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粥(1/2)
负责抽水的工程队进入公园时,已是深夜,公园闭园,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江易谦疏通了关系,会在抽水结束后,恢复原貌。
抽水是个大工程,耗费的时间久,园区里的照明灯陆续熄灭,只留下水池附近的几盏。
我们所有人前往水池周边,裴俊生和林小五精疲力竭,依旧是寻找无果的一晚。
公园看门的保安是个中年大妈,大妈晚上就住在安保小屋内,自己养了一条德牧犬,又大又唬人。
大妈搬着个小凳子守在我们身旁,抽水的车子和机器轰隆隆的运作。
德牧犬在公园里四处巡逻,似是在寻找未离园的游人。
大妈随口道,“你们这抽水,是为了啥呀?东西掉进池子里了?那池水都好久没人打扫处理了,都发臭了!以前啊,还有人定期往里面弄点消毒水啥的,现在也没人管了。”
那半人高的德牧犬在水池边来回转悠,时不时的冲着池子里汪汪吼叫两声。
大妈说道,“我家小黑也是怪,这几天晚上,每次路过那水池,都要冲里面喊两嗓子,好像那池子里真有什么东西一样。”
龚阿彪绕着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池水被抽下去大半,落在池子下面的大石头露出了尖尖头。
龚阿彪觉得那块大石头有些奇怪,指着石头冲我们喊道,“这池子里,怎么还放大石头啊?这么大一块,这不是岸上的装饰石头么。”
看门大妈起了身,那德牧犬叫的更欢实了,仿若,那石头下面,正压着什么东西。
大妈也觉得奇怪,“不能啊,那池子里怎么会有石头,那石头都是岸边用作装饰和休息的石凳,搬下去可是费点劲的。”
我们几个人围在池边。
葛悦鼻子灵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真的太臭了,池水怎么和化粪池一样,太难闻了……”
江易谦看了龚阿彪一眼,示意到,“水不深了,你下去看一看,那石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看门大妈愈加好奇,“哎我说,你们到底把什么东西弄下去了?很值钱的玩意吗?难不成是钻石戒指?翡翠镯子?”
葛悦捏着鼻子说道,“如果是那些东西还好了呢,他们怀疑这池子里死人了。”
看门大妈吓了一大跳,“死死死……死人了?”
龚阿彪跳下池子,水的高度刚好到他的屁股,可想而知,落在池子里的那个大石头,会有多沉多大。
龚阿彪一路摸索着走到大石头的附近,伸手推了推,石头冒出水面的一小部分,竟然有轻微的晃动。
龚阿彪愣了愣,他在水下用脚踢了几下,眼神惊恐道,“江先生,这石头下面压着东西!”龚阿彪使劲推着大石头,吃力道,“这下面绝对有东西!”
站在一旁的林小五和裴俊生见势,纷纷跳进池水帮忙,龚阿彪一个人把大石头推远了些,诡异的是,石头竟没入了水中。可见,那个石头的下面,原本是压着有厚度的“物件”的。
我不禁有了不好的念想,龚阿彪和裴俊生以及林小五,合力在水下摸索,终于,在他们三人围绕的圈子里,漂浮起了一具肿胀的尸体。
葛悦一声尖叫,打破当下的寂静,看门大妈直喊着死人了死人了,现场的抽水作业突然停止。
池子里,蒋琴的尸体漂浮而起,飘荡在他们三个大男人的面前。
龚阿彪第一个经受不住,他朝着岸边逃离,双手扒拉到岸口一刻,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林小五傻眼的看着那具尸体,尸体大头朝下,衣服是蒋琴消失那天所穿的深色长衣长裤。
唯有裴俊生还算冷静,他忍着不适,冲林小五说道,“我们把尸体送上岸。”
整整一夜,我们几乎折腾到了凌晨天亮,警方的车子赶到以后,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再靠近现场一步。
抽水车继续运作,当池子里的水全被抽干净,我们看清楚了那块大石头的真容。
那一整块石头,实际上是放置在岸边的石头座椅,偶尔会有游人在石凳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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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粥(2/2)
尸体是蒋琴没错,已经死透了,且死相凄惨。
现场被封锁,龚阿彪仍旧犯呕不止,他只要想到蒋琴尸体的模样,就一阵阵的难受。
葛悦帮着裴俊生处理身上的污水,犹如做了噩梦,“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落水?还被石头压住了?如果不是江易谦疑心重,是不是那尸体会一直在水底压着?”
