觉得他越界了,意识到了二者总归是男女有别,从而不再与他一道玩闹怎么办?
在谢承白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前,他就已经在下意识地维护自己和许芳菲相见的机会和感情了,于是,他灵机一定,将看雪赏梅,说成野炊。
冬天野炊?
听着是有点儿不像话,毕竟很冷的啊,但是,也不是就不能弄嘛。
许芳菲一口应下,她也挺想知道,这大冬天的,这些个古代人都怎么享受生活的。
那边,谢承白的初衷是想带着她一块儿看雪,一块儿赏梅,地点自然就约在了梅林。
到了地方之后,两人抵达谢承白精心挑选的,不会有太多人的地界,那儿早就有人备好了东西,但是谢承白没留人伺候。
毕竟,就谢承白来看,不过是区区野炊,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架好了柴堆炭火,在上头烤肉,烤素菜,烤熟了撒上香料就能吃了。
有手就行的活动,难不成还离不得伺候的人了不成?
因着这种想法,谢承白将下人尽数遣走,所以,就只有他和许芳菲两人。
两人兴致勃勃地开始烤东西,结果呢,东西没熟,火堆还叫他们俩给弄熄灭了。
想生火是件满艰难的事情,谢承白不会,许芳菲也不会。
她穿越前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她家境并没有贫穷到某种程度,她从小在城里长大,衣食无忧,五谷不分的,让她徒手生火,还没有打火机和助燃的易燃物,她也抓瞎。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回头一看,四周全是怒放的寒梅,这景色自然是极美的,可两人站在冰雪之中,本身又不是什么修炼了内力的高手,又娇生惯养的,耐寒程度还不如普通平民,不一会就开始打起哆嗦了。
这种情况下, 让他们去欣赏傲雪寒梅,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在冰寒侵袭之下,许芳菲终于明白了这项活动的不妥之处,于是开始呛谢承白。
谢承白没告知许芳菲自己的真名,许芳菲只知道他在家中排行老七,她的心上人是他六哥,而他单名一个白字。
许芳菲一口一个小白,谢承白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女人简直大胆,一点都不尊重自己,后来,却觉得,这是他们之间才会有的亲昵称呼,他母妃都不曾这么叫过他呢。
在某种隐秘的,夹杂着暗喜的心态之下,谢承白对此称呼接受良好。
眼下听到许芳菲的话,谢承白顿了一下,道:“若不是你笨手笨脚将水倒在了火上,火堆怎会熄灭?”
“哈?我笨手笨脚?那不是你自己把自己的袍子给烧着了,我拿水来帮忙救火才会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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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九十根葡萄藤(2/2)
伤了无辜的火堆的吗?你现在还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帮忙,看着你被烧死算了。”
许芳菲满脸的不爽,这个死直男,亏她先前还觉得他这人挺好的,好个屁,一点都不好。
“好吧好吧,那我们,去找人?”
“找人?能找谁?”
“那边人挺多的,都带着下人丫鬟,咱们去求助,让对方帮咱们将火点燃。”
“你去求助人家就能帮你吗?”
许芳菲无语。
谢承白唔了一声,往人声鼎沸的方向望去,然后道:“能。”
“真能?”
“真能。”
许芳菲半信半疑,而后又觉得,或许是古人淳朴乐于助人热情好客?
这么一想,她倒是不迟疑了,反而开始催促谢承白:“那你快去啊。”
“嗯。”
谢承白起身往那边走。
……………………………………
“姑娘,您在想什么呢?”
杏儿小声地询问。
被她询问的女郎,生了张清丽的面容,听到她的话,女郎抬眸,语气淡然:“此次出游,我并不知情。”
杏儿捂住下意识想惊呼的嘴,等消化了这个事实,杏儿才道:“怎么会?我临出门前,夫人还将我叫去,叫我小心照看好姑娘您,还说此次出游关系到姑娘您的婚事,万万不可大意,可您却说您根本不知情……”
“杏儿,我是文家的女儿不错,可你口里的夫人,并非我亲娘。
我亲娘无权无势,连带着我的外家,早在你口里的夫人和我那个爹勾搭上之后,便被尽数除去。
我若非早年有幸曾被宫里的娘娘夸赞一句,又有前安国公府的事迹在前,我那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爹,怕宫里的娘娘某日冷不丁会问起我,而他不好回话,这才留下了我。
否则,我恐是早就和我娘,一道去了阴曹地府了。”
杏儿对自家主子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可她并不知道这些隐秘,因为她是后来才入的文府。
初入文府的杏儿原本只是最低等最不受重视的仆妇,不但不受重视,还因为生了张尚算端正的脸,总被院中的家丁下人各种骚扰逼迫。
她性子刚烈,不愿受辱,就和人起了争执,可她一个小丫头,还是初初入府那种,哪能斗得过府中的老人。
在她危难的时候,是府中的大姑娘文希救了她,是以,她即使明明知晓大姑娘在府中宛如一个小透明,跟着她其实没有任何前途,可她还是向大姑娘靠拢,成了大姑娘身边唯一得力的心腹丫头。
然而,文希方才所说这些,杏儿也是头一次听闻,听到这种密辛,杏儿惊恐之余,又忍不住担忧自家主子:“那姑娘您此次出游,难道是有炸?”
“倒也不是,我那个爹,身为翰林院的清贵官员,在丞相年老,或许即将辞官的档口,铆足了心思想往上爬,丞相大人自是作风清正,立得住,站得住,可他的亲眷,他的儿女们呢?”
文希生了一张清丽柔弱的面容,眼中的神色却丁点不柔弱,相反,里头渗着一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意。
她爹不知道的是,她从小便记事记得早,她娘曾就此事和她爹炫耀过,可她爹那会已经勾搭上了如今的文夫人,当年的郑家小姐,对她并不上心,根本没有放心上。
文希的母亲,是一户普通富户家的小姐。
而她的父亲,在与她母亲相遇,并博得她母亲的欢心之前,只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书生。
是搭上了她的母亲,得了她母亲和舅舅外祖父等人的救济,她父亲才有机会继续深造,才能博得功名,得中进士。
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得志后的文父,觉得一个出身普通富户人家的妻子,无法帮衬到自己的仕途,开始对成就了他的妻子感到不满。
在对方勾搭上了在京城素有人脉的郑家姑娘,并哄得郑家姑娘与他私相授受后,郑家姑娘想嫁给他却又不肯当个妾,便和他商量着,如何除了文希的生母。
文希的生母被诬陷与下人偷晴,而后被活活打死。
而她的父亲,却是亲手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真凶。
还有郑家姑娘,郑家姑娘嫁入了府中后,看她不顺眼,想淹死她,她被下人将头按入井中,险些窒息而死,关键时刻,是她爹及时赶来。
她那会还不知道自己爹是个什么样的禽兽小人,还以为她爹来了,她就能揭开后母的恶毒面目,叫她爹看清后母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