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早有准备(1/2)
入夜,水云居偌大的院子里点起宫灯,天气晴好,月色映照无处不在的水波,一阵风拂过,将满园子清雅恬淡的花香带入室内。
宁金金穿着白云般柔软蓬松的绫纱里衣衬裙,外头披着件实地子月白纱长袄,半躺半坐倚在贵妃榻上,眉目慵懒,如诗如画。
“姑娘,我今日见了荣王府送来的十二匹云绫子,当真是好的,比姑娘身上现穿的还轻柔舒适,不若取出来,给姑娘和太太、老爷、二爷三爷少爷做些里衣。”
杏儿把安神用的熏香放在熏炉里,又远远地将熏炉放到窗棱边的小几上,外头湿润的风一来,便是满屋子温暖清淡的香。
宁金金手里翻着本不是那么诗情画意的账本子,静静地看着,闻言点了点头。
“回头等库房里清点完了,你自去开了库房取用便是……不,还是算了,荣王府送来的那份先单独拿出来,我要好好瞧瞧,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在这种节骨眼上着了道了。”
“姑娘说的是,还是姑娘思虑周全。”
杏儿看她坐不是坐躺不是躺的,连忙取了个填满棉花的杏黄色迎枕来,塞到宁金金腰后的悬空里。
宁金金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有茶么?要温温的,有些口渴。”
杏儿抿嘴一笑:“早就备好了,姑娘下晌吃了不少酒,夏嬷嬷还备了解酒的酸汤,姑娘要不用些?”
宁金金摇了摇头,就着杏儿的手灌了大半盏子的温茶水。
其实她酒量还成,而且下晌喝的就有一多半都被她偷偷倒腾去了空间,只在嘴里过了一过,看着吃了不少,其实一点也没吃醉。
“前头收拾得怎么样?”
“张嬷嬷看着呢,姑娘放心,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杏儿放下茶盏,随手拉过一个小凳子坐了,从贵妃榻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对儿表面光滑的尺长木制小锤,轻轻地给宁金金捶着酸软的双腿。
宁金金再次舒服地叹了口气,自打定国公府将张、胡二位嬷嬷送来调教丫头,杏儿时不时便拉着桃儿去听课观摩学习。
有时还给听雨馆下头二等、粗使的丫头们放个半日假,叫她们也去学着,几日折腾下来,在搬到郡主府之前,听雨馆下人们的素质和职业修养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其中尤以杏儿为首,杏儿自打被宁金金信重提拔之后,便深觉自己作为贴身大丫头的能力远远不过关,在服侍姑娘上还没有那般随机应变,在管制下头的丫头们上也不够有威严。
在虚心求教孜孜不倦之后,杏儿一口气得了张、胡、于三位嬷嬷的高度赞赏,顺利毕业。
于是乎,搬家后宁金金虽然还很不习惯没法子一日三餐去姑姑那儿蹭吃蹭喝,但日常起居却明显更加舒坦了。
宁金金想到这里,目光从账本子上移开,看着杏儿越发出挑的姣好的侧脸,只见杏儿一脸认真,手下有轻有重,按照宁金金平时指点的穴位敲着腿。
宁金金心道,罪孽啊罪孽,想她上辈子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活儿没干过,就算大学毕业前赚了点小钱,也不过是在努力攒钱买房的阶段,哪里享受过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嗯,真舒服。
宁金金被伺候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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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早有准备(2/2)
点昏昏欲睡,索性丢了账本子,明天再说。
“姑娘还是先休息吧,今日折腾狠了,还是不要沐浴了,刚才已经净了面烫了脚,等明天再沐浴也好。”
宁金金点了点头,她在外头沐浴很有规律,一直保持着三天一次的频率,各种功效的药包、香气宜人还养肤的精油轮着泡。
她沐浴一次至少得出动七八个人,厨房上要烧滚滚的热水,粗使的丫头们一桶桶抬过来,杏儿桃儿准备药包精油、换洗里衣、擦身上头发的布巾……等等等等。
若是太频繁,宁金金不忍心折腾她们,若是时隔太长,也会被旁人认为是不讲卫生,三天刚刚好。
其他的日子宁金金都在空间里用灵泉洗澡,每日不辍。
“你们也累了一天了,眼下屋里也用不着人,叫下头小丫头值夜也罢了,你们快去歇了。”
杏儿点头应下,整理好床铺,在床头留下一盏灯火,将窗棱关上一些,用窗台上的木条卡住,只留一道窄窄的缝隙,随后放下遮挡小虫儿用的密实纱帘,这才退出去。
宁金金起身,把身上的长袄脱了搭在贵妃榻上,赤着脚踩在暖融融绵密密的地毯上,爬进架子床,放下重重纱帐,钻入被窝进入空间。
一番洗漱之后,宁金金精神许多,坐在明亮的绣房内,面前绣架子上绷了一块贡品湖密纱,烟青青的颜色。
上回宁金金一眼瞧中了它,试过不会轻易褪色之后就起了想绣一幅山水图的心思,现在只开了个头。
宁金金坐在绣架子前,平静地分绣线、穿针、刺绣,两只纤细的毫无瑕疵的手掌一上一下在绣架子上,下针毫不犹豫,只一小会儿便用银灰色绣出了一小片深深浅浅的水纹。
绣完这片水纹,宁金金也顺带理清了头绪,手指从略有凹凸的平滑的绣线上轻轻抚过,心底一片干净明朗。
她方才在想,臧夫人见那几个罪臣家眷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前前后后参与过不少政事,但到底忌怕麻烦,且志不在此,更多的事她不听也不问,现在却突然有些急躁起来。
那几个罪臣家眷……要么是为了自家男人儿子求情而偷着提供更多线索和罪证,要么就是……这几个罪臣原本就是一早布置好、安插进闻人秩阵营的钉子。
若是前者,她们大可以往有司衙门或是刑部递状纸,再病急乱投医也不会寻到臧夫人这儿来。
就算寻到臧夫人这里来,自去求情便是了,也不需要她用一场温居宴来遮掩。
宁金金仔细考虑之后,还是将这个可能性去除掉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这几家罪臣的确就是“卧底”。
这是好事,说明臧国公一脉的保皇派并没有她之前看到的那般被动,官场凶险,皇城诡谲,他们早就做了布置。
之所以被打压这么长时间,无非是缺少一个尖锐的起事的由头。
杜闻远的出现打响了第一炮,她在扬州城做的事又将这一炮的影响进一步扩大开来,这才迎来现在的场面。
想到这里,宁金金的心陡然放下了一大半,至少从现在看来,还是小皇帝这边的赢面比较大。
小皇帝的赢面越大,杜家和杜闻远就越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