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大漠孤烟04(1/2)
哪怕他垂眸,也不妨碍沈孤烟纤细的身姿在他眼前晃过。
细细的腰身,纤长的四肢,利落的换上一身碧色衣衫,张开双臂,下人小心的绑上腰封。
等沈孤烟走到她面前,说出一串话语时,陶先行才回过神来。
他心里转了一圈,脸上古井无波。
“如此甚好。”
他捧起茶盅喝了一口,轻轻放下,利落起身,捏着礼帽。
“我出去应酬一番,你先忙你的。”
说着脚步不变,沉稳的走了出去。
沈孤烟神情冷持,看着陶先行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转身坐到梳妆铜镜前。
“采莲,帮我解了凤冠。”
青蓝还没适应新名字,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忙上前为沈孤烟解开发辫。
“小姐,这样对姑爷,好吗?”
沈孤烟沉默不语。
采莲没有得到回应,看沈孤烟脸色不好,不敢再问,只专心手上活计。
沈孤烟等头皮松泛下来,洗去脸上妆容,才长舒一口气。
“采莲,绿荷,都过来。”
两个丫鬟到了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过去管事的嬷嬷婆子又都不在身边,早就心神不宁,战战兢兢。
听到沈孤烟叫,仿佛找到主心骨,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跑到沈孤烟跟前。
沈孤烟看着眼前两人,都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
她心里最要紧的就是嫂嫂侄儿,当然把得用机灵的都留在沈府,带过来的两个不过是二等。
前世也是如此,两个丫头倒是忠心护主,可惜主仆都没落个好下场。
沈孤烟看两人不知所措的样子,撑着脑袋,思前想后,才柔声道:
“既然跟我进了镇南侯府的大门,就不必念着平西侯府的沈大小姐,往后我是陶家妇,且称呼我为大奶奶吧!”
陶先行是侯爷,但是还没有给她请封诰命,自然按照寻常人家称呼来。
因为顾着今上正在气头上,陶家过了三年才为沈孤烟请封。
这三年里,身份一直是别人攻讦她最好用的理由。
没有诰命的白身,生生矮人一等,就算见着三品官家的命妇,按礼法,她都要给人行礼。
采莲立刻想起方才自己僭越,脸颊通红。
沈孤烟并不去安抚。
往后她们的战场就是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陶府,这样的情形都是小场面,必须要学会适应。
“陶家妇不是好当的,陶家妇的丫鬟也不容易,你二人若是不想伺候,我明儿就给你们谋个好去处,若是继续留在我房里,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二人忙跪下表忠心,都愿意留下。
沈孤烟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要在陶家活下去,就要谨言慎行,往后宁愿少说话,也不要让人抓着话柄。
改日我会再选些仆妇进来,你们该如何与她们结交相处,都要想明白,不要把官司惹到人前来。
只要做好分内事,我自会护着你们。”
这就是护着她们,为她们撑腰的意思。
有沈孤烟掷地有声的保证,两人再做事就从容了许多。
她们也忘了,沈孤烟刚刚及笄几个月,还不到二八之年,就成了她们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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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大漠孤烟04(2/2)
沈孤烟自己却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晚间外院喧哗声渐渐散去,陶先行一身酒气走进来。
沈孤烟发髻松散的挽着,正在查看嫁妆单子。
经过一世十来年,很多枝叶末节都记不清了,事关沈家血脉传承,沈孤烟丝毫不敢大意。
见陶先行过来。
采莲立刻去准备醒酒茶,绿荷也捧了水过来给陶先行擦脸。
沈孤烟丝毫没有上手的意思,懒懒的合上册子。
“外院人都散了?”
陶先行略有些醉意。
听了沈孤烟闲话家常一样的询问,突然有点恍惚,仿佛他们是老夫老妻一般。
想到这,陶先行有点想笑。
他已经二十七岁,是两个孩子的爹,沈孤烟不过虚十六,明明一脸稚嫩,还故作老成。
“唔,散了!”
沈孤烟仍旧没有起身伺候的意思,抿了口安神茶。
“去洗洗,换身衣裳,早点歇息吧!”
陶先行不知怎的,从善如流,起身去内室洗漱。
内室除了绿荷,还有原先伺候他的丫头,沈孤烟懒得管。
等一身水汽,换了寝衣出来,沈孤烟已经让人铺好床铺。
除了那张千工拔步床,又在窗下软塌上铺了一卷铺盖。
陶先行挑眉,以为那是沈孤烟给守夜丫鬟准备的。
“我晚上不习惯有人值夜。”
沈孤烟坐在桌前凳子上,解了松散的发髻。
“那是我的床铺,毕竟新婚第一晚,不好分房睡。”
陶先行心中怒火又有点燃之势。
从迎亲拒绝他背着,到拜堂时候种种别扭,更有自行掀开盖头,合卺酒也没有喝,如今更是与他分床睡。
“你这是气进门就给李氏行礼?”
沈孤烟诧异看他,目光清明,坦坦荡荡。
“继室在正室牌位前执妾礼,自古如此,有什么好生气的?”
陶先行拿不准她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如此?”
这回轮到沈孤烟挑眉。
“我原不知,咱们的约定里头还包括真的洞房?
不说我在守孝,就说同房就可能有孕,到时候妾身怕不能一碗水端平,索性就从源头上把这种风险掐灭。”
陶先行想到那个被丢出去的香炉,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心中有点着恼,又有点羞愧。
最终铁青着脸,冷冷丢下一句。
“随你!”
沈孤烟丝毫不以为意,笑盈盈的起身。
“谢侯爷体谅,侯爷放心,关于当初约定的内容,妾身说到做到。”
陶先行不等沈孤烟再说下去,率先躺下,声音波澜不惊。
“把这红烛挪到外头去。”
大喜日子,红烛要燃到天明,吹灭了难免落人口舌。
沈孤烟心情愉悦,也不等采莲进来,举着高高的烛台,就挪到花厅去了。
丝毫不受旁人的影响,沈孤烟一身月白寝衣,掀开榻上的被子躺下了。
从小被教养的礼仪刻在骨子里,哪怕一个窄小的软塌,也不影响沈孤烟睡眠。
明天就是全新的开始,重来一次,她几乎是手里握着戏文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