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完整的大道(1/2)
顾宇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猛然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青衣老道站于二人身后。
老道背着双手,白发飘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小孟,一晃多见过去,没想到还能够见到你。”老道看着孟婆,声音无悲无喜,云淡风轻。
“清薇师伯……”
孟婆的脸上表情精彩,有悲痛、不解、愤怒、追忆。
她取下帽兜,脱去黑色长袍,露出一身漆黑高贵长裙,犹如暗夜中的女王。
“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孟婆看向老道。
“我倒也想一死百了,只是我那傻师弟遗愿未了,我还不能死去。”
老道淡然道,“既然你来到这里,那么你应该可以看出,这座城市是谁的手笔吧?”
孟婆银牙紧咬嘴唇,强忍住各种情绪,将嘴唇咬出丝丝鲜血。
老道拂袖,时光长河中的巨城便被其摄入手心,悬浮于手掌之上。
紫薇城流转,可以感受到其上澎湃的规则之力。
“截取时光长河,夺得天地造化,以万千规则汇聚成弥须世界大道,这等手段,这等心魄,也只有我那傻师弟才干得出来了。”
老道注视着紫薇城,目中难得露出些许怜惜,“可怜他那一身超脱修为,可以去往世界尽头,却甘愿化身大道桥梁,承载这古城伟力。”
“所以,紫薇城便是洛邑城?”顾宇忍不住问道。
“非也。”
老道摇头,“暴露在放逐之地,终究会被黑暗侵袭。紫薇城以崆峒镜为载体,存在于过去与未来之间,超脱于时空之上。洛邑城,只是它投下的虚影罢了。”
顾宇瞳孔微缩。
仅仅是投下的虚影,便可以阻挡黑暗侵袭。
能够蕴养出如此多古宅,仅仅是溢散的规则之力,便让他提升到一种恐怖的境界。
“清薇师伯。”
孟婆像是做出什么决定,目光直视着老道,“当初黑暗侵袭,黄泉世界为何会少掉如此多碎片?”
老道看着她,不做回答。
“那场战乱,你和……师父都还在对不对?”
“为什么,你们亲眼看着黄泉覆灭,也不愿意出手相救?”
孟婆说到最后,情绪激动至极,声音呐喊着,有些歇斯底里。
“并非我们不愿意出手,而是不能。”
老道眼中露出苦涩,“那时,我们还在构建这座城市,你师父……他以身化道,我需要守护在他边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至于世界碎片,正如你想的那样。黄泉的轮回规则,是大道法则必需的力量。”
“所以就可以牺牲我们黄泉!”孟婆大喊。
“对。”
老道认真道,“不仅可以牺牲黄泉,连他自己都可以牺牲。”
“我……”
孟婆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被这些话噎住,愣在原地。
两滴泪水从眼角流下,滴落在这片世界,散发着微弱的人晶莹光芒。
“不过……黄泉众人并没有全部牺牲。”
老道长叹口气,袖袍再次挥舞,大片流光自长河中涌现。
那是无数具尸体,无数个灵魂。
他们行为举止却保持着一个姿态,无法动态。
“他,终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老道道,“他以身殉道,接引时光长河中往死的灵魂,想要引入紫薇城中。”
黑色夜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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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完整的大道(2/2)
一片晶莹的亮光点点,宛如无数星辰,在银河中徜徉。
顾宇有些震撼,张大了嘴巴。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亮光中的灵魂力量。
这些人,并不算完全死去。
孟婆微微一愣,随即眼眸中爆发神光。
在漫天星光中,她见识到了许多似曾相识的熟悉身影。
“其实,我倒宁愿紫薇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老道淡淡说道,“不要这唯一的幸土又有何妨,所有人共同陨落在黑暗物质之中,又有何妨。”
“我明白了。”
孟婆忽然抬头,眼中神色无比坚定,道,“我留下。”
“你可想好了?”老道淡然。
“想好了。”
孟婆冷笑一声,“我想要看看,师……他当初背弃黄泉,所创造出的弥须界,到底有多强大。”
说罢,她转头看向顾宇,说道:“对不起,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回去了。”
顾宇没有说话,他感觉到孟婆语气中的决然,要发生的绝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也好。”
老道双手再次背在身后,“黄泉也只剩下你我了,既如此,那便一起去见见我那可怜的师弟吧。这么多年,他应该很孤单。”
说着,他探出手,迎风化作数丈大小,一把抓住那悬浮的奈何桥。
手掌用力,奈何桥上浮现出道道裂纹。
无数轮回规则之力从桥上涌出,化作点点星芒流入长河之中。
咔嚓——
奈何桥忽然爆开,碎片连同规则之力都成了大道的一部分。
“嗯……”
孟婆闷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做完这一切,老道上下打量顾宇。
他的眼睛眯起,让顾宇有种全身被看光的感觉。
“捉鬼天师一脉?”
老道感受着顾宇的力量,随即摇摇头,“不对,你不是单纯的捉鬼天师一脉……你身边有这一脉的传人?”
被老道盯住,顾宇不觉心跳加速,连忙道:“是的,我有一个朋友……”
“不必细说。”老道摇头,“时间不够了。”
他挥动袖袍,一枚玉符直接没入顾宇的丹田处。
“前辈,你这是做什么!”顾宇心中大骇。
那道玉符在丹田处转动,任凭他调动能量,也无法将它驱逐出去。
“捉鬼天师一脉,也是我那师弟当年留下的传承之一,今日我替他化解这段因果。”
老道说道,“你回去之后,见着那人,玉符会自动离体。”
“可是……”
顾宇还待说什么,却见老道袖袍再挥,将他扔出了大道之后。
“替我告诉洛尘和馨瞳,我无法继续教他们了,如果真有轮回,我再做他们的老师……”
孟婆的声音在顾宇耳畔响起。
顾宇抬头望去,隐约见着孟婆跳入了长河之中。
在她身后,老道左手捏印,右手画圈,无边气势冲天而起,牵引着长河流淌,将所有规则之力融于一道。
“兮兮天道,唯余冉冉。今日,我便成就我之大道!”
老道身影骤然消散,化作无形丝线,将所有规则之力牢固捆绑在一起。
轰!
整座城都为之震荡。
下一刻,天重新合在一起。
夜幕降临,一条漫长的银河出现在天际之上,其中星光璀璨。
紫薇城的大道,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