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不值得同情(1/2)
众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冯氏突然哭起来,这哭里头还真没有演戏的成分,那叫一个惨。
冯氏整张脸扭曲成一团,大颗大颗的眼泪七扭八拐地从面皮上滑落下来,满脸都是叫人见之心酸的愁苦。
狗儿见他娘哭了,也跟着哭,都这么大的小子了,一点担当都没有,母子俩挨在一处,哭得就跟杜二林已经出殡了似的。
“你这还有啥好说的,我就问你,是不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你素来是个老实的,你们母子两个这么惨兮兮地回来,又说了那样的话,我才带你们过杜家这头来问问。”
“没想到啊,你们不说实话,现在连我也坑起来了!”
里正听完前因后果,心里也恨得慌,数落完冯氏母子,又转头看着杜二,脸上满是悔意。
“唉,也是我老了糊涂了,明知道这里头有事儿,还带人过来,我这老脸啊,都没好意思见你们了。”
杜二忙道:“大伯,这是哪里话,他们不说实话,关您老人家什么事儿。”
里正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倒是冯氏母子听到里正的话,话里话外明显是不想再管这事儿了,当下哭得更惨。
冯氏哭着哭着就跪了下来,又把狗儿也拽在地上跪着,对着里正和杜二的方向直磕头。
杜二压根没有好脸色给她瞧,往边上走了一步闪开了,对方毕竟是个女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把宁氏叫了过来,也好说话。
“他爷爷,他二伯,我知道二林他办了糊涂事,我也没脸再回来了,但好歹二林也是闻远的亲叔叔,也,也不算是冒领啊!”
“你们要是气不过,我家里砸锅卖铁的也得赔给你们,哪里,哪至于把他扔大牢里啊……”
“他要是死了,我跟狗儿还咋过啊,我们不如就一头扎河里淹死算了,也好过孤儿寡母的遭人欺负啊!”
宁氏早在一边气得不成了,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话,站到前头去叱骂起来。
“若只是银子倒还罢了,我家里现也不缺这几百两银子使,自然不值当他亲叔叔赔进一条人命去,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个儿,到底是因为啥才送命的?!”
“银子拿了就拿了,怎么就这么狠心,一点儿风声也不往我家漏一漏,怎么就这么狠心,连个假的回信都不给孩子寄一封?!你知道这两年多孩子在外头是咋过的吗?你们没心肠,现成的血亲不心疼,我这个当娘的心疼!”
“你要想给杜二林求情也好说,就把孩子这几年写回来的信都拿出来,这事儿就还有余地!”
冯氏噎在原地,方才哭得太狠,到现在还只是抽抽搭搭的。
“这,这抄家的时候太乱了,那些信……”
“那些信?别叫人恶心了,今儿早来送银子的差人们都告诉了,你们只把银子留了下来,孩子写回来的信早烧了,一个字也没留下!这可都是杜二林自己亲口承认的。”
冯氏彻底没了话说,又是一阵抢天抢地的哭嚎,看热闹的人只管面面相觑,此时也不敢说话。
“好嫂子,我,我也是没法子,家里从来都是当家的说了算,我劝了他也不听……”
宁氏冷笑一声:“劝了不听?你嘴里被他塞了嚼子了?还是给你拴上马绳了?两年多了!你要是真有心,爬也该爬回来了,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杜二林的罪是州令大老爷定的,闻远那几日都在家里,等他知道的时候,罪名早下来了,你求我家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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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不值得同情(2/2)
,趁早去北阳县等着给他收尸吧。”
“你若是投河,也别带累了村里人,我们可是要在这里继续好好过日子的,你死了算怎么回事?现在村子里还有好几桩亲事没办呢,别在这里找晦气!”
宁氏这么一说,成功转移了仇恨,原因无他,秋后初冬村子里还真陆陆续续地有几件喜事。
众人一琢磨,往常丁家堡可是远近闻名的穷村儿,村儿里小子姑娘们说亲都困难,现在好不容易改观了些,怎么能叫这俩给祸害了!
尤其是几家要办喜事儿的,哪能真眼睁睁看着冯氏母子在村里死了?
这么一来,就算是冯氏真想死,究竟也死不成,总归有为这事儿上心的村民们看着他们母子俩,和杜家也没了干系。
宁金金在后面暗暗地给自家小姑姑点了个赞,这种软硬不吃“铁石心肠”的态度就很好!
好心都是留给好人的,没见过谁拿好心去关怀杀人犯的,那叫圣母婊。
“嫂子,你真的一点儿活路都不留给我们娘俩啊,你咋这么狠的心……”
宁金金看宁氏是真动了气,本来这件事就是家里的一片逆鳞,现在冯氏母子没完没了的,宁金金紧走两步上来,握住了宁氏的手,对着冯氏啐道:
“你少胡说,你儿子现在都十四五了吧?怎么不能赚口吃的?不把房子给你,把钱给你就是不给你们活路了?可笑!”
“现在闻远哥手下也是有兵将的,就在我家佃户庄子上住着呢,你再闹一声儿,这就给你们抓起来送到北阳县大堂上,你们要真有冤情,那里去说话儿吧!”
宁金金话落,一直被爹妈挡在身后不叫他出头的杜闻远从领口里拉出一根黄澄澄的哨子来,放在嘴边吹响了几个音。
不多时,相隔此处不远的佃户庄子上,大熊带着剩下的十个人气势汹汹地列成两队出来了,一直跑到众人跟前,把村民们狠狠吓了一跳。
为了别太惹眼,大熊他们搬过来的时候也是趁天黑,因此村里都不知道杜家还住着这样一群人,不说别的,光是大熊的长相就够他们害怕的了。
“大人,什么吩咐?”
杜闻远压根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母子两个,大熊抱了抱拳,大喝了一声“是”,便在母子两个面前蹲下来。
大熊是个标准的兵鲁子,在军营里混的时间也长,在没碰见杜闻远之前那就是个刺儿头。
大营里统共十几个带兵的大中小将,这货几乎都在他们手底下跟过一段日子,被他们推来推去的都头疼不敢要,而他又因为两军阵前表现得实在英勇,因此大营里不大舍得把他赶走,直到碰见个杜闻远,才算是降服住了。
这段日子宁金金也瞧得出来,大熊这人,细致是真细致,浑起来也是真浑,另外十一个兵士也都怵他。
若是旁人,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儿,谁好意思真对冯氏怎样,但大熊不一样,他可以。
“这娘皮给脸不要脸,大人,我这就把她扔出去!”
说完,大熊这就往冯氏后脖颈子的衣领上伸手,狗儿早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在一旁快哆嗦出花儿来了,只是没完没了地哭。
村民们虽然觉得不大妥当,但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的,都躲远了几步看着。
还得是里正,眼看着越闹越不像了,这才赶紧站了出来硬着头皮苦劝。
“闻远,这,就让他们走就行了,也别弄得太难看,就当是我讨个情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