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当真奇了怪了(1/2)
耶律乙辛出城了,直往燕京城北,昌平方向去。
三四万人,军心早散了,若是从未上过阵的新兵,第一战就是一场大败,见得漫山遍野的同袍尸首惨状,这支军队也就不谈军心了。
耶律乙辛在中军大帐里,萧霞抹,萧惟器……一个个都臊眉耷眼……
耶律乙辛心思一定,开口:“陛下天恩,不罪我等,此番唯有以死报国!”
萧霞抹与萧惟器闻言,不禁感动不已。
萧霞抹开口:“谢陛下隆恩浩荡!”
萧惟器也是心中一松,打了败仗,本已就是准备听候处置了,此时听说皇帝不罪,手往天上一拱,朗朗有声:“死国死社稷,就在今朝!”
耶律乙辛点着头,眼含热泪:“听令!”
“末将在!”
“令萧霞抹今夜带所部骑兵夜袭宋营,宋人立足未稳,营寨未立,必得大胜!”耶律乙辛军令如山。
“末将得令,此番去,拼了,死便也拉个垫背的!”
耶律乙辛再看萧惟器:“命萧惟器所部人马,南下救援范阳,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
打仗,耶律乙辛叹了一口气,说道:“此番生死茫茫,待我备下薄酒,算是送别!”
气氛到这里了,实在有些悲壮。
送行酒,送勇士!
耶律乙辛泪眼婆娑,口中只道:“陛下就在燕京城内,我等只有百死,不负圣恩!只愿宋人破不得燕京城,只愿待得援军皆至!便是死,也死得其所!”
两个小将,那是两眼通红,鸡血上身了,一碗老酒干尽,碗往地上一扔,转头就做,此去赴死!
耶律乙辛跟到帐外,目送许久,泪眼沾巾!
待得两个小将回头看时,远处耶律乙辛,还在微微招手送别!
夜半,哨箭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示警。
燕京城南,宋人大营,鼓声大作,无数铁甲军汉匆匆翻身上马……
已经睡着的种愕也拔刀走到帐门之外,四处在看,口中也问:“辽人袭营?”
“辽人袭营!”
“速速与某披甲,马匹牵来,教他有来无回!”种愕何等军将!
“叔父,我为先锋!”种建中激动不已,难得的表现机会,来了!
夜月,火把,人与马,刀枪寒光,羽箭乱飞。
杀得是天昏地暗,看也看不清,只听得四处喊杀震天,到处马蹄在响。
萧霞抹奋勇在杀,种建中更是浴血浑身。
冥冥之中,千军万马来去,来去冲杀之后,两人撞在一起,马速皆已不疾,便是个难解难分……
只待天亮,再开视野。
尸首遍地都是,奔逃之人也漫山遍野,萧霞抹满身箭矢,重甲之上射成刺猬一般,也在往北而去,绕着燕京城狂奔。
燕京城上无数军汉,看着自家军将满身插满了箭矢,无不动容,也在大喊:“将军好胆!”
喊得萧霞抹浑身激动,马速一减,回头又捅落一个追来的宋人骑士……
燕京城上立马爆发出巨大的喝彩之声,好,好!
便是明明自家军将被追的到处奔逃,却是回身捅落一人,也是激动不已。
种建中也在追,憋着一股劲,就要把这个辽人军将斩落马下,且看这些辽人还叫不叫好。
你追我赶……
一路往北,慢慢出得视野尽头……
为何非要夜袭燕京城外的宋军,就得让整个燕京城都看到,看到耶律乙辛与麾下军将士卒,是如何血战死战的!
种愕早已不追,正在中军下令:“营寨要速速建好!不得拖沓了!”
一日之后,南方范阳城,狄咏大帐之中,斥候已然来报,在燕京西边,有一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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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当真奇了怪了(2/2)
人骑兵疾驰而来。
狄咏发笑:“这有些不合逻辑啊,既是有余力,为何不守燕京,非要往范阳来?”
苗继宣答着:“小狄相公,这也可见辽人舍不得这范阳五万人啊!”
狄咏摆摆手:“范阳五万人,也没有燕京城的一个人重要!”
是这个理啊,辽人骑兵来救范阳,是真不合逻辑。
为何不合逻辑,因为耶律乙辛撒了一个谎,就得要无数个谎话来圆。他得派人出去打仗,还要师出有名,还要表面毫无破绽。
本就与皇帝说过要救援范阳,岂能不派人来救?
不论胜败,自也是死伤无数,七万余变成三四万,这不就合理了吗?
苗继宣自是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些事,摇着头:“既是来救,自就让他有来无回就是。”
狄咏是这么想的,头一点:“折克行何在?”
“末将在!”
“点三万静塞铁骑,将来援之敌斩杀殆尽!”狄咏胃口大,但凡战场上还能机动的敌人,必须都剿灭。
“遵命!”折克行躬身一礼,夹着头盔就走。
各方大战,乱中有序。
当面范阳,也要攻城。
党项各部,列阵在爬,打得是热火朝天!
折克行带着三万铁骑,在良乡之南与辽人撞到了一起。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如今就是刀对刀枪对枪,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万辽人骑,三万静塞骑。
打得也是个昏天暗地,双方来去冲杀,交错而过,勒马驻足,再聚,再冲。
已然来来回回……
无主的马匹左右晃荡,哀嚎的人,有人在爬,拼命想爬出战场中心。
有人……在看天等死!享受着生命中最后一刻的晴空万里,白云一鹤……
也有人,心神俱散,打马脱队,只求苟活……
只待一切尘埃落定。
宋人开始打扫战场,开始救助同袍……
也有游骑四处在追。
折克行贪婪地牛饮水囊里的清水,待得水囊一落,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血迹,重重呼吸了一口。
一个辽人被绑缚送来,送人来的士卒咧嘴在笑:“将军,您看,这是辽人军将,一身好甲,还没死!”
折克行俯身看了看,抬头,斜眼:“你唤何名?”
那人被几人按压,还想挣扎起身,铁骨铮铮,口中大呼:“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辽萧惟器!”
立马招来左右痛打,拳脚相加。
“好了好了,有名有姓,是个人物,别打死了,送去见相公就是,相公最喜欢这种好汉了!”折克行笑得畅快。
小狄相公中军,正在看公文,见得压跪在地的萧惟器,也不多打量,就问了一语:“是何官职啊?谁人座下?”
萧惟器反倒不答话了,只梗着个脖子。
“辽狗焉敢在我家相公面前如此无礼!”这话语带着的,就是拳脚与大嘴巴子。
还有军汉说话:“相公,折将军说您最喜欢这等好汉,便送来了!”
狄咏哈哈在笑:“好汉吗?”
“相公,是条汉子!”
“耶律乙辛座下,还能有好汉?”狄咏轻蔑话语反问。
却听萧惟器大喊:“你们宋狗不得好死!”
狄咏点点头:“真是耶律乙辛座下,他耶律乙辛聚得溃兵不回燕京守城,反而派到范阳来送死……奇了怪了……”
苗继宣点着头:“奇怪,当真奇怪!明知小狄相公这里十数万人,精锐铁骑数万,派万余骑来,当真奇了怪了!”
狄咏思索着,微微抬手:“不一定奇怪!有点意思!”
“嗯?小狄相公所言何意?”苗继宣问着。