葛悦一时头大,“我要连续一个月做噩梦了……”
江易谦看着秩序井然的公园现场,警方的人正在处理办案。
他简单推断道,“很明显是人为,凶手为了不被人发现,推下了那块石头。可惜这附近没有监控,且那池子因为水质太差少有人靠近,凶手犯案时,应该没人留意。”
我看了眼脱离人群的林小五,他正站在不远处,一个人打着电话。我想,他应该是在联系蒋二姨。
我想起蒋琴失踪那日,我曾在蒋二姨的手掌心上看到了擦伤的痕迹,那种均匀的大面积擦伤,和推动石凳的伤势几乎吻合。
我们一行人被放行后,各自归家。
江易谦把我和林小五送到了家门口,临着下车一刻,或许是我脸上的情绪太过明显,江易谦跟随我下了车,把我拉到一边。
他盯着我开了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他倒是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直觉。
我心慌点头,但又不确定,“我……只是怀疑。”
江易谦说道,“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我看了眼守在院子里的林小五,他正等着和我一起进家门。家里一楼亮着微弱的小桔灯,我想,刘姨应该睡下了,等待我的,是蒋二姨。
说不害怕是假的,如果真凶是蒋二姨,那么林小五和蒋二姨很可能会对我下手。
我下意识抓紧江易谦的手臂,恳求道,“你和阿彪,能留宿我家吗?”
江易谦想都未想,答应的痛快。
江易谦回头冲着车子里的龚阿彪喊道,“下车吧,你不是浑身湿透了吗,在赵小姐家里更换衣物吧。”
龚阿彪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边下车,一边甩着湿漉漉的裤腿,那黑色西服裤子因为潮湿,紧紧贴在他壮硕如牛的小腿上。
龚阿彪闪着星星眼,对江易谦感激极了,“江先生!我太感动了!你这是担心我受凉感冒,所以暂时不回家的吗?”
龚阿彪秒变巨婴,带着点撒娇的口气,“江先生你真贴心啊!谁要是当了你的老婆,可幸福死了!我要是个女人,我非你不嫁的!”
我尴尬的看着龚阿彪壮汉装嫩的模样,忽觉他带着几分傻气,不过他也验证了那句:傻人有傻福。
江易谦轻碰我的手臂,低声道,“走吧,陪你回家。”
林小五跟在我们身后,疲惫道,“姐,我和妈说了蒋琴的事,她挺难受的。一会儿进了家门,别和她说尸体的事儿,我怕她受不了。”
我点点头,家门开启,屋子里飘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可不像林小五所言那般,气氛低沉。
大厅里不见刘姨的身影,而沙发上,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我转头看去,蒋二姨正坐在沙发上哭,鼻涕一把泪一把,声声悲惨,“我可怜的蒋琴啊,你怎么就突然走了!你不要我这个姐姐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林小五站在客厅里,开口道,“妈,我们回来了。”
蒋二姨转头看向我,原本柔弱伤感的目光,在看到我身后的江易谦和龚阿彪以后,她眉尾微挑,带着几分意外。
蒋二姨继续哭诉,她起身走到我身边,轻握我的双手,而我的视线,全部落在她擦破的手掌心上,伤口结痂,还未完全愈合。
我递给江易谦一个眼神,他意会的极快。
蒋二姨低头抹眼泪,呜咽道,“孩子,你一定也很难过吧……我给你熬了粥,但没想到你带了朋友回来,你们几个分着吃吧。”
蒋二姨回头冲林小五说道,“小五你就别吃了,你去洗澡赶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