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狄相公当是不愿的……(1/2)
狄相公归京。
从此以后,小狄相公是过去式,狄相公,才是狄咏正儿八经的称呼,因为再也没有老狄相公了。
归京之时,白幡开路……
路上行人见得,皆是悲从中来。
“要说朝廷啊,真是对不起狄相公,父亲薨逝这么久,才得以归家奔丧,此情一夺,教人于心不忍啊……”
“是啊,国家大事,样样离不得狄相公,便是父亲薨逝,也不得见最后一面,不止是朝廷欠狄相公的,是天下人都欠狄相公的……”
“说得也是,你我,都欠狄相公的……”
“唉……得亏狄相公回来得晚,不然人都要气死,当今官家……实在不可说……”
“有什么不可说的,昏庸嘛,还说不得了?三十几岁了?还不立储?满朝文武跪了一地,他转身就走了,要是狄相公在京,岂能容得此等事情?”
“也是富相公曾相公他们,无能,无能至极!这点事都办不好!好像满场文武,就狄相公一人能做事一般……事事都要靠他,他能做得过来?”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却也是狄相公不同凡人,但要说富相公与曾相公无能,大谬也,两位老相公可也不是一般人!”
“诶……我知道一件秘闻,不知该说不该说……”
“什么秘闻?”
“我本不想说的……但……罢了罢了,我听说皇家嫡长子,颍王殿下,此番与辽大战,他就在军中,还立了功勋,随军冲锋陷阵,很是骁勇!”
“当真?”
“肯定不当真,完全胡说八道,怎么可能让未来的太子上阵杀敌?”
“我这能胡说八道吗?我还知道更多,政事堂有一个官员,叫作黄常,这位黄常就是颍王,他是狄相公座下弟子,化名黄常,随身走动,狄相公去太原,就把他带着了,忽然打起来了,狄相公一时身边无人可用,黄常就上阵了!千真万确的事情,一定做不得假!我要是说假,是出门就遭雷劈!”
“还有这等奇事?”
“哼,你只去打听打听,政事堂黄常……编修!”
“那真奇闻啊!”
“照这么说,这位颍王,当真不一般!可偏偏立储之事,官家为何不愿呢?”
“为何不愿?还能为何不愿?看看前面,那缟素车厢之中坐的狄相公,你们说,为何不愿?”
“狄相公昔日引兵闯宫?得罪了官家?”
“哼,还用说吗?”
“那官家也是……太昏庸了一点!”
“慎言慎言……”
“慎言什么?便是说得,就是要说!我是没当官,我要是当官,我指着他鼻子骂!”
车架慢慢在走,沿街无数人在看,便是想那车帘一起,看一看里面坐着的狄相公……
终究,车帘未起,车架就这么过去了,直去狄家府邸。
便也有许多人跟着走过去,奈何靠近不得,左右路口,若非狄家邻里,也就过不去了,军汉如狼似虎,守得严严实实。
路口之处,远远看得一眼,狄相公一身白衣,从车架里下来,走进了府邸,便也只有这么一个匆匆一瞥。
棺木已葬,葬在城外吴家村后山,昔日狄咏试炮的地方,建了陵园围起来,不大,陵园还在修,花费只在几百贯,魏氏夫人定的事情。
家中灵堂还在,守孝用的。当然,也可以到陵园守孝,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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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狄相公当是不愿的……(2/2)
在那里结庐而居。
狄咏回来了,老母只流泪。
狄咏也忍不住红了眼,左右扫视一下厅内。
几个兄弟,一个嫂子,几个老婆,几个傻不愣登的孩子。
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三兄回来了,快落座……”狄谏傻乎乎的上前说话。
狄咏看着狄谏,有点来气,莫名的,都不知道什么理由,再看看另外两个弟弟,更来气,但也不发火。
还是狄谘来了一句:“三弟啊,要不要先出城去?”
“嗯,走,一起去!母亲与徽柔在家中等一等,午间就回!”狄咏点着头。
大肚子的赵徽柔还想上前来说什么,诉衷肠之类的,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合适,只是看着狄咏,轻声说道:“夫君节哀。”
狄咏点着头,出门去,再上车。
到得陵园,狄谘还解释:“是小了些,但是母亲的意思,也无奈何,旁人看了……想来也是要说咱们兄弟……”
“无妨的,旁人只让他们说,这个大小,合适。”狄咏说着。
“你觉得合适,那就行!”狄谘说道。
跪拜,焚香,敬酒,祷祝。
然后,狄咏坐在墓碑头前,左右看看,又道:“这个地方好,一眼望得到汴京城。”
……
宫城之内,李宪正在跪拜史志聪,父子二人,便也是个泪眼婆娑,一晃好几年了,父子二人分隔两地,只有书信时时来往。
然后,史志聪带着李宪去拜见太后,也是托付差事,李宪要接班了,这事情狄相公口中说出来的,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太后也早已心中有数,这些年来,每每报功,都有李宪,史志聪也经常把李宪挂在嘴边,如今史志聪老态龙钟了,便也就是李宪了。
太后勉励着:“好好办差,多与你父学习,宫城内外之事,不可懈怠了!”
李宪跪在地上,磕头:“奴拜谢太后圣恩,再拜!”
“起来吧……”太后示意着,又道:“这些年你在军中,大小功劳甚多,辛苦了。”
“太后言重,皆是分内之事,皆是狄相公提携,奴不敢居功。”李宪起来了,依旧躬身站着。
“回来路上,子道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来给朕啊?”太后这么问,也就是知道李宪得狄咏信任,那么也就能得太后信任。
有一件事,是狄咏给李宪的差事,但这差事,要点技术,李宪开口:“太后容禀,狄相公有言,说让奴告请太后,封赏之事,万万不可再大了,朝堂之上若是论起来,定要阻拦。”
“哦……”太后点着头,有些惆怅,说道:“子道啊,想得多啊……如此大功,论起来了,又岂能不封赏?秦国公了,再上去,就要是王了,子道是不愿要这个爵位啊……”
李宪答着:“狄相公当是不愿的……所以才如此嘱咐……”
“嗯,知道了……”太后点着头,却又道:“但这回,不能依他了,本就要夺他之情,还有如此功勋,便是列祖列宗在世,也当如此。再说,我大宋异姓王本就不少,虽然多是死后追封,但生前封王有何不可啊……若是不封,天下之人,如何看待朝廷啊?又当如何看待赵官家?”
“太后,这般……怕是要太后亲自与狄相公说项了……”李宪答着。
“与他说甚,不与他说了,与他说,反倒说他不过……”太后